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春》春水CS

39、顺位

　　徐灿和站在操场中央，一脸傲世全场的傲娇模样。

　　男女生扎堆在一起，很热闹。

　　“谁先跑啊？”徐灿和懒洋洋地说道。

　　男生：“女生！”

　　女生：“男生男生！男生先！”

　　徐灿和眯着眼睛：“这样，你们派个人，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

　　女生这边选的是陈幸，男生这边选的是魏有义。

　　陈幸有些紧张，舔舔唇。

　　“我数数。”徐灿和看了眼手机，“3，2，1。”

　　陈幸出的布，魏有义出的是石头。

　　杨芹娜双手举起，原地跳了起来：“耶！陈幸，我们赢了！”

　　男生这边闹哄哄的，开玩笑要打魏有义。魏有义双手合十：“对不住了兄弟们，天命如此。”

　　二十几个男生站在绛红色跑道上。徐灿和一吹哨，陆仰蹭地一下就跑了出去，如同一支离弦的箭。

　　白色运动鞋踩在绛红色跑道上，这样的他，无论经历多少年岁月沉淀都不会蒙尘。

　　操场周围随风摇摆的树叶沙沙作响，汗滴顺着发丝流到后颈。

　　陆仰跑了第一，他冲完刺甩了甩脚。后面的人陆续跑过终点。

　　魏有义喘着粗气：“你……你妈的……岔气了。”

　　陆仰顺了顺他的背。

　　魏有义直起身：“我靠了啊。你跑得太快了吧？喝红牛了？”

　　陆仰耸耸肩：“哪有？”

　　测完长跑，还有半节课的时间。徐灿和灵机一动，拍了几下手，招呼着大家集合。

　　徐灿和：“就上次我们摘梨那个果蔬园，校长说要锻炼大家实践能力，给我们空了一块地种菜。大家有没有想种的？报出来。”

　　魏有义举起手：“卷心菜吧，好种。”

　　许洧彬：“我觉得还是芹菜好。”

　　徐灿和比了个OK的手势，嘿嘿一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就种白菜吧，菜苗都买好咯。”
　　“……”

　　魏有义把锄头抗在肩上，脸皱得跟刚出炉的包子似的：“我这是上学来了还是种地来了？”
　　陆仰在一旁勤勤恳恳地挖地：“劳逸结合。”

　　谢燃放了一株菜苗进去，捧了一手土覆盖住根部，道：“你还不了解徐老师？新时代资本家。”

　　魏有义双手放在柄上撑着：“累死我了啊。”

　　半晌陆仰都没动，魏有义正想拍拍他，谢燃突然制止了他，并示意他往另一边看。

　　那边的陈幸提着一个小篮子，手里拿着一个松土用的小锄头。这土有点干，陈幸挖起来很费力，咬着牙挥舞锄头。杨芹娜蹲在一边往土坑里放菜苗。

　　“我靠……”魏有义瞪大眼睛。

　　谢燃：“懂了？”

　　魏有义凑近谢燃耳边，手掌拢在他的身边，压低声线：“杨芹娜和陈幸在一起了？”

　　“……神经病。”谢燃轻轻推开他。

　　放学后的训练和平常一样，陈幸投了几个篮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篮球场的女生加上陈幸也就两个，另一个就是杨芹娜，后者拿着一份狼牙土豆就开吃。

　　杨芹娜等了半天，回头扫视了一圈：“没人来？”
　　陈幸点头，坐在她旁边：“没。”

　　杨芹娜放下手里的土豆：“11月有比赛。校长说不想看到我们输。”

　　没等陈幸接话，她又道：“我感觉甚至比赛那天人都来不齐。”

　　说完，她起身，从书包里拿出卫生巾，随便擦了两下嘴，起身大步向指挥男生的徐灿和走去。

　　“徐老师，能通知一下我们队里其他女生吗？”杨芹娜说。

　　徐灿和对女生队不报什么希望，抬眼看了下杨芹娜，道：“都没来？”

　　杨芹娜：“陈幸来了。”

　　徐灿和点头，开始掏裤兜：“成。那我给她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陈幸递给她一瓶水：“喝吗？”

