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者2》月面环形山

36、第 36 章

　　阿里斯托返回布鲁塞尔的寓所好几天了，但一直没让尤根执事长过去报告近来的工作。理事长没有吩咐，尤根执事长自然不能前去打扰。不过，倒也不用猜测理事长在处理什么，因为很明显，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雷神那件事。

　　“雷神内部没有人承认那件事。攻击孔斯实验室的服务器不是小事，雷神也展开调查了。”乔尔格向尤根执事长汇报，他显然也有些想不明白：“伯父，我们在雷神的人，恐怕没有那个能力——贝鹿鸣此前已经升级过整个雷神的系统，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尤根执事长轻轻呷了口白葡萄酒：“我知道是谁做的。”

　　“谁？”乔尔格半信半疑。

　　尤根执事长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

　　乔尔格不敢相信地回视：“这怎么可能？”几乎是脱口而出。

　　尤根执事长也有点不敢相信：“我也有点意外。对于组织，他知道得并不多，而且他的能力本来就很平庸……还是我们的情报出了错误？这么多年来，他难道都忍住了？”

　　“需要我去查一查吗？”乔尔格马上回答。

　　“嗯，你还是去查一查比较好，有什么消息要立刻通知我。”尤根执事长回答，“另外，还有个消息你要留意：阿里斯托让贝鹿鸣研究组织那个系统了。”

　　“贝鹿鸣？阿里斯托原本不是不同意让贝鹿鸣研究的吗？怎么又要贝鹿鸣来了？”乔尔格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当然，没有人比贝鹿鸣更适合做这件事，可是她如果发现了系统里的秘密，那怎么办？贝鹿鸣并不好拿捏。”

　　“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组织的系统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如果贝鹿鸣只是发现了那里面更多的技术而已，倒也不必担心。另外，之前的那件事情呢？”

　　“卡斯托尔作为技术监督负责人，新一轮的巡视她自然会参加。此前孔斯实验室的事故，她也是受害人，联席会议并没有对她提出责问。”乔尔格说道：“汉娜·波吕克斯的事故，联席会议也是知道的，这两件事叠加，第三席与第四席的那些人已有些微词了。”

　　“安娜·卡斯托尔是贝鹿鸣唯一的软肋，我们也不必让卡斯托尔再受到什么责难。只要让贝鹿鸣知道，卡斯托尔随时都可能因为她的缘故而有生命危险就行了。”尤根执事长淡淡地笑了，“阿里斯托很欣赏她。我也一样，她确实是个纯粹的技术员，既然这样，就让她当个纯粹的技术员就可以了。”

　　乔尔格又和尤根执事长谈论了一些事情，然后才离开了——他要去调查那个小小的疑问。

　　“阿里斯托理事长。”冉正平见到阿里斯托时，看到艾琳顾问官过来，就以理事长称呼。

　　“先坐吧。”阿里斯托点点头，一面还在听艾琳顾问官的报告。

　　雷神的系统攻击了孔斯实验室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孔斯实验室那边孔苏已经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孔斯家的人还是去找她了。而雷神这边也不清楚攻击到底是怎么发出的。孔苏已经将她解析的结果报告给了技术部，同时抄送给了阿里斯托。但那也只能说明不是贝鹿鸣的属下做的——贝鹿鸣正在塞伯罗斯那边主持雨苍的项目，自然不可能是她。

　　“顾问团已经先进行了调查，但也没办法确认是谁做的。”艾琳顾问官报告道，“而我们对雷神的服务器也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那个程序。”

　　阿里斯托沉默了一下。调查这件事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孔苏和贝鹿鸣，可是这两人目前偏偏又都有任务在身上。她思索了一会儿：“我会再和贝鹿鸣她们商议一下。雷神毕竟是我一手创立的，在她们过来之前，我会先调查的。”

　　艾琳顾问官没想到阿里斯托理事长会这么说：“您准备亲自调查吗？”

　　“毕竟，我也是系统工程师出身的。”阿里斯托笑笑。

　　冉正平一听，倒也想起来了。阿里斯托也是这方面的专业出身，不然雷神也不可能在她的带领下能够那么快成为组织里最重要的技术转化中心。不过，现在是阿里斯托自己打算调查？

　　“理事长，我想，可以让安娜调司北和南娜过来。他们是安娜的学生，同时也在贝鹿鸣那里接受过指导，从项目里调出来我想是可以的。”冉正平建议道。

　　阿里斯托现在是组织的理事长。由理事长亲自来管这件事，哪怕现在联席会议休会，也会被那些人知道。而这对于阿里斯托的能力，并不是很好的风评。

　　“我知道。但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阿里斯托将‘烧炭者’调查的结果放在了冉正平和艾琳顾问官的面前：“首先，攻击是从雷神的研发中心发出的；其次，这次攻击居然没能找到发出攻击的人是谁。再者，攻击的时间有点巧合。不管是孔苏还是贝鹿鸣，她们这次的任务都很重要。而攻击发出之后，孔明舒和尤根家并没有对孔苏有更多的责难。孔苏对攻击实验室服务器的程序做了解析，她在报告中提到，虽然看起来很像贝鹿鸣的手法，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会亲自带人把研发中心的服务器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阿尔蒂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艾琳顾问官问道。

