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芫爆

65、第23章 爬山

　　卫丞和何冉冬一个不上班，一个白天不上班，俩人凑一块白天在家里黏糊，晚上在酒吧黏糊，谁都不腻。
　　有时候卫丞会想，现在自己是热情高涨，恨不能一天24小时在一起，可等这股劲过去之后呢？会变成他口中的细水长流么？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么？长期异地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以他现在的心境，那些可能会出现的琐碎是想都不敢想，一想就会难受，会别扭。他特别想跟何冉冬把这个话题聊透，想听他说点什么酸话，可那个人好像是属棉花的，怎么锤都锤不出个响来。
　　卫丞回来五六天，搬家的事提了两三次，何冉冬太极打得好，就是不接招。卫丞闹别扭他也不怕，哄小孩的办法信手拈来。
　　情绪暗流涌动，卫丞有点烦躁了，赌气似的回自己家打扫卫生、洗洗涮涮，一副要搬回去住的样子。何冉冬也不拦着他，随他折腾，只一句“你要是回家住晚上我就去你那睡”就把人的火给灭了。
　　就像卫丞撒娇耍赖时何冉冬拿他没办法，人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卫丞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卫生还是白做了，卫丞还是赖在何冉冬家里没走。
　　剩下的几天卫丞抽空回了趟家。家里没什么情况，生活安稳，母亲让他放心。
　　又过了几天，卫丞又该走了。
　　他实在不想带着那些别扭的情绪离开，于是提议两个人去近郊爬山，高高兴兴地玩玩，再在外面住一宿，问何冉冬能不能请个假。何冉冬对于这个计划有点惊讶，但惊讶过后立刻就同意了。
　　卫丞在网上查了一通之后定了个山坳里的网红名宿，阳台视野好，能直接看山景，空气也好，天然氧吧。
　　卫丞的车卖了，两个人坐火车去的，到了地方把行李一存找地方吃午饭，吃完就出发去爬山了。
　　那天不是周末，那地方也不是什么热门景点，游客不多，经常转着转着就前后无人了。卫丞总趁着这种时候悄悄牵起何冉冬的手，手指插进他指缝里握住，看他抿着嘴笑还会凑近他的脑袋在脸颊或者嘴唇上轻轻亲一下，心里一股子高中生早恋的快感。
　　路上偶然遇到一处空旷的观景平台，没有游客打扰。卫丞走过去站在栏杆前伸了个懒腰，回头说：“来，洗洗眼睛。”
　　绿意满山，微风拂面，没有什么比这份宁静更让人安心了。
　　何冉冬走热了，挽起T恤的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俯身撑在栏杆上。卫丞也用小臂撑住栏杆，跟他的胳膊紧紧贴在一起。
　　何冉冬转头朝他轻笑，亮晶晶的眸子里一片温柔。
　　那张帅气的脸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鼻尖上渗出几颗小小的汗珠，晶莹剔透的。卫丞伸出手指抹掉汗珠，又摸了摸他的脸，说：“真好看。”
　　何冉冬不答话，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要是一直待在山里多好，就你和我，种菜喂鸡，赶鹅轰猪。”
　　何冉冬摇摇头，“你很快就会腻的。”
　　卫丞不知道他说的是过腻了那种生活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会腻，他并没有深挖，只是用手臂贴在一起的那只手勾住旁边的手，轻轻捏了捏。“不腻，只要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腻。”
　　何冉冬眨眨眼，转头看向山坳，若有所思。
　　“冬哥，你知道我没怎么谈过恋爱，我不懂的事太多，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要告诉我，想要我做什么也直接告诉我，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何冉冬轻轻“嗯”了一声，捏了捏卫丞的手指。

　　这座山不高，两个人三个多小时就下来了，之后吃了顿饭去民宿办手续入住，收拾行李。
　　卫丞收好洗漱用品之后摸摸索索地从包里掏出两听啤酒，何冉冬一看就笑了，问他这么老远背着嫌不嫌沉。
　　卫丞不回话，把啤酒放到阳台的小桌上又回屋搂着人就亲。
　　“唔……”何冉冬一把推开他，“你也太急了吧？洗澡去！”
　　“不做，就亲两口。”
　　何冉冬无奈地撇撇嘴，随他了。
　　腻腻歪歪地亲了一会，卫丞拉他去了阳台，打开两听啤酒递给他一听。“这是咱俩第一次出来玩儿，喝一个。”
　　何冉冬举起啤酒跟卫丞碰了碰，仰头喝了一口。“认识你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出来玩儿过，今天这个第一次我得好好记下来。”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我保证。”
　　何冉冬笑了笑，放下啤酒转身撑着栏杆看山景，没再说话。
　　天擦黑了，空气微凉。卫丞把易拉罐放到小桌上，从背后抱住何冉冬的腰，下巴搭到他肩膀上。“认识你好几年，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依赖你。真想把你装到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让你天天给我唱歌，天天给我暖被窝。”
　　“我唱歌你还没听腻吗？”
　　“听不腻。只要是你，永远都不腻。”
　　何冉冬微微低下头，手覆上卫丞的手背。“知道么，每次听你说‘永远’我都会恍惚。永远太遥远了，我想都不敢想。”
　　卫丞一愣。“你对我没信心么？”
　　何冉冬拉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因为我的态度你心里一直有情绪，但我没法说得太明白，怕给你泼冷水。今天……你说了两次‘永远’，我觉得真的应该跟你说清楚了。”
　　卫丞皱着眉点点头。“你说。”
　　“虽然想过很多次，期待了很久，但真的跟你在一起了我突然发现自己害怕了。”何冉冬低头握住他的手，再抬起头时眼眶有点酸，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卫丞，我一直走得很慢，所以对你的感情才能一直延续到今天，但是你来得太快，我跟不上。这几年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力气耗尽了，我跑不动，我也没勇气纵身一跃，我会怕，怕你这股劲儿过了我们又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卫丞，我跟不上你，你得给我时间。”
　　卫丞心里疼得要命，伸手把人紧紧拥进了怀里。“我不会的，你尽管看着。”
　　“我还是那句话，别怀疑我的感情，也别对我要求太高。给我点儿时间，可以么？”
　　“可以，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别放弃我，怎么样都可以。”
　　“谢谢。”
　　“我很有毅力的，也有耐心，我可以等你跟上我。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一个人跑远了。”
　　何冉冬点点头，在那个散发这热意的怀抱里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