　　“给我买的？”杨芹娜接过。

　　陈幸：“不是，看你没带水，我正好也不渴。”

　　杨芹娜：“谢谢你，小宝贝。”

　　陈幸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样叫我？”

　　杨芹娜笑着：“你介意吗？”

　　陈幸：“没有没有。”

　　杨芹娜：“不喜欢就不这样叫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陈幸莞尔一笑，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应该是‘我开心就好’。人不能有太多的心事和顾虑，不然很累很累的，我觉得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噗。”杨芹娜笑了，捏了下她的脸蛋，“你扯得好远啊。”
　　陈幸哈哈笑道：“嗯……好像是的。”

　　等了十几分钟才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女生。
　　杨芹娜拿着篮球，语气难得有点严肃：“先去准备一下。”

　　那几个女生懒洋洋的：“休息会儿吧。”

　　“你们才来，休息什么？”杨芹娜瞪圆眼睛，“男生都练好久好久了。”

　　后面一个厚刘海的女生说着，眼睛往一边瞟：“行行。怎么练？”

　　杨芹娜：“投篮，运球，上篮，这些你们全都练熟了？”

　　厚刘海的女生：“只会一点。”

　　杨芹娜：“那还不练？”

　　厚刘海的女生：“徐老师把我拉进来的啊。”

　　杨芹娜蹙起眉头：“不是我说你，拉拉队混不下去来篮球队，结果你还不想练。你退出吧。”

　　厚刘海的女生一愣，摆摆手：“我马上去。”

　　转身回来，杨芹娜说：“那个女生叫唐晶糯，因为喜欢陆仰才进的校队，陆仰同意了她的微信好友。”

　　陈幸扭头：“你怎么知道？”

　　杨芹娜咬着土豆：“太监跟我说的。”

　　陈幸：“哦哦。”

　　杨芹娜：“你吃饭没？”
　　陈幸摇头。

　　杨芹娜拍拍她的肩：“刚好，我让陆仰出去帮我带了一份黄焖鸡，我现在有些吃饱了，黄焖鸡给你吃吧。”

　　陈幸：“不用。”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被推开，陆仰缓步走进来，男生没什么表情，看了一圈锁定了杨芹娜的位置，随后快步走过来了。

　　陆仰：“给。”

　　杨芹娜：“给陈幸。”

　　陆仰看了她一眼，陈幸端端正正地坐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陆仰就这样看着她，手上还提着热气腾腾的黄焖鸡。

　　陈幸没接黄焖鸡：“谢谢。”

　　陆仰也没动：“不用谢，小橙子。”

　　半晌，气氛越来越微妙。

　　杨芹娜吃完了最后一块土豆，嘲笑道：“你们一眼万年了吗？都对视半天了，黄焖鸡都要冒粉色泡泡了。”

　　陈幸浑身绷直，立马反应过来接过了那袋黄焖鸡。

　　“杨芹娜。”陆仰臭着脸。

　　“干嘛？说得不对？”杨芹娜好笑道。

　　陆仰不理她了，转身走了。

　　杨芹娜凑近了陈幸的身边，小声说：“真别扭。”

　　陈幸哈哈大笑：“是有点。”

　　杨芹娜用胳膊肘戳了戳她：“陈幸，你看。”

　　陈幸感觉莫名其妙：“看什么？”

　　杨芹娜恨铁不成钢：“陆仰和唐晶糯啊，你没发现他们一直在互动吗？”

　　陈幸：“互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杨芹娜：“唉，被挖墙脚了还傻乐呢？”

　　正说着，杨芹娜的脸被冰了一下，一回头，许洧彬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拍了拍身旁：“坐，我们一起帮陈幸分析一下。”

　　许洧彬道：“分析啥？”

　　杨芹娜抬了抬下巴：“那。”

　　许洧彬看过去，只见篮球架下，唐晶糯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进去，竟然和陆仰一起打球了。

　　许洧彬啧啧称奇：“竟然和陆仰切磋，不怕被陆仰虐死啊？陆仰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让着女生的人啊。”

　　杨芹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是这个！你马上以你‘延阳万事通’的名号，好好地跟陈幸分析一下她现在处境的危险。”

