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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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宴会厅。
随着林非焰的悄悄离场，偌大的宴会厅倏然一静，然而只是刹那，人们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继续交谈，对刚才发生的事缄口不言。
林非鱼余光瞥到三两个人也陆续离了场，顿生警觉。
怕不是追林非焰去了，林非鱼蹙眉，不行，他得跟上去看看。
“林董，别来无恙。”
面容清俊的蓝眼睛年轻男人迎上来，挡住了林非鱼的去路。
又来了。林非鱼心中不耐，也不想对觊觎他弟弟的人摆出什么好脸色，遂装出一副没注意到他的样子：“借过一下。”
“林董这是要去哪？生命会的副会长刚刚到场，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先打个招呼？”
林非鱼脚步一顿。蓝眼男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众目睽睽之下，现在离场就是打生命会的脸。
麻烦。
林非鱼不动声色的沿着刚才的方向继续向前一步，从走过来的侍应生手上拿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过去：“周先生有心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同去？”
蓝眼男微一挑眉，随即自然的接过酒杯应下邀请。生命会的人正与其他来宾寒暄，两人便在旁边稍等了片刻，在等待时进行了一番合情合理的商业互吹。
见话说得差不多了，蓝眼男神色自如的开始将话题引向他的真正目的：“听闻令弟也受邀来了奥非勒星，不知宴会结束后是否方便一同小叙一番？之前和您提过的两家合作事宜还是早日提上日程为好。”
这么快就藏不住了，真是他见过的最没耐心的一届。林非鱼心中冷笑，面上摆出沉思的模样，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不太方便。”
蓝眼男：“……”
安德：“……”
在附近游走的安德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托盘，神色复杂的从两人旁边经过。
吃了闭门羹的蓝眼男没有泄气，又换了个话题继续旁敲侧击：“是我唐突了。对了，那瓶夜与玫瑰不知令弟可还喜欢？说来也巧，最近我新得了一瓶……”
哦，原来送了那瓶酒的大冤种就是这姓周的啊。林非鱼想起温泉池里晕开的价值百万的浅红，心下怜悯，嘴上却一点也没留情。
“这种事您为什么不直接问他？怎么了，是他不回您消息吗？不会吧，我们家小焰对朋友一直挺友好的啊。”
蓝眼男：“……”
安德：“……”
在附近游走的安德脚底一滑，决定换一个离他们稍微远点的地方继续游走。
*的，死弟控。蓝眼男这下是真的破防了，他连喝了好几口香槟，勉强笑了一下：“林董说笑了。我看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过去吧。”
这就受不了了？废物。林非鱼扯了扯嘴角表示不屑，趁着向生命会成员走近的功夫打开终端给林非焰发了条快捷消息。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林非鱼扫了眼周围，那个负责酒水的侍应生似乎一直在他边上晃来晃去，不，与其说是他边上，不如说是生命会几人的边上。
是他多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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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焰从第二家猫咖出来，扭头就去了附近的餐厅。
喂猫喂久了，他也有点饿了，可惜猫咖里没什么人吃的东西，不然他也能凑合对付一口。
或许是因为亚人最开始也是人类，双方的饮食习惯差不多，因此不需要特别挑选，林非焰随便找了家装潢不错的餐厅走过去。
即使是在奥非勒星，人类也不算常见，林非焰进去的时候难免吸引了很多目光。一开始亚人们看他是因为好奇，过了好几分钟还在看的，就很难说是为什么了。
不过林非焰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餐，打开终端时发现林非鱼一个宇宙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
【子非鱼】：今日胜负2:0。
林非焰随手发了个问号过去，没想到林非鱼秒回，像是一直盯着终端蹲他似的。
【子非鱼】：你能不能把那个姓周的从你的联系人里删掉？？
林非焰思索良久，缓缓打了一个字。
【Homura】：谁？
【子非鱼】：……
【子非鱼】：没事了。
“那个……先生，需要给您换一个包间吗？”
林非焰抬眼，服务员打扮的女孩怯怯地欠了欠身，一只手攥着衣角。
“为什么？”
“这里……有点吵闹，不是吗？”
“我觉得还好，不用麻烦了。”
