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海漾有林

4、程列冬案（一）

　　“不想了！睡觉！”思绪乱七八糟地影响着齐萧，她决定一觉睡到天亮，说不定所有事就都捋顺了。

　　周日这天，齐萧还在休假。她可不想回家听长辈们念叨，可是简正市里没多少朋友。

　　她并不喜欢和同事一起。因为曾经团建的时候，她就察觉，这些同事，只是想问清楚自己的身世，套个近乎。

　　明明是通过自己努力而来的成果，外人开来总会是家里的原因。

　　可是那日的陆三时听闻，并没有那种嘴脸，非常地单纯。

　　齐萧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法律世家，可就是不知不觉说出口了。

　　除了白双瞳，或许，陆三时，会成为第二个理解她的人吧。

　　想着，也许可以问一问陆三时周日有没有空。

　　可是，齐萧那天居然忘记加陆三时的联系方式了！

　　这下真要约人家的话，只能问白双瞳要微信了。

　　“法官大人，有何贵干？”阴阳怪气地语气，齐萧听出了，白双瞳好像有其它的事情。

　　“那个，推一下陆三时的微信给我呗。”很直接，借口越多，破绽会越多。

　　“哦，那你直接文字就好了呀，打什么电话。”挂断，白双瞳顺手推了过去。

　　果断地被结束通话，齐萧知道了，白双瞳又是和叶千千在一块。

　　得到了名片，但有什么理由发送呢？齐萧想，又想不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借口，直接说明自己是齐萧就好了。想必陆三时根本不会留意这方面的形式。

　　果然，只一个“我是齐萧”，陆三时就添加了。

　　还是在齐萧发出后不久就同意的。

　　“难不成陆三时正好有空？”

　　一般通过以后，资质较浅的年轻人总是会先打个招呼的。陆三时只是发了个“hello”的线条小狗表情包，就没有后文了。

　　也是，要是再问齐萧，“齐老师，加我有什么事吗？”这样的话，连齐萧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才能引出自己想要说的事了。

　　“在吗？”打出这两个字，齐萧又立马删除，“有病，肯定在啊！”齐萧对自己的微信语言话术表示无奈。

　　从来在庭上断案果决的人，连发个消息都不会组织语言了。

　　“嗯，回归自我，直截了当。”齐萧决定了，不要磨磨蹭蹭的。

　　“有空？我们今天约着聊上次的话题如何？”闭着眼，齐萧摆脱大脑犹豫的控制，点下发送键，又马上推出聊天框。

　　焦急地等待着。

　　手机震了一下，“秒回？”

　　她有点点战兢地回到聊天界面，“好啊！那我们在哪聊？齐老师决定吧！”

　　齐萧送过陆三时回家，手机导航还保留着记录。

　　她点开导航，以陆三时家为中心，找到一个比较近，且评价比较高的咖啡厅。

　　再去搜搜有没有探店博主的测评，决定好，把那家咖啡厅的地址发过去。

　　“这里吧，人少，气氛还好，听说咖啡也不错。”

　　陆三时不懂得怎么品咖啡，也不是很挑，但齐萧发来的这个地址，她看过以后觉得环境很不错，离自己又近，很快就同意了。

　　不过，陆三时多问了一句：“齐老师平常爱喝咖啡吗？”

　　“还好，偶尔路过会尝一下。”虽然齐萧不知道陆三时为什么要这么问，她还是如实照答。

　　家里人的拘束，齐萧从小到大的饮食总被潜在控制着。

　　表面上说什么都可以吃，但是齐萧一开始动口，不是寒凉就是性热。咖啡这种饮品，在她家长辈看来，就是寒凉的、伤害女性身体的饮料。

　　久而久之，齐萧被迫的，习惯了这种饮食。

　　她们约在下午时分，行人匆匆路过，不像一个闲暇假期应有的画面。

　　齐萧很有时间观念，甚至超出了普通人认定的时间观念。她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谁指导，陆三时也只是比她晚十分钟而已。

