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10、第十章

　　少年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有点惊讶，但回想起张景斳和别人说过，只把她当成妹妹这事，她就知道，她该站出来了。

　　“张景斳，你还猜对了，这真不是我的。我们可是街坊邻居，这几年的朋友我分得清楚。不过你还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知道不是我写的，果然你这朋友我没有交错，真不愧是你啊张景斳，不过当了……当了几年朋友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了什么话，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心里很难受。

　　她只有不断承认朋友的身份，这样子两人的关系才不会发生变化。

　　陈苑等了十几秒，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你怎么回事？”终究还是她抬起头。

　　张景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相反平静得让人难以捉摸，他淡淡道：“这封信花里胡哨的，不像是你的风格。陈苑这谁写的你还回去吧，而且情书我一般不乱收。”

　　“还有，以后谁要是让你送这种东西过来，你自己解决。你也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也该懂得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听他这语气，陈苑就把信收回来，不敢往他那里凑。

　　可能是她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就把情书给他。

　　“下次，谁要是给你，你还给别人。”

　　陈苑嘟着嘴：“你也知道我们是朋友，你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吗，她长得很漂亮的，知道我们是邻居，就让我帮忙，而且我就举手之劳而已，又没做什么，你要是不想要，我还回去。”

　　张景斳听完后，他又冷笑了一声：“陈苑，你有那么好心周末都可以去当志愿者。以后这种事情我麻烦你拒绝，你也知道我们是邻居，是朋友，但是我还不需要从你手中拿到情书。况且有这一次就有下次，懂吗？”

　　说白了，他们之间朋友的身份也没那么深。

　　朋友朋友朋友，是啊，他们只有邻居和朋友身份。

　　陈苑不再说话，她留下一句：“嗯，我知道了。”

　　快到家时，张景斳打破这沉寂的氛围，他本想提起苹果的事情，但又不想给了。

　　“陈苑，回去写你的观后感和作文，以后这种事情少替我做注意，我们只是朋友，不代表你就能决定我会不会收这件事情。”

　　……

　　她回到家后，一片黑暗，打开等才亮起来。

　　陈苑躺在沙发，她不知怎么回事，眼泪就流下来。

　　这不争气的眼泪从刚才憋到现在，还是从眼眶流出。

　　晚上九点，她坐在书桌上，木制的桌面已经起皮，她用手拔开，眼神停留在那封没有送出去的情书。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那有些枯燥的头发上，陈苑还在回忆和张景斳之间的对话。

　　说点真实的，相比于他喜欢别人，她更伤心的是，他从始而终都把她当成朋友。

　　原来，他们之间只有朋友情谊在。

　　她闷声哭出来，接着又拿出那本日记密码，在那写了好几页后面，又落下几行字。

　　2012/04/21

　　张景斳，我真的很讨厌你今天的话。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不想送别人情书给你，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今天是农历的四月一号，能不能换成国历的四月一号，就当成是你在给我开玩笑。

　　张景斳，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么让我讨厌的话，我真的不想听。

　　写完之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因为这本日记密码，全是她的秘密。

　　周一，陈苑把那封情书还给张家怡，但是她没有一丝失望，相反还乐呵呵。

　　张家怡其实早就有猜到：“陈苑没事，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件事情过去后，张景斳和陈苑的聊天好像少了些，他很少来她家，她也没跟张琴去他家。

　　陈苑在昨天就把参赛的作文交给班主任，随后不再想这事，因为她要面临的是，选文科还是理科的事情。

　　她每个科的成绩都很居中，也不算偏科。

　　这更加让她纠结，也不清楚要选哪个。

　　都说女生选文科会相对好点，选理科是需要很大的脑力。

　　五月底，天气炎热，陈苑在操场上等张琴出来，因为这是这学期最后一场家长会。

　　陈苑站在操场一旁的榕树下等，她望着远处那耀眼的太阳，又热又躁，额头上冒着细小的汗珠。

　　距离开家长会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也快要结束了。

　　张家怡手上拿个小电风扇，扎着高马尾，看起来洋溢青春。

　　她走在陈苑旁，问她：“你打算报什么呢？”