　　“阿尔蒂娜是发现了一些问题。”阿里斯托点点头。

　　——就在阿里斯托返回欧洲前，阿尔蒂娜夫人将‘烧炭者’调查的结果送过来给她了。

　　“理事长，贝鹿鸣已经用她的程序进行了追踪，而后面那些是由清理人的技术人员完成的。有点奇怪——就像贝鹿鸣说的一样，这个程序虽然是从雷神的研发中心发出的，但又不完全是这样。贝鹿鸣说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攻击来自另外的终端，但可以肯定不是雷神。因为雷神内部的服务器在贝鹿鸣还在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升级。”

　　阿尔蒂娜对这些知识也了解得不深，但阿里斯托还是听得明白。

　　“贝鹿鸣的意思是，有人利用了雷神的服务器？”

　　“是的。”阿尔蒂娜点点头，“对方首先攻击的是雷神的服务器，但它并没有成功，而且，阿贝也说对方并不是要攻击雷神，而是要把雷神的服务器作为跳板。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对方对雷神有一定的了解，至少是知道雷神的防御系统的。”

　　“有这个胆子……那是组织里的人做的吗？”

　　“很难断定。因为贝鹿鸣是根据雷神的服务器上的防御系统的日志进行反向追击的，对方可能怕贝鹿鸣出手查到，所以它发出的源头并不固定。”

　　“能查到这一点，也只有贝鹿鸣了。”

　　“阿贝说，其实还多亏了孔苏的解析。”阿尔蒂娜笑笑：“孔苏解析后，第一次时间就把结果通知贝鹿鸣。贝鹿鸣做了另一部分的工作。”

　　“烧炭者”的行动一向很快，但这次的结果不能说尽如人意。

　　“理事长，孔斯实验室在研究组织系统方面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如果已经有了第一次的话，那难保以后不会发生第二次。”冉正平轻声说道。

　　“孔苏那边不用担心，她能处理好的。”阿里斯托点点头，“艾琳顾问官，索芙洛妮娅·马约里安已经加入顾问团，目前有什么问题吗？”

　　“她本人问题不大。倒是亨里克的反应比较激烈。”

　　“马约里安家是想跟随尤根家吗？”阿里斯托笑笑：“自从同意华洛亚和索芙洛妮娅的事情之后，亨里克还做过什么？”

　　“他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不过，此前安娜和贝鹿鸣解析汉娜的控制极系统而哈提家的插手让这件事出现意外——塞伯罗斯会被联席会议问责，就是马约里安家所挑起的。那次可真是中了哈提家的意。哈提家一直都期待着有个机会对塞伯罗斯发难，马约里安家就投其所好了。”艾琳顾问官淡淡地回答。

　　“不过，亨里克没想到在那之后没多久，尤根家和哈提家就开始不对付了。”冉正平接道。

　　“哈提家并没有放弃。之前送来的报告说莉娜·哈提最近身体机能出现问题了，哈提家正在追问凯贝洁特家原因。”艾琳顾问官看向了阿里斯托：“理事长，对于这件事，莉娜·哈提终究是个受害者，您怎么看？”

　　“如果莉娜·哈提一直受哈提家的摆布，那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救她。”阿里斯托摇摇头，“而且，最近哈提家一直很专注于里狄普斯实验室对于曼杰特的研究。萨克尔·哈提一直都没放弃，要利用这个来实现哈提家的计划。”

　　“理事长，曼杰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AI，它是针对组织系统的特殊性而开发的，对于这一点，萨克尔·哈提自己是很清楚的。”艾琳顾问官说道，“而且，莉娜·哈提也是他为这个项目所做的冒险，现在他难道会不知道哈提家没办法依靠这个来继续计划吗？”

　　“曼杰特可以影响到人类，艾琳顾问官。你难道忘记贝鹿鸣上次出事的原因了？”

　　“我没有忘记。但是，哈提家真的要利用曼杰特吗？”艾琳顾问官迟疑了。

　　“我想哈提家的计划恐怕不止曼杰特。而莉娜·哈提是萨克尔计划的一环。只要能实现目标，对于这些人来说，再牺牲一个莉娜·哈提并不是什么问题。想想，丽玛当年都没能逃脱。”阿里斯托回答道，“正平，我明天回雷神，让我的下属今晚集结。”

　　“好的。”冉正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