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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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移并没有在医院待很久，等江书远吃完一个苹果没有要吐的迹象之后，她就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她从书包里翻出几张试卷，和一个笔记本，递给江书远。
江书远接过，有些疑惑地翻开笔记本。
“这是今天晚上语文课的笔记，我整理了一下重点。”
江书远眨眨眼，感到受宠若惊。
林不移视线看向窗外，没去看江书远的反应。
“我回去了。”
“我让芳姨送你回去吧，以防万一。”
林不移没拒绝。
等林不移离开，江书远才仔细看起这本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笔记本。
和一般小说中的学霸女主不一样，林不移是没有将笔记整理成册的习惯的，她平时都是直接记在课本上，然后用便签做标记，需要补充的内容也往往会写在白纸上，然后粘上去。
但现在，出现在江书远手里的，是一本崭新的，精心整理的笔记本。尽管内容不多，但也足以看得出做笔记的人的认真。
唯一的问题是，笔记本上的字，和林不移平时的比起来，要潦草几分，看得出她整理的时候，要不就是很着急，要不就是心乱。
然而，越是能感受到林不移的心意，江书远心里就越是难受。
江书远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林不移知道，顾初笙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自己的话，她会怎么想，她还会不会......会不会......
江书远捂住眼睛。
芳姨回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一袋甘蔗。
江书远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看着那一大袋甘蔗，只觉得腮帮子一阵发酸。
芳姨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小远啊，刚刚那个小姑娘......”
“嗯？”
“她说......让你没事就做做卷子，别想东想西的。”
芳姨一字不差地转述那个女生下车前忽而想起什么，留给她的话。
“卷子？”
江书远怔了怔，低头看向被自己随意压在底下的试卷。她翻了翻，继而倒吸一口凉气。
才一个晚上的自习时间，竟然每科都有一张？！
......
江书远奋笔疾书的时候，芳姨就那么坐在一旁陪着。
芳姨感受得到，专注于学习之中的小远，似乎确实，不再分神去想那些会令她不开心的事了，她于是想起了那个安静的少女。
【芳姨——我可以这么称呼吗？】
【等下江书远要是心情不好的话，麻烦你跟她说，“没事就做做卷子，别想东想西的”。】
【然后给她带一袋甘蔗回去，可以分散注意力的。】
少女的话，字字句句，萦绕心头。
芳姨诧异于她对江书远的了解，在某些方面，似乎超过了，这么多年相处的自己......
*
“呕——咳咳咳！唔——呕——”
芳姨在洗手间外坐立难安，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停了，响起了冲水声，芳姨才敲了敲门，劝道：“小远，要不还是再过几天出院吧？你这还是吃不下喝不进的，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咕噜咕噜-噗！”
洗手间里响起漱口声。
又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江书远揉了揉脸，振作精神。
“没事。东西收拾好了吗？”
“可是......”
“我知道我怎么了，在这里住到死也没用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快呸掉！”
“呸呸呸！”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回学校也......”
“我真的没事，多学习学习，也能转移注意嘛！”
“......”
芳姨想着昨晚做了一晚上卷子，倒是确实没把吃下去的苹果给吐了，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只好闭了嘴。
......
江书远回学校的时候，还是上午第三节课。
校园里静悄悄的，衬得操场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江书远不紧不慢地朝教室走去。
......
