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程列冬案（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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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算是动心的感觉我都不知道。”齐萧或许曾经对某一个人心动过，但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下一秒要处理的事，会直接覆盖那一刻的心情。
“我只能说，我不确定我的性取向。有些时候我会享受绅士行为带来的舒适感，但回头又会厌恶他们这些取悦性质的做作；有些时候我喜欢欣赏美女的多姿多彩，但我又不能包容一切。我不知道。”齐萧摇摇头。
“或许，我可能是无性恋。”
“那叔叔阿姨不催你吗？”陆三时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从八卦别人变成了齐萧的一种倾诉。
“催啊！怎么不催，不催的话我干嘛要和你对口供。”说到这，齐萧却笑了。双手支撑着方向盘，放松了许多。
“你呢？”
说完自己，齐萧当然也想知道陆三时的感情史。“我讲了我的，你讲讲你的咯，反正还没那么快到。”
“萧老师这是要等价交换？”
“是的。”
“很简单，和你一样，我也没有。”
齐萧有点惊讶，直着的双手又垂了下来，一只手把控着方向，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的下方。
“我觉得，那些个男同学。啧，不是很好。”
“讲案例的时候？”齐萧有点懂陆三时的意思。
在上课的时候经常要案例分析，刑法涉及的内容不同于其它，而且一旦讲到一些侮辱案件的时候，很多男生突然就化身“判官”，不是从学习的角度出发，直接指着受害者女性“这样、那样。”
一种非常恶心的“兴奋感”，陆三时觉得这些人天生令人心生厌恶。
“嗯，一到那些案子，他们议论的比看球还要大声。”
“那女孩子呢？有考虑过吗？”
“不知道。”与其说不知道，倒不如说是没有尝试过，也没这个想法。
“难不成，你也是个无性恋啊？”齐萧笑了，“还是说，见的案子多了，变得封心锁爱？”
“我哪有您见的案子多啊。”
“可能就是没遇到更好的人吧。”不像齐萧，陆三时曾经也有过一点向往，想着考上大学以后能有一段校园恋爱。不过一想到那群人在课上当着面都能这样，还是在简正大学，陆三时顿时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还不如把自己的事业经营好，享受另一种精神财富。
听到这个回答，齐萧知道了，陆三时不是不想，而是懒得去想了。而自己是只能接受完美的一部分，只要有一点纰漏，齐萧可能会立刻下头。
不过这只是她对自己的判断，毕竟没有谈过，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那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呢？”
靠近了那栋大楼，这或许是路上的最后一个问题，也许还是齐萧最感兴趣的问题。
“可能试一下？不知道，等我先把事业经营好再说吧！”
陆三时的回答，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洒脱。她并没有实现财富自由，但又有“贵人”白双瞳的看重，生活方面是基本可以维持，不过是不能最求更高一层的消费罢了。
现在这个阶段，陆三时追求的是个人事业的欲望；那么实现以后呢？她会不会就去寻找心中的爱情了？
齐萧有些胡思乱想，这个“经营”，是怎么个经营方式？
刚要下车，齐萧醒过神来，“呃，对了。我想了一下，觉得现在不适合经常私下见面，就算别人无所谓，但总会被抓住一些莫须有的把柄，毕竟，那个案子……”
“明白。”
本来可以借着工作的机会多多相处，没曾想这却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减少了接触，又回到了半年前的作息，日复一日的重复，但也算是一种指望，只要案子一结，两人的私下话题会更多吧。
每次到中院谈这个案子的时候，陆三时都觉得和其它案子不一样，自己似乎有点用公事来遮掩私事的感觉。
被迫接受了齐萧是刑事法庭庭长这件事，陆三时再也不能假装忽略了。逐渐接近的距离就这样保持住，一起停了下来。
也就是谈完以后恰好到了饭点，就一起吃饭的时候闲聊一下。
前期的工作多亏了陆三时一直以来都和程列冬家属有联系。得到视察组确认可以通知家属的时候，齐萧就拜托陆三时去做心理工作了。