　　许洧彬瞬间懂了，看了眼正在蒙圈状态中的陈幸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总结一下，许洧彬的意思就是“你男朋友要被小妖精勾走了，你这个当正宫的赶紧上去啪啪啪地给小妖精几耳光，好好彰显一下自己的正宫风范”。

　　陈幸听得一脸懵，半晌才冒出一句：“男朋友？”

　　“昂！”

　　“我没男朋友啊。”

　　许洧彬：“最近有人说陆仰和那个女生谈恋爱了，整天黏在一起，跟鲶鱼精似的。但是肯定是假的，我们班的人都感觉陆仰对你特殊，你才是真正的第一顺位。”

　　陈幸对这个比喻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心疼起许洧彬的智商：“陆仰知道吗？”

　　许洧彬：“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还会和那个女生接触？多半是误会了或者是女生自作多情。放心啦，你才是真正的嫂子。”

　　陈幸：“可我们没谈恋爱，只是关系好，现在只是朋友关系，就像你和杨芹娜这样。”

　　许洧彬：“那就是陆仰喜欢你了。”

　　陈幸感觉头疼。

　　杨芹娜：“你喜欢陆仰吗？”

　　陈幸脸蛋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蛋，极为认真地回答：“喜欢。”

　　杨芹娜：“你不觉得陆仰喜欢你？”

　　陈幸垂下眼：“他好像对很多人都这样。”

　　杨芹娜：“我觉得他对你特殊点。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跟其他女生走这么近。他平时穿得那么朴素，就那次和你去游戏厅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不会就你以为你们是单纯的朋友吧？难道你没谈过恋爱？”

　　陈幸想了想：“初一谈过。”

　　两人快速凑过来，异口同声道：“讲讲呢。”

　　陈幸努力回忆了一下：“快记不清了，当时看学长学姐谈恋爱，感觉很新奇，于是就找了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我追了一段时间就谈上了。”

　　许洧彬大喊出声：“女追男？”

　　“闭嘴！”杨芹娜一巴掌扇过去，转而对陈幸又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陈幸继续说！”

　　篮球场上，陆仰看了过来。

　　“然后，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并不是很喜欢他，新鲜感早过了，但又有点害怕伤害到他，硬生生逼自己谈了几天，之后实在受不了就提分手了。”陈幸缓缓说道，“我是不是挺渣的？”

　　许洧彬：“你渣不渣是重点吗？”

　　陈幸：“不……不是吗？”

　　杨芹娜紧跟其后：“你们牵过手吗？”

　　陈幸有些尴尬地扣了下脸：“没有，我不好意思，反正和网恋一样，平时都不敢对视的。”

　　杨芹娜和许洧彬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大笑出声。

　　留下陈幸一个人一脸蒙圈地看着两人：“咋啦咋啦？有那么好笑吗？”

　　杨芹娜拍拍她的肩：“我谈恋爱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你也太矜持了吧？都不敢对视啊？”

　　陈幸偷偷观察了一下太监，发现他原本上翘的嘴唇此刻绷成了一条直线。

　　“行吧，我谈恋爱都是找又瘦又帅的，最好有薄肌。”杨芹娜开始想象自己的对象，“不能比我先死，要给我守寡。”

　　“呸呸呸！”陈幸道，“不要说这个，你也要呸。”

　　杨芹娜没理她，继续道：“我要求可以放低点，十万元就可以娶我了，因为我很难养，婚后有他受的，这点许洧彬知道，他老说我事情多，对吧？小太监。”

　　许洧彬点头。

　　“要帅、要瘦、身材好、身体好。”陈幸掰着手指细数，“你的要求也不高嘛，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婚对象。”

　　“那你想和陆仰这种人结婚吗？”杨芹娜笑眯眯地说道，也掰手指细数他的优点，“又帅又高，家里有钱，成绩好，会疼人，万千少女的梦……”

　　陈幸道：“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和我的床结婚。”

　　杨芹娜、许洧彬：“……”

　　“那你觉得陆仰？”杨芹娜挑着眉缓缓开口。

　　陈幸淡淡一笑：“他像个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