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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光宗耀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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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带好好地放在校服里,按照手机上的地址,陈幸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那家店。
陈幸小心地拉开校服拉链把磁带拿了出来。
“磁带断了可以修复吗?”陈幸有些忐忑地问道。
“可以。”老板接过磁带。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陈幸松了口气,踮起脚目不转睛地看:“里面的录音还可以听吧?”
“可以。”老板说,“可能没有之前好用了。”
陈幸心头一紧:“请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和之前一模一样吗?多少钱都行。”
老板摇头:“哪怕给一千万都没办法。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只能转到另一盘磁带上。”
陈幸立马答应:“那麻烦帮我转到另一盘磁带上吧!”
“那你有其他磁带吗?”老板看了眼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双手握拳,眉头紧皱。
“没有。”
“好吧。”老板走过去,蹲下身拿了一盒磁带,“这种磁带比较好,看你是学生,卖你40。”
陈幸想也没想就掏出手机找夏琼借钱。
夏琼正在卖鱼,被她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嗓门都粗了起来:“不是,你要吓死老娘啊?要这么多干嘛!你中午吃的黄金吗?”
“我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要赔。”陈幸玩弄着头发。
记性里女儿一直都是节省的人,一个月最多要三次零花钱,而且要的钱从来不超过15,这次竟然要整整50!
“这太多了。”夏琼说。
“我周末打零工还给你。”陈幸语速很快,“求求你了妈妈。”
夏琼那边很吵,应该在宰鱼:“哎呀,好好好,等下发给你,我这边忙呢。”
听到答案,陈幸顿时欣喜若狂,声音响亮:“谢谢妈妈!”
录好磁带后,陈幸听了一遍,到女人的声音响起时陈幸照旧按了快进。毕竟是人家母亲说的话,还是尽量不听了。
新磁带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声音小了一点点。把新磁带和旧磁带分开装好,眼看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陈幸急匆匆地回了学校。
大家吃完饭后都来到了校园的林荫小道坐着看书。陈幸去图书馆借了一本《悲惨世界》,和杨芹娜一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书。
杨芹娜将书摊开放在脸上,随后靠在陈幸身上开始睡觉。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想到的这个馊主意,剥夺午休时间就算了,还要坐在地上看书。”魏有义抱怨着。
许洧彬赞同:“就是啊,肯定是可恶的马老头。”
陆仰靠着树,他耷拉着眼皮,翻了几页书又合上放在一旁。陆仰中午没回家,上身只有一件白色卫衣。
睡前,他还不忘跟谢燃说一声:“老师来了记得叫我。”
谢燃应下了,可不到一会儿,谢燃也靠着树睡着了。
“这真的是阅读计划而不是午睡计划吗?”陈幸看着成片睡觉的人心道。
陈幸抱着腿,翻了一页又一页。
风是清爽的,是携带着清香来到的,随风树叶轻轻晃动,落了一片银杏叶在书页上。
陆仰睡眠很浅,睡了七八分钟就被许洧彬的呼噜声吵醒了。周围的人都陷入了睡眠,他可能有些迷茫,揉了两下眼睛。彻底清醒后他站起身,对着谢燃做了个极具侮辱性的手势。
预备铃响起,大家陆陆续续醒来。陈幸起身时感觉有几道火热的目光朝她投来。
“真的是她吗?”
“陆仰帮她买卫生巾了诶。”
杨芹娜在旁边大大咧咧地说着话,陈幸戳了戳她,小声地说:“你有没有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杨芹娜拍了拍衣服,道:“没有啊,咋了?”
“她们,好像一直都在看我,真的。”陈幸道。
杨芹娜朝周围人看去,那些人察觉到杨芹娜的目光急忙移开视线。
她挑眉,道:“诶,好像还真是的耶,怎么啦?”
陈幸指了指自己腰间系着的衣服。
杨芹娜:“衣服咋了?”
陈幸压低声音:“是陆仰的。”
她本以为杨芹娜会很惊讶,谁知,她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道:“哎呀,就这事?不就是衣服吗?这有什么大不了?陆仰帮个忙又怎么了?说明陆仰人好呀。”
见陈幸有些不开心,杨芹娜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似的,压低声音问:“你和陆仰在一起了?”
陈幸脸一红:“没有。”
“那不就对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其他女生陆仰肯定也会借衣服的。”杨芹娜道,“多理解一下喜欢陆仰的女同学,这个组织实在太庞大了。”
“嗯。”陈幸点头。
找了个时间,陈幸把价值十块的奶糖放进了陆仰的课桌里。
谢燃看了眼,笑了笑,没说话。
陆仰帮许洧彬抱完数学作业回来,找课本时发现里面有两袋糖果,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想着又是哪位女同学送的,等会儿全部投喂给许洧彬和魏有义。
他刚拿起来,还没喊出那两个人的名字,谢燃就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语气依旧漫不经心:“陈幸给你的。”
“她给我的?”陆仰重复了遍,“给我干嘛?”
