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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迟来的…… ...

  •   第二天早上,安小满日上三竿后才没精打采地起了身,向来飞扬灵动的眼睛下面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被陶小然啧啧称奇地掰着脸研究了好一会儿,只可惜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没从主人像被针线缝紧的嘴巴里挖掘出来。

      把陶小然赶回房里绣花后,安小满百无聊赖,用沤制的豆粕兑了一盆花肥打算给自己单独培育的几盆盛放的牡丹花添加肥料,忽然听到身后花圃里正跟张贵和李财讲解花木知识的陶金山发出一个战战兢兢的单音节:“瑞——”

      “瑞气祥云,春色满园,浣花居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清朗醇厚的声音适时截断了陶金山的惊呼。

      安小满手一抖,差点将一瓢肥水浇到自己的脚上。

      傅晚亭站在院子门口,朝陶金山点头致意,“陶师傅,你叫我晚亭就好。不约而至突然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陶金山抽着冷气结结巴巴应道:“没,没有打扰……不知,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见教?”

      傅晚亭显然并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陶金山又哪里敢真地直呼其名,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公子”称之。因为用词过于文绉绉,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颗心已经“呼”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张贵和李财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傻乎乎呆愣愣地看着门口那个令满园锦绣顿失颜色的俊雅男子。

      傅晚亭也并不在称呼问题上再作坚持,只浅浅笑道:“见教不敢,我今日登门倒是想向令甥请教一下牡丹花的养护问题。”

      陶金山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吗?堂堂王爷,金枝玉叶,手下什么能人巧匠没有,用得着亲自驾临,向小小的花农请教花卉种植问题么?

      傅晚亭自然看出来陶金山的惊惧和不解,于是解释道:“令甥上次送来的那盆九重紫绝无仅有举世无双,想必种出来十分不易,我很喜欢,想自己亲自照料,以免有负培育者的一番心血。”

      原来如此,陶金山松了一口气,简直受宠若惊与有容焉,有些笨拙地衷心夸赞:“公子真是有心人,小满为了这盆花曾经有阵子天天吃睡在地头上,抱着它几乎不撒手,跟魔怔了一般,如今能够得到公子的赏识和认可,也不枉他花了这么多精力了。”

      傅晚亭作严肃状点头:“陶师傅说的是,我定会用心学习妥善照料那盆九重紫,保证对得起令甥的一片心意。”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这两人的对话依旧一字不落地飘入安小满耳中,害他窘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傅晚亭倒罢了,说的话一如既往的冠冕堂皇惺惺作态,听在他耳中大有嘲讽挖苦之嫌,怎么舅舅也偏偏跟着凑热闹,好象他安小满上赶着向他傅晚亭献媚邀宠一般,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舅舅啊舅舅,您能别这么实在行不行!

      尤其让人吐血的是,那九重紫经过这么一说,不像是一盆花了,倒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儿一般,那两人此时不是在讨论花经,而是在交流孩子的养育问题,而孩子的父母就是——

      呃,安小满被自己的诡异联想惊到了,硬生生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层出不穷。

      那两人浑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肉麻,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不消片刻,陶金山就打消了对傅晚亭身份的戒惧与惶恐,口气亲切热乎得好象在与亲朋好友拉家常一般,只差没有真地称他一声“晚亭贤侄”了。

      一会儿,傅晚亭笑道:“陶师傅,你忙着,我去找小满请教问题了。”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对安小满的称呼就从“令甥”变为“小满”,陶金山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连连道:“好好好,你去吧,他就在那边花坛边照料牡丹花,你绕过这几棵海棠树就可以看到了。”

      安小满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现身拉下脸来将不速之客驱逐出去,现在再要赶人他舅舅肯定第一个不答应。正犹豫是不是要立马翻墙遁之,一抹浅紫身影已经出现在眼角的余光之中。

      “小满。”来人柔声低唤。

      安小满喉中紧了紧,一声不吭也不回头,只从身旁木桶里舀了一瓢花肥,慢条斯理一点点浇在牡丹花盆里。

      他指望肥水的腥“香”能让身后尊贵的王爷自动退散,可惜事与愿违,傅晚亭既不出声催促,也没出现任何不适反应,只是站在原处静静等待。

      花再多也有浇完的时候,何况眼下一共就不到十盆牡丹花,安小满动作再磨蹭,两刻钟之后也全部施完肥了。

      安小满把桶和瓢放回原处,又去水池边慢吞吞洗净了手,余光瞥得某人气定神闲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中不由大骂不止,他昨晚一夜没睡好觉,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如此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实在可恶!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安小满忍无可忍,呼地转过身来,抬手指着傅晚亭地鼻子就骂:“你——呃!”

      他刚才心烦意乱,竟不知道傅晚亭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与他之间仅有咫尺的距离,手指这一伸几乎要戳到傅晚亭笔直高挺的鼻梁上,而后者似乎已经料到了他的这一动作,毫不迟疑地顺势张开口,一下子含入了那根送上门来的手指。

      于是,安小满在极度震惊与错愕中抽风打了个嗝,把骂人的话硬生生断在喉咙里了。

      傅晚亭的口腔温暖湿润,舌尖柔韧灵巧,如品尝佳肴一般轻轻舔舐安小满的指尖,一双灿如星辰的眸子此刻深沉不见底,如同漩涡一般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安小满只觉一种酥痒感如石子入湖激起涟漪般,由指尖迅速波及至全身,然后脸轰地一下就烧着了。

      短暂失语后,安小满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气急败坏道:“姓——”

      “傅的”两个字依旧没能顺利诞生,被拥有这个姓氏的某人果断地堵了回去,而且,这一次同样用的是嘴。

      为防止小豹子反应过来炸毛反抗,傅晚亭迅速欺身而上将人顶到墙边,两只手也没闲着,一只快逾闪电般圈住了那劲瘦纤细的腰肢,将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另一只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以温和却强势的力道不容抗拒地扣在身前。

      其实傅晚亭大可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全线戒严,因为怀里这个人已经因为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放肆无忌的大胆举动而震撼到彻底丧失行动能力了——这还是傅晚亭第一次动用武力对他用强,虽然用力巧妙并不至于伤人,但这行为本身已经足够把安小满的神智打得七零八落了。

      四唇相接的一刹那,安小满出现了幻听,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骤然炸响,然后整个人从头到脚直至每根毛发尖端都僵直了。

      耳朵嗡嗡响,脑袋昏沉沉,眼睛直愣愣,手脚颤巍巍,被另外两片温热柔软的嘴唇含住的东西好象不是自己的,安小满的所有知觉感官似乎在此刻同时罢了工,只是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感慨,梦境和现实终究还是不一样啊……

      趁安小满呆怔的当儿,傅晚亭的舌已经毫无滞碍地穿过齿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了。昨晚之事教训深刻,对于某个不听人言别扭到天地无光的家伙,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重要。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若是任由某人一味别扭下去,他怕直到彼此两鬓苍苍须发皆白时,两人之间依旧会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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