　　陈苑也是思考许久：“我打算选择理科，和你一样。”

　　张家怡：“理科的话，那我们还有同班的可能性，陈苑我希望我们高二也能同班，因为和你做朋友真的很舒服。”

　　这高一以来，张家怡确实把她当朋友，时不时请她吃零食，帮她不会的题目，去哪里都会带着她，陈苑也会相应付出，明白朋友都是相互。

　　“那也很好，这样子的话，我们又能一起学习。”

　　夏天到来，学校的蝉鸣不断叫，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家长会也正式结束。

　　张琴找到女儿后，她就开始分析陈苑的成绩，回去的路上更是滔滔不绝围绕往年高考的形式在讲。

　　最后听到陈苑说要选择理科的时候，张琴愣住了，本来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神，她喉咙里卡着的话瞬间咽下去。

　　“那也行，如果你有把握那就选理科，我没怎么读过书，听别的父母说女孩选文科好走，既然你想选那我肯定支持。”

　　张琴对陈苑很好，她做什么事情，都能得到支持。

　　这好像很好，因为她知道有些父母会强迫孩子做不愿的事情，而且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很幸运，她能遇到这么个理解自己的“妈妈”。

　　六月中旬，也就是快要临近暑假，班里的人不再过问选文还是选理，而是在想暑假期间会去哪里玩。

　　陈苑则是沉默，她还在烧脑想匀速直线运动这道题怎么填。

　　对于暑假，她只想去打暑假工，然后买一部手机。

　　其他都是没有想法。

　　她与同桌都是很平静做题，上课铃声响起，班里的躁动还在持续，直到班主任过来，声音才停下来。

　　上课之前，还是和以往一样，喊了“老师好”后才讲课。

　　陈苑收拾收拾拿出语文课本，就在她等待老师讲课的途中，班主任突然表扬她，并且让她上台拿奖状和一个牛黄色的信封。

　　她本人有些懵，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写的作文获奖了，是三等奖还有五百元的奖励。

　　班主任李君：“恭喜我们班陈苑同学，在这次市级作文比赛中荣获三等奖，我们学校获奖人数才四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班的。大家掌声鼓励送给我们的陈苑同学。”

　　她之前说过，得奖了会请张景斳吃饭，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冷冷淡淡，好像要失约了。

　　下课之后，正好赶上她值日，后面因为锁门的任务也正好轮到它，也成了最后一个走。

　　教学楼此刻有些冷静，但夕阳的光线落下来，镀上一层光，更加有青春的气息。

　　陈苑背着书包走下楼，她在想张景斳此刻会在哪里，是在操场上打球吗，还是回家做题，还是呢。

　　她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小卖铺，买了他喜欢的饮料，那瓶很贵，叫怡泉，是柠檬味的汽水。

　　她舍不得买别的饮料，连矿泉水她都觉得自己煮就好，对于这瓶饮料，她会停留，甚至想起少年曾经面带微笑给她买过这汽水的场面。

　　她付完钱，就往操场走去。

　　打篮球的人很多，围观的女生居多。

　　陈苑站在后面，双手拿着饮料。

　　张景斳在操场打球的动作帅，打得好，难怪女生愿意过来看他。

　　她默默在后面看，不敢靠前。

　　等到他们休息，她想要上去给他送水，却看到张家怡已经上去，买的是和她同款的饮料，她一下子咯噔住，脚有些不听使唤。

　　明明那么近，她只要走过去就可以给他送，但她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因为他看到张景斳接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接别的女生水。

　　她落荒而逃，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到。

　　她快速走出学校，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

　　她走得很快，手里的怡泉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拧开了。

　　她自己喝起来，嘴里都是柠檬味，酸酸甜甜。

　　以前夏天的时候，她总在期待和张景斳买同种口味的饮料，与他一同走在街道上，跟他一起回家，又期待与他再次相遇。

　　可现在他们好像都出轨了，不在同一条轨道上。

　　以后是不是也会越走越远。

　　2012/06/17

　　这一天不平凡，因为我获奖了。

　　可也不开心，因为今年的柠檬水一点都不好喝。

　　张景斳，你真的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我们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说话了。

　　我们真的会越来越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