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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戚顾现代]短刀歌——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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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这戚少商真这么狠,下手不留半点情面。”唐倩细致的纤手取来石桌上色泽乌黑透着一股子怪味的药膏,轻巧地涂抹在伤处上,一股沁凉渗进热辣的伤口,直袭心头,令人不自觉地随着放松心神,思绪慢慢浑噩起来。
“本是稳操胜券的,只差半步世上就再无‘唐柔’此人。”小顾慢慢阖眼,由着唐倩摆弄他手上的手掌。方才戚少商那一掌虽未伤他许多,但总是含了许多力道的一掌,到此刻双臂还是发麻得很。对于技不如人,小顾并未心生怯意,反是多了许多跃跃欲试,似乎还想再跟戚少商战个你死我活。
只是小顾话才说完,颈间又是一凉,不若逆水寒那般冰寒彻骨,却也不容小觑,毕竟掌刀的人是唐倩。
“我让你去查唐柔是谁,可也叮嘱过你绝对不可以伤我小妹,你将我的话都摆到哪里了?”唐倩声音低柔,令人闻之如沐春风,只不过这道“春风”略微低寒了些。
小顾但笑不语,微微侧着脑袋将脖颈又往刀子上送了送,瞥眼望入唐倩狠戾的眼底,仿佛在问:那你还犹豫什么?
唐倩被这人这么盯着,手中的刀子竟有些不稳轻轻地碰出一道血痕,不是很深的口子所以也就没有渗出太多的血。唐倩瞧着又是一皱眉,放下手中玄铁的短刀,又划了些黑色的膏体,往那颈子上抹去。
“若不是今日戚少商未打算杀我,你现在也就不用气急了。若他日还是这样拿着一柄短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幸运了。”小顾放过唐倩的视线,转而落到石桌上的短刀之上,冰冷的刀身总是闪着别样的光芒,耀着挂在上面的几点血珠变出黯黑的颜色,若是旁人被这么划了个口子,估计早就魂归离恨天了。而他却还好端端地坐着,只因使刀的人恰是眼前这名女子罢了。
“你……敢跟我谈条件?”唐倩玉手用力一握,掐住小顾才涂了膏药的脖颈。而那人却依旧不动如山般,只是看着她不出声也不挣扎。就像旷野上伺机狩猎的秃鹫,只在一旁静静看着,一旦猎物轻举妄动,便即刻落入鹰爪之中。
这人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认为生杀大权全掌在他人手中的他,能有资格要求她解开加筑他身上的“控制”。还一副他才是真正掌控大局的那个人一般……
“不够资格吗?”终于像是终于看够了一般,小顾淡淡启口,吐出一句。而颈上的桎梏早已失了力道,他活动了下略显僵硬的脖颈,望在唐倩眼里的那张脸,却是一张看着十分无辜的笑脸。而他的视线则是越过眼前的娇俏身影,落在密洞内幽暗的一角——
原来是这个“时候”到了……
戚少商手中拿着六扇门传来的公示,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是否早在他离开京城之时,神侯便知迟早会有今日这张公示。所以将他派来,搅着唐门这滩浑水,以图千里之外的和谈能够确保无失。
那么那人呢?是否也在这场早有估算的安排中?还是,那人才是此局最大的变数,所以才让他来。而他,真能如神侯当初料算的一般,将事情办得圆满吗?戚少商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脑海中映过一张有一张的脸,或喜或悲却全都不真实,仿佛一张有一张惺惺作态的脸谱,令人倍感生疏。
“戚神捕,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成都府衙的老班头,是名与唐川年纪不相上下的老者名唤徐茂。虽然体型有些老态龙钟,但见他身手利落、声如洪钟的模样,一窥便知是身怀绝艺的江湖老侠客。
“……暂时不必惊动府衙众人,不过还须劳烦徐班头时刻打点,以免意外所需。”折好手中的公示摆在一边,同桌上的平乱诀一起。六扇门四大名捕各人一枚的平乱诀,乃是皇帝所赐,不仅可以上达皇宫内院;下达各地州府县衙畅通无阻,更能调动各地千户长以下所有兵马,可说是重量十分相当的一枚印信。而今就这样摆在成都府衙里,平静地昭示着山雨欲来之势。
“徐茂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徐茂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即刻转身去调派人手。
这厢徐茂才是离去,府衙大门口便迈进一道玄色的身影,戚少商不用细究就能看明白铁手脸上的凝重之色。能让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铁手露出现在这样的颜色,一定是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否则他怎么会这样堂而皇之地迈进府衙大门。
“参加‘武林宴’那些人的名单已经送到京城,若是他们有所动作,世叔那边自会处置。现在就等唐门作何举动了——”铁手未等戚少商开口,自顾自地说着,顺便坐到戚少商面前,斟了一盏茶一口饮下,看来十分奔波的模样。
“……那边自是不用担心,我反而在意这里。”戚少商半阖的眉眼一副闲适淡然的模样,瞧着铁手仰头灌水的神情也是一派轻松,平静无波的语气中隐隐的透着些沉稳,没有许多焦急,更没有十足的凝重。
“你是说……‘小顾’?”铁手认识戚少商许久,怎会瞧不明白他这副泰山崩于前的神情。
“不完全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这样光盯着‘他’,就好似咬住饵料的猎物一般,早中了人家仔细设计好的圈套。”戚少商平静叙述自己的莫名预感,眼前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也来得太熟悉,就好似三年前,某个机关算尽的家伙引着他们所有人闹腾整个京城之时,而那人却轻轻松松杀进皇城一般。每一步都太过清晰,仿佛昨日亲历,而今日又重现一般。
“要是意不在今次宋金两国和谈,他们跟唐门这样大费周章又是所做何为呢?”铁手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思前想后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才不得不放弃。
两利相权取其重,眼前没有比和谈之事的顺利行进,更加需要关注的重要事情,就算唐倩他们还有别的算计,也只能等这件事情顺利落幕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啊,他们还能做什么。”这也是戚少商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若还有别的事情在暗中进行,那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还有什么比破坏宋金和谈,更加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