“把糖塞你课桌里,你说想干嘛?”谢燃冷哼一声,“心里有答案了还问我?”
“答案?”陆仰挑眉,“什么答案?”
“你心里知道。”谢燃嘲笑他,“别装蠢。”
陆仰没回答他,随手把糖果放进课桌里。
今天可能真的运气不佳,晚自习的时候领导突然冒出检查校服。
许洧彬急匆匆地掏出压桌底的校服套上。陆仰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卫衣,而他的校服还系在陈幸腰上。
“陆仰,你的校服呢?”魏有义问。
谢燃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陆仰撑着脸:“忘带了。”
魏有义:“我记得你早上还穿着呀。快拿出来穿上,不然等下要被骂,你也不想被马锅巴喷口水吧。”
陆仰没动:“真的忘带了。”
话音刚落,肩膀被轻轻戳了戳,他回头,看到陈幸指了指下面。他往下看,之间地板上躺着一件揉成一团的校服,很干净有些小。
“你的?”他耳根红起来。
“你先穿一下。”陈幸不自然地垂下眸,“你的校服还没洗,不能穿。”
陆仰捡起校服,上面还残留了些体温,他轻笑一声:“太小了。”
陈幸:“你披在身上试试。”
“哦。”闻言,陆仰还真的把校服抖了两下,抬手将其披在身上。比想象中的大一点点,对于陆仰来说还是小,而陆仰的校服对陈幸来说太大了,系在腰上像一条半身裙。
陆仰抿着唇,手臂试着钻进去,钻到一半就卡住了,他只好退出来,老老实实地披着。
挺微妙的,两人身上是彼此的校服。
陈幸红着脸,脸蛋枕着手臂。
“诶?陆仰,你的校服不是没带吗?”魏有义问道。
“找到了。”陆仰回答。
魏有义:“哦哦。”
谢燃耸耸肩:“一会儿忘带一会儿又找到了,真厉害。”
“比你厉害就行了。”他笑着回怼。
领导走后,陆仰把校服叠好还给她:“谢谢。”
“不用。应该是我谢谢你。”陈幸接过,垂下眸子,“还有对不……”
“不准道歉。”陆仰打断了她,又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道歉的意义在于承认自己做错了。如果要道歉,先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事。”
“好么?”
“……好。”陈幸想了想,又问:“陆仰,你有没有喜欢吃的糖果?”
陆仰:“奶糖。”
“我家旁边有家小店,里面新进了一款奶糖,但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包装特别可爱,是蓝色的,看起来还挺好吃的,只是可惜比普通奶糖贵一点点。”陈幸两指弯曲,中间隔了些空隙,一只眼睛放在空隙后,一只闭上,“等我有钱了再买给你尝尝。”
“我桌里的奶糖是你放的么?”他明知故问。
“对。”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陆仰说,“我差点给别人吃了。”
“我不好意思。”陈幸玩弄着头发,“当时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好意思了。”
陆仰轻笑一声:“你真可爱。”
放学,依照杨芹娜之前的提议,光宗耀组准备好一起出发去图书馆自习。许洧彬和杨芹娜早早地就收拾好了,此时正站在门口说话。
陈幸抬眼,对面前的陆仰说:“你等一下我。”
陆仰点头:“我知道。”
背上书包,陈幸小跑上前,轻轻地扯了一下陆仰的衣角:“陆仰,你的衣服脏了。”
陆仰低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嗯,然后呢?”
陈幸道:“我准备拿回家洗干净再给你,所以特地来和你说一声,不好意思了。还有卫生巾多少钱?我回去给你。”
陆仰笑笑:“不贵。把衣服洗干净就行了。”
走到半路,许洧彬去买水,其余三人站在原地等。
杨芹娜低头玩手机,陈幸低头给夏琼发消息,发完消息,陈幸转头,却发现本该在身旁的人不见了。
陈幸转身朝四处看,只见在一个垃圾桶旁,陆仰蹲下身体,伸手将垃圾箱拉出来。垃圾箱很脏,全是污垢。
一位老爷爷拍着陆仰的肩:“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年轻大啦,弯不下来腰,谢谢你啊小伙子,竟然主动来帮我。”
陆仰唇角弯了弯,跟那位老爷爷说了几句便朝这边来了。
他的唇角一直弯着,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
到底是放学,图书馆的人很多,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三个人一起走进去,杨芹娜走在前面,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发现一张小桌子。
她放下书包,招呼另外三个人过来。
“变色龙要考试,我好慌呀。”杨芹娜捂着脸,“考试就考试嘛,还比赛。陈幸英语怎么样?”