　　“想不到她时间观念那么强。”一直一来，齐萧都没有遇到过仅比她迟一点点的人。

　　“这里！”她挥挥手，让陆三时看得见自己坐在哪。

　　眼神远远地示意了一下，陆三时不紧不慢地坐到齐萧对面。“下午好呀！齐老师。”

　　两个人并没有特别熟悉，但也不至于像相亲那样的场面如此尴尬。因为，她们直接还有一个沟通的桥梁，那就是——刑法的学习。

　　“你上次问我对无罪辩护怎么看，那你是怎么看的？我听听你的观点。”还没点好喝什么，齐萧就先开口了。

　　但出于礼貌，她插了一句：“拿铁可以吗？”

　　不知道陆三时甜度的接受程度，普通拿铁大概率不怎么会踩雷。陆三时点点头，表示可以。

　　齐萧点单的时候，给了陆三时一些思考的时间。
　　“嗯？确实需要一些具体的案例为背景再讨论。”陆三时想了想。

　　“比如？”齐萧抛出，想看看陆三时最近都在关注哪些案子。

　　“前段时间……”

　　砰地一声，玻璃打碎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只敢微微地转头，看门口发生了什么。

　　“别动。”齐萧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大门口，她感觉到，有人来抢劫了。用唇语提醒陆三时不要乱动。

　　匪徒的腰间有一块突出的东西，齐萧坐得不算太近，看不清是哪一种凶器。

　　就模糊的轮廓看来，八成是小手.枪。

　　匪徒不像电视中一身黑的打扮，反倒穿得非常地休闲，最多只是带上了蓝白的口罩，如果不是震碎的玻璃，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门口一共有三个人，两个带着口罩了，一个疑似正在被“打劫”的受害者。

　　只是靠近咖啡厅，店员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样的动静，是个人都会以为在打劫。

　　可是，其中一名匪徒很镇定地朝着店内说话：“不好意思啊，刚刚起了点小冲突，把你们家玻璃给震碎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改天找你们老板，我会赔偿的。”

　　说完，两名匪徒用一种无形的压迫，带走了那名被害人。

　　是的，没有人敢见义勇为，那两个人，长得实在凶狠。

　　齐萧只得记住现场的细节，马上就和陆三时去报警了。

　　“齐老师，刚刚真的是有人抢劫吗？”陆三时全程背对着，只听到旁边的人小小声地议论。

　　“我看像是。”齐萧这个时候很严肃，除了刚刚用手机报警，她现在正载着陆三时到派出所详细说一下情况。

　　登记完之后，齐萧倒是没什么，很快回到自己的状态。但陆三时会有些后怕。

　　“怎么了？”齐萧感觉到副驾驶这人有丝僵硬。

　　“没事。”陆三时忍着强说。

　　作为法官的齐萧，经常遇到这种事，而且当事人还是她自己。明明公正判案，却遭来报复，追查也难，只能做好保护措施。

　　陆三时只是刚刚进入法律行业的实习，自然不会得罪太多的人。

　　瞧着现在的齐萧若无其事，陆三时有些佩服，“齐老师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

　　“呵，可能是？我也遇到过不少。”齐萧冷冷地说，“就像现在的人说的那样，‘麻了’的感觉。”

　　连近在眼前的抢劫都能淡定成这样，陆三时不敢想象齐萧经历了什么，很轻地问一句，“齐老师，也被打劫过？”

　　“你刚出来，经历的不多。我们这一行，很容易得罪人的。”齐萧没有明面上回答她的问题，“得罪”二字，可以是人们以为的□□、财阀……

　　“到了。”齐萧第二次送陆三时回家。

　　门洞处，陆三时少有的回头，齐萧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抖了两抖——“记得报平安。”

　　陆三时收到了。

　　建了有十几年的楼，恰巧停在了7层，却没有电梯。陆三时的房东住在2楼，她住在7楼。每一次路过，陆三时都会和房东奶奶打招呼。

　　虽然这个小区靠近市中心，但是并没有多少的人气，就像城中村那样，好在比较宽敞。

　　“到家了。”陆三时还没开门，就想起自己还要报平安，以免忘记，先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