“姐，你脸上这是？”
“啧，要你管！”
“就是，要你管！”
“不是，我听说，你和那谁打了一架，真的假的啊？”
“那当然是——”
顾初笙的话，说一半停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眼中的怒火毫不遮掩。
江书远停住脚步，不躲不闪地迎着顾初笙的视线。
江书远没想到，顾初笙这种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都要在家休息三天的人，居然也这么快返校了。
顾初笙左右看了看，而后大步走向江书远，在距离她一米多的位置停下。
“怎么，你还想被我揍一顿吗？”
光是看着顾初笙的这张脸，江书远就已经恶心到反胃了。但此时此刻，要是掉头就跑，一定会被对方以为自己是怕了，她只能强忍着恶心，站在原地。
顾初笙闻言，又看了看左右方向。她指了指身侧的两个男生，“江书远，你以为现在还和之前一样吗？”
江书远嗤笑，“那不是正好，你被我揍再狠，我们也最多是互殴。”
顾初笙愣了愣，还没说话，就听江书远又道，“再说了，你有你爸，他们有什么？打了我还想全身而退？”
原本在顾初笙身侧摩拳擦掌的两个男生，顿时退却。
顾初笙咬牙骂道：“没用的东西！”
但顾初笙是个疯子，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奈何不了江书远的时候，就会选择“曲线救国”。
“阿远，我确实奈何不了你，但是......”顾初笙顿了顿，笑容变得肆意，“你能一辈子都护住林不移吗？”
顾初笙没有等江书远说话，但她已经从她的眼睛里得到了满意的反应。
“阿远，这些伤，我迟早要从林不移身上找回来的。”顾初笙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眼角，而后拍了拍江书远的肩膀。
顾初笙自觉找到了拿捏江书远的办法，得意洋洋的笑着，带着两个小跟班离开了。
江书远却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她抬头，望向明亮的天空。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心底产生。
*
“这个题难度确实比较大，我刚刚下去看了下，只有一个人做对了。”数学陈老师拿着试卷在讲台上，视线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数学课代表孟韬的身上，“孟韬，你来给大家说一下你的思路吧。”
在陈老师说出孟韬这两个字的时候，全班同学都错愕得瞪大了眼睛。
孟韬本人也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陈老师好笑地点点头，“没弄错，就是你。”
林不移皱眉看题，过了一会儿，露出几分懊恼，把原本的答案划去，提笔列了几个新的算式，写上新的答案。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教室里的沉寂。
“请进。”陈老师说。
教室门被推开，露出江书远略带歉意的笑脸。
“身体好点了吗？”
见是江书远，陈老师关心地问了句，看她点了点头，就让她赶紧回座位坐好了。
江书远在全班的“注目礼”中，回到座位，和林不移对视的时候，还冲她微微一笑。
林不移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了，我们回到这道题。”陈老师拉回学生们的注意，“林不移这道题抄错了数字，太粗心了，下次要注意了！”她有些严肃地对林不移道。
林不移抿唇点了点头。
“孟韬，你来讲讲吧，你的思路。”
“这道题的话，是这样......”
孟韬讲题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不自觉看向林不移。
如果有一道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做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林不移——这几乎已经是六班的公理了，但现在，这个公理却不存在了！这几乎可以叫所有人惊掉下巴。
林不移低头看着被自己用红色字迹的笔改正过的答案。
在一片黑色的试卷上，这一抹红色格外显眼。
林不移微微失神。
......
下了课，江书远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他们好奇地问她是不是真的被顾初笙打了。
“怎么可能啊，”江书远道，“就她那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身板，还能揍我？”
同学们惊呆了。
江书远以前怎么说也和顾初笙算是朋友，还是第一次听她在大家面前，用这样不屑的口吻提起顾初笙。
不过话说回来，江书远之前和顾初笙交好，大家和她的往来也并不算多，也就是这个学期，她忽然疏远了顾初笙，渐渐地和同学们反倒有了共同话题。
“这话说的，你不也很瘦吗？”有人忍不住反驳道。
“瘦跟瘦可是有区别的好吧，我这是体脂率低，显瘦！”江书远说着，抬起一只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
有好事者上手点了点，惊奇道，“还真是挺硬哈！”
“哎？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我不信，除非让我捏一捏。”
“哇塞！”
后方传来的声音，惹人心烦，林不移握着笔，一字未写。
她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是烦江书远忽然间奇怪的变化，还是烦同学们没有边界感的语言和动作，又或者，是烦那个在这种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自己。
“好了好了，一个个占我便宜呢！滚滚滚，要上课了！”
江书远把那些“咸猪手”甩开了，没好气将人群驱散，然后从包里掏出林不移前一晚给她的试卷，问同桌周声声，哪些要交的。
周声声奇怪地看了看那些试卷，“这什么？”
江书远：“这不是昨天晚自习的作业吗？”
“当然不是！”周声声道，“一中再变态也不能一晚上六张卷子吧！我靠你丫还做完了？！”
江书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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