女孩闻言有些着急，她快速观察了一番四周，俯身借着添水的名义凑近。
“那位盯上您了。这里很危险，快跑。”
林非焰若有所思，视线却逐渐飘向女孩头顶：“谢谢，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角吗？”
“欸？”
女孩一愣，下意识捂住头上的羊角，而后又红着脸弯腰：“摸、摸吧。”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林非焰学着女孩压低了声音，凑近她的耳朵：“没关系，我不害怕。”
女孩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她低低应了一声，没敢再看林非焰，转身匆匆跑开。
林非焰笑了笑，转而检索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这家餐厅，据说是亚人这边某个小型家族的产业，楼上就是一家私人高级会所，怪不得鱼龙混杂。
不过餐已经点了，林非焰也懒得退，虽然他看起来是一个人，但度尘其实一直都在暗处守着，以这位保镖的能力，林非焰很难真的在这里遇上什么危险。
吃完了饭，林非焰准备结账，付款界面却显示这桌的账单已经被结过了。前方传来些许骚动，他猜是那个小姑娘提到的“危险”要来了。
“原来您在这里。”
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林非焰偏头看去，是连珩。
“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坐在您对面？”
连珩语气温和，一举一动间难掩贵气。尽管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却完全不显得卑微。
林非焰不置可否，起身绕过他就走：“我吃完了，你随意。”
连珩懵了一瞬，回过神时林非焰已经快到门口了，连忙跟了上去。
“少爷，咱就这么让他走了？不追吗？”
骚动来源处，几个狗腿子模样的人茫然的看向人群中心。
“啪！”
打扮矜贵的青年怒而反手甩了发问的壮汉一巴掌：“蠢货！追什么追？看不出来接他的人是谁吗？！”
壮汉委屈的捂住自己立刻肿起来的半边脸：“看不出来啊。”
“啪！”
一道劲风划过，青年又是一巴掌让壮汉的两边脸对称：“滚！”
壮汉捂住自己的整张脸嘤嘤哭泣，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嫌弃的后退半步。
青年脸色阴晴不定，若不是早些年运气好见过一面，他定然也是认不出连珩的，家族差点就在今夜毁在他手上，不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嘀咕出声：“不就是角吗？我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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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珩跟着林非焰上了车，林非焰也没阻拦，他在车载智能系统推荐的观景路线里随便选了一条，启动了自动驾驶。
“说说看吧。”
林非焰靠在椅背上，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连珩显然理解了林非焰的意思，留言里的“最后一次机会”就是现在了。他没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我想和人类达成合作。”
“亚人和人类继续单打独斗下去，迟早会被虫族蚕食殆尽。合作已经是唯一出路，我不求和解，只求暂时放下世仇。以如今的形式，合作注定无法一蹴而就，只能先从小范围开始。”
林非焰恍然：“所以你只邀请我和与我有关联的人前来，就是要以我作为桥梁？”
连珩点头承认：“如果你同意我之前所说的交易，那么你在奥非勒星多待的几天里，他们也会为你暂留此地，在此期间我会代表生命会和他们商讨合作事宜。”
“然后呢，你怎么保证他们会同意？”
“没有人可以保证，但这本来就是大势所趋。”连珩低下头，神色暧昧不清，透过车窗而来的街灯在他脸上打下夜的阴影，“也许，只是需要一根引线。”
“是吗？可我不想做你的引线。”林非焰抬起连珩的下巴直视着他，“这可不是在奥非勒星多待几天就行了的事。想必只要我同意，从明天起，我就会在所有人眼里变成合作派的一员吧。”
到那个时候，他可就是完全上了连珩的贼船了。
交易失败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条件不对等，利益不足。连珩轻轻握住林非焰搭在他下巴上的手，垂下眼睛，以一种朝圣般的姿态：“那么，您还想要什么呢？自由出入亚人领土的权力可以吗？”
“再加一条吧。”林非焰语气轻松，丝毫不考虑连珩拒绝的可能，“你要做我的狗。”
车辆载着两人路过都市，驶向大海。飒飒风声穿不过车身的静音材料，安静的车厢内，林非焰的低语毫无被海风吹散的可能。
“这也是你想要的，对吧？连、珩。”
连珩的眼睫颤抖着，缓慢地闭上眼。不过须臾，他抬头笑起来，带着释怀与小心掩藏的悲戚。
他说：“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