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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戚顾现代]短刀歌——16 ...

  •   十六
      长酩酊,唐门秘制迷香,用指甲刮上一些,顺着鼻息吹进鼻内,即刻四肢僵硬意识模糊,如果是对着睡觉之人吹,若不得解法,即便睡到天荒地老,也无法醒来。
      小顾轻趴在戚少商缓慢起伏的胸膛上,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渐渐转为虚浮缓慢,一双鹰眼穿过黑夜仔细审视着中了“长酩酊”的人,仔细确认戚少商果真是中了迷香,才稍露满意之色。果然是唐倩亲手制的药,效果十分显著。
      小顾微微弯起的嘴角,散着淡淡涩然:
      “……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意外?”虽是问着小顾是否意外,实则那个最意外的人却是他戚少商。唐情的真实身份如是;小顾决然的杀机亦如是。
      “……是有一点。”小顾恍惚着回过神,用眼角横了那人一眼,内里多了几分被人搅扰的不快。这场对峙来的太快,快的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若说是“长酩酊”突然失效,那是绝无可能的,只能说戚少商从一开始就是防着他,即便中了他的迷药,也能立时清醒追上他的脚步。思及至此,小顾眉间紧蹙,嘴角却是含笑,仿若零星拼凑起来的神情,令人望着不禁生出几分心疼。
      “……我们一直在意你是否记得自己是不是顾惜朝,却忘了问:是否记得是怎么受唐倩所指,在唐门伏击我。”戚少商戚少商压了压因这一笑而起的莫名心绪,尽力以最淡漠的语气开口。此刻戚少商终于想起在唐门那场武林宴上,他心底一闪而过的古怪念头是什么。
      “是你们自己忘了问……没错,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记得那时是要杀你。”小顾手中短刀划开屋内紧绷的气氛,由唐情的眼前转而指向戚少商。语罢,眼底升腾的杀意,与掌中的短刀交相呼应。
      锵!
      金属撞击的冰冷声音,好似这旱天的一声闷雷——震耳发聩。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怎么出手的二人早已战在一处,衣袂飞扬伴着不断跳动的灯花,仿佛刚毅的斗舞。
      “你,真要阻拦我?”短刀滑过寒光铮铮的身剑,抵在剑柄之上,而小顾同样锋芒尽露的一双眼,直刺戚少商坚毅的眼底。虽然两人的能为有所悬殊,但是在狭窄的斗室里面,反倒是他手上的这并短刀占尽优势。反观戚少商手中那柄逆水寒剑,因为锋芒太健反而一时无法施展。这样的平局小顾不觉自己会输,但同样是不能赢的戚少商又能如何扭转乾坤。
      “有我在,断不能教你作恶。”戚少商跟小顾较着劲,吐出口的话语是一派闲适,好像这场较量胜负早已定夺。唯有凝神专注的眼神,才显露些许小心应战的谨慎。
      不过小顾审时度势、计较胜败的时候,忘了极其重要的一环,所以失败在所难免——
      戚少商掌中宝剑出其不意地全力斩向小顾手上的短刀,虽然那柄短刀也是神兵利器,并未被逆水寒毁了锋芒,但是握刀的人却被这一砍震得手臂发麻,虎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痛,撕心裂肺。
      小顾轻轻蹙眉咬牙忍下这股痛,却给了戚少商一个绝妙的时机。只见戚少商脚尖点地如同迅电一般直逼眼前,凝神一掌瞬时击来,而被戚少商突然近身晃了一下眼的人,只来得及举掌相迎,硬是接下戚少商这威力十足的一掌。虽没有被震碎五脏六腑,也被震出数步,撞出精雕细刻的花窗。
      “啧!你即为她而来,那便同她一起碧落黄泉吧。”摔出房外的人未有多少狼狈,依旧还是一身淡然。撒了一地的银白衬得他身上的黑无比耀眼,月色中那张俊逸的脸依旧含笑,吐出的杀意却是斩钉截铁,卷发随风轻摆透着几分妖冶,真好似地狱修罗。
      既然选择阻挡,那便魂飞魄散吧——话音未落,飘然的身影已经落在数步之遥的影壁墙上,转首睨了追至房门边的戚少商一眼,继而犹如夜鹰一般振翅,消失在夜空之中。
      独留戚少商一人举着剑,立在月色之下眺望黯黑的夜空,无有半点星光的夜空透着森冷,也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空寂。夏末余留的窒闷也仿佛跟随者那人的脚步离开,微凉的秋夜缓缓而至。
      终究还是不能改这样的对峙吗?戚少商空叹出一口凉气,心底念叨着这句话,直到那股几乎满溢的酸涩渐渐淡下,才转身对上唐情复杂的目光。
      “既然对方已经摆明立场,唐姑娘就算再顾及手足情深,还需刚强面对。”戚少商喃喃开口,胡乱安慰了几句。毕竟唐情是姑娘家,心思自然较他们这些男子纤细些,这样被自己亲姐迫害的事情,的确难以接受。不过既然要继任唐门,若不能摆下私情,还不如直接放弃。毕竟那边的帮手,可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比起唐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候到了……神侯说的时候,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戚少商没等唐情有所回应,伸手摸出怀揣的平乱诀,就着月光仔细打量着,心情早不若刚到成都时的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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