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养成计划》阿碧丝

19、第19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派下来的活儿照例是处理弗洛格毛虫。
　　这是他前世发现的“禁闭最佳任务”——既能弄出点魔药原料，又能让那些顽皮的学生得到点教训。只要把那些肥嘟嘟的虫子拿出来，就能让那些小动物一个个都如丧考妣，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于是这次他也把这个任务扔给了汤姆……可是西弗勒斯最终发现，他再次低估了这位少年黑魔王的古怪思维模式。
　　汤姆•里德尔闷着头乖乖地干完了活儿，然后悄悄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西弗勒斯，你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你那愚蠢的大脑已经开始指挥着你的嘴巴说胡话了吗？”西弗勒斯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跑过来关禁闭居然还说谢谢，难道这孩子要声称自己很喜欢毛虫？
　　“可是……西弗勒斯，你其实不用替我做这么多的。”汤姆抬起头，露出略带不好意思的羞赧表情，“我知道在学校里我们身份有别，你是教授，而我是学生。所以有外人在的时候我都用‘斯内普教授’来称呼你，这些事情我都明白，你可以像对待普通学生那样对我，不用对我特别在意。”
　　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西弗勒斯差点被这段乱七八糟的逻辑说得背过气去，这孩子用哪只眼睛看出他对他“特别在意”啊？
　　“你看，我做错了事情你也没扣学院分，反而把我带到这里来敷衍过去。你明明对蛇简直恨之入骨，结果这几天你为了我居然开始偏向斯莱特林了。”汤姆解释补充，“谢谢你，西弗勒斯，可是你太勉强自己真的不好。”
　　偏心斯莱特林只是一向的习惯使然，可是让汤姆这么一说，居然有了一种忍辱负重进行牺牲的感觉……这究竟是何等诡异的思维回路。
　　西弗勒斯周围的气势越来越阴沉，然后在沉默中彻底爆发了：
　　“你——给我——出去！”
　　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居然会被他课后留堂禁闭的学生刺激得情绪失控，而学生自己居然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汤姆露出了仿佛被抛弃了的神情，扑过来想要跟他解释。
　　而就在汤姆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旁边的架子……不小心被他碰洒了。

　　众所周知西弗勒斯对于魔药有着强烈的爱，就好像一个艺术家热爱他自己的事业。
　　艺术家都有艺术家的偏执。所以就算西弗勒斯现在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他还会在自己的书架上放置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魔药材料。而这些东西的摆放规律也很有艺术家的风格——也就是说，毫无秩序。
　　那些毫无秩序乱放的瓶瓶罐罐本就容易倾倒，更不用说面临汤姆和西弗勒斯如此古怪而激烈的对话了。于是在汤姆打算进一步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架子上的诸多瓶子一下子倾倒下来——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汤姆本能地给架子加上了一个漂浮咒。要不是他做出了这样的快速反应，估计会直接被西弗勒斯的艺术家杂物架压在地板上。
　　不过就算现在情况也没改善多少……因为架子确实是飘上去了……但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却还是尽数洒了下来。
　　……

　　西弗勒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更糟糕的是，那些液体还溅到了汤姆的手臂上。不知道由于什么魔药的效果，汤姆的整条右胳膊居然都变成了焦黑的颜色。
　　“你在发什么疯？”西弗勒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只不过是勒令劳动服务提前结束，让汤姆赶紧回寝室别再刺激他……没想到汤姆听到那句“给我出去”之后，会突然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
　　这孩子难道就这么害怕被人抛弃吗？区区一句话就让他这么发疯？
　　那些乱七八糟的魔药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西弗勒斯不清楚。因为就算是他也没测试过，把吐真剂成品和弗洛格毛虫粘液、硫磺草花蕊、蛇毒萃取等诸多原料混合到一起，再泼到人身上会发生什么魔法反应……不过从汤姆•里德尔嘴唇紧抿的表现来看，这场意外事故的后果可不仅是手臂变色那么简单。
　　西弗勒斯•斯内普只能先给汤姆一个止痛用的治疗魔法，然后努力分析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什么成分。即使以他的魔药水平，也必须花些时间才能治好这种乱七八糟的混合伤害。
　　“疼……”汤姆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他，简直就像一头不想被撵出去的小狗。
　　看着这样的表情，西弗勒斯的心头更烦躁了。“别动。”他说。
　　“我不用回寝室了？”
　　“我需要一点时间解决你的自作自受，今天晚上估计你哪里都去不了。”这句话刚说完，汤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虽然那倒霉催的右手还是很疼，但他的表情分明在说“可是能留在这里疼也值了”。
　　西弗勒斯看着汤姆明显兴奋起来的表现，感觉自己的眼皮又开始乱跳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拿汤姆没办法了……真是想不明白，能够在地窖里跟学校公认的阴沉教授共处一夜，这件事难道这么值得高兴吗？
　　他越来越怀疑汤姆的性格有问题了……这孩子几乎每天都黏在自己身边，简直是一头活生生的愚蠢小巨怪……而且踢也踢不跑，骂也骂不走……
　　他看着变成黏人小巨怪的汤姆·里德尔，愈发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个成天活泼开朗、志向是进入赫奇帕奇、爱好是纠缠自己监护人的小汤姆啊……西弗勒斯忽然觉得比起这个有着诡异思维方式的诡异孩子，是不是发疯的蛇脸魔王更亲切点。毕竟后者的行事方法还稍微有点逻辑可循。

　　然而我们的魔药大师似乎还没意识到，其实一切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找来的麻烦。是他自己给了当年的小汤姆呆在自己身边的机会，是他自己始终放不下心于是跟着跑到学校远远看着，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汤姆养成了依赖他的习惯……现在汤姆·里德尔的诡异性格，起码有一多半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作者有话说

　　于是……留在地窖过夜了……共处一室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