一听自己孩子就是枉死的，家属在包厢里破口大骂：“我就说我们儿子是冤枉的，这帮法官是饭桶吗？！”
还好陆三时定了包厢，不然这一声骂不知道得被多少人听见。她连忙安抚家属，“叔叔阿姨，这也不能完全怪罪到法院，你们之前不是收集到可能有‘黑警’吗，这个法院或许都不知道……”
总之，陆三时身为律师，居然帮着法院解释了起来，好像在袒护自己人一样。
“我不管，我看他们就是官官相护罢了。”
主要也是在泄愤，陆三时拢共花了一个小时安抚，慢慢地才引入到翻案的步骤，“叔叔阿姨，你看，这不是有翻案的指望了吗，要是成功，至少还你们儿子一个清白，是吧。”
想到世面上的名声，这倒是不假，程列冬家属不算缺钱，对赔偿方面要求不高，但是自己儿子被判作了杀人犯，惹得邻里关系很僵硬，以前的朋友都远离了他们。所以，陆三时时不时地探望，从律师变成了能够倾诉的朋友。
“行吧。”程列冬家属答应了一起合作，“那他们什么时候能搞定？”
“至少也要三个月吧。”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侦查都要比较优先，效率也快一些。陆三时对比了一下其它案子，才让没有参照观念的程列冬家属有些许安慰。
但是，陆三时还没有说，要是证据不足，翻案失败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视察组下来后了一个星期，金宇被暗中“协助调查”的小道消息变成了“逮捕！”的官方消息。
齐萧还不能得知具体的办案进程，只能反着张张材料猜来猜去。
官方消息宣称金宇涉嫌贪污贿赂罪，但是没有提及妨碍司法公正方面的内容。
周一的衔接工作，齐萧就问于庆伟：“于组长，单街所的金宇被逮捕主要就是这个案子吧？但只涉及贪污贿赂吗？”
于庆伟却很熟悉地把“皮球”扔给检察院，“这个应该是控方决定怎么指控的，我们下来只负责跟进和指导。”
“果然，又是对上负责的一个人。”齐萧想，还以为于庆伟充满正义，看来应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那还有其它进展吗？”
“我们这在挖掘金宇背后的关系网，小赵。”于庆伟喊了一下身边的助理赵如，示意赵如放出关于金宇的背景关系。
“金宇，和小龙，也就是程列冬案的被害人，他老大和金宇存在利益关系。通过财产跟踪，我们得知，金宇有部分资产并未上报，数额不多，但转入到他账户里的次数居多，不像平时能够合法经营的副业收入。而且，转入到金宇账户的人，正是小龙的老大。”
“他们还蛮大胆的。”齐萧握着笔说。
“这个小龙的老大，之前是小混混，但是在案发前一年突然遇到‘贵人’提携，摇身变成公司老大。虽然公司不大不小，但账上的净利润年均超五百万。”于庆伟继续说。
“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张示图插嘴一问。
“表面是卖鞋服的，实际上存在暴力催收的现象。”赵如帮着补充。
“但是光靠这个金宇，不能完成保护他们吧？”齐萧提出了最关心的一点。
“没错，所以我们继续查，发现金宇和他的同事在工作的时候经常不走程序。”
“也就是说，当时可能是金宇故意争取自己来审问程列冬，而且采取刑讯逼供的？”
“有可能，你们在证据听证方面，有值得怀疑的点吗？”
这是许云跟进的案子，齐萧虽然也有审阅，但是当时的审判长不在不太好，于是张示图把许云也叫来了。
大概听明白以后，许云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当时辩护律师要求当庭播放完整的审问视频，但是侦查人员拒绝了，只允许播放标记的重点部分。”
“你允许了？”
许云点点头，“当然不可能啊，可能判处死刑的案件必须要全程啊，但是他们只有录音，没有录像。”
“就算全部播放完了，找不到重点，整个效率都会很低的。”
“所以，就只能播放录音，但录音确实没有差错。”
“录音，也可以现在逼迫程列冬说假话吧，毕竟都看不到画面。”齐萧俯首，用笔轻敲了一下桌面。
“有可能，那我们再去核实一下。”于庆伟叫赵如收好资料，赶紧安排下去。
在很多人眼里，审问全程录像似乎是必须的，但规定写明的是“可以录像或录音”，侦查人员或许就抓住了这个漏洞，对程列冬进行了一些非法的证据收集。
不过，就算真的这么做了，除非有人证，不然侦查人员给出了合理解释，也很难为程列冬翻案。这就看金宇背后的关系网到底有多大，或者，这只是一次金宇的一次大胆的冒险尝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程列冬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