陈幸面露难色:“我也不太好。”
图书馆太过安静,陈幸看到一半竟然有些困了,其他人都在看书。她本来也不想停下来,可是‘困’这个魔鬼是真的太过恐怖。
上一秒她还在看时近时远的单词,下一秒,双眼一黑。
睡梦中,陈幸置身黑暗,原地走了几步,突然见远处有一丝光亮,她小跑过去,看到了一颗太阳。
陈幸愣愣地看着,感觉浑身暖融融的。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太阳的时候,她感觉身上一重,猛地惊醒,浑身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弄醒你了么?”陆仰问,“抱歉。”
身上披上了一条毛毯,而眼前是一条结实的小臂,她顺着小臂往上看,只看到了陆仰被光线胡乱拉扯的俊脸。
“醒啦?”杨芹娜意有所指,“怎么睡着了呢?怎么还一个劲的往陆仰那里蹭呢?”
话落,杨芹娜又自己回答:“可能咱们陆仰同学自带引力吧?”
陈幸瞬间红脸,急忙将板凳往另一边移去。陆仰没说什么,一直看着自己的书。
“陆仰,陈幸靠过来的时候你怎么都不敢动啊?”许洧彬一脸好奇。
“要么闭嘴,要么以后别人送我的零食你别吃了。”陆仰冷声威胁他。
许洧彬立马低头学习。
陈幸扶着额头随便翻了一页开始看。
直到,陆仰拍了拍她。
陆仰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和她的聊天界面。
备注还是陈幸小同学。
输入框里有一行字——去换一下
陈幸身体一僵,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半信半疑地将手机接过来,把字全部删除,又打了一行字——怎么了?
陆仰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停了一下,重新打了一行字,再次把手机递过去——衣服
陈幸扭头看了眼腰间的衣服,上面有一团浅浅的血迹,不注意看应该看不出来。
这下,陈幸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僵住了,就连表情也做不出来。
陆仰的衣服……他会嫌弃么?他会不会感觉恶心?
陈幸没敢看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双条腿僵得简直不能弯曲。
好像真的还不清了。
“她咋了?”杨芹娜见陈幸走路跟做复健似的,有些疑惑地问陆仰。
陆仰头也没抬:“我不知道。”
杨芹娜笑:“你把人家吓到了?”
陆仰:“我不知道。”
杨芹娜:“哦。不过我感觉陈幸还挺乖的,像只兔子似的。”
陆仰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他的声音带了点正经在里面,还有些清润、低醇,一字不落地融入了陈幸的耳朵里。
陆仰:“她是挺乖的。”
杨芹娜:“实话?”
陆仰:“嗯。”
陈幸换完之后立马回来了,好在血迹并不是很明显,不仔细看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陈幸的脸色不太好,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校服,强忍着压下心中的苦涩。她看向陆仰的背影,不知道他此刻的感觉,会不会嫌弃她?和她保持距离?感觉她恶心?
“组长回来了。”杨芹娜抬了抬下巴。
“别叫我组长,太别扭了。”陈幸说。
“那怎么称呼你?”杨芹娜问。
陈幸也不知道,说:“我想想……”
杨芹娜:“好,就叫你我想想了。”
杨芹娜整理面前的书本:“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就叫你名字好了,不然像你这样选择困难症的人啊,真是不知道要想多久。”
陈幸:“哈哈。”
“嗷,对了陆仰,英语考试有把握考好吗?”杨芹娜问。
“有。”陆仰回答。
“啧啧。”杨芹娜叹了口气,“好吧,每次问你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你永远都是说很好或者有,怎的不谦虚一下?好多人羡慕嫉妒你哦,都说你开挂了。”
陆仰手上的笔就没停过:“那是别人的事。”
光宗耀组自习了半小时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杨芹娜的家就在附近,她蹦蹦跳跳地像只小袋鼠一样。
她俏皮地冲陈幸wink了下,手挥得老高:“陈幸,拜拜啦。”
陈幸也同样朝她挥手:“嗯,再见。”
两人等绿灯的间隙,陈幸突然想吃点什么,想起了书包里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于是蹲下身翻找。
她伸进去摸摸,可一摸就摸出了一把奶糖。她数了一下,一共有四颗。
陈幸疑惑极了,不过她又想了想,猜到应该是她下课睡觉的时候陆仰偷偷放进她书包里的。
她轻笑了一下,将奶糖拿出来放进校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