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12、第十二章

　　老板这时候在做他们这桌的，他们等了十几多分钟，烧烤都端上了。

　　张景斳点的都是不辣，陈苑觉得这口味适合她。

　　两人边吃边聊成绩，还有她加入广播站的事情。

　　陈苑吃了一串又一串，张景斳说什么，她都配合点点头，又不敢看她。

　　“吃饱了吗？那我们回去了。”

　　张景斳背上书包，那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饮料，他走到老板面前，问多少钱就拿现金还了。

　　陈苑跟在他后面，她笑着说：“张景斳，林阿姨都很少让你你吃烧烤，你憋不住，所以你才想过来吃？”

　　张景斳母亲对食物都是很严格，特别是膨化食品、腌制食品、油炸食品这些都会限制他吃，更不要说烧烤这种。

　　“差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管得严，今天吃烧烤得跟她说成吃炒饭。”

　　陈苑忍不住笑，她是知道张景斳母亲的性子，但他在那种家庭环境下成长，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微风吹过，街道上的香樟树发出沙沙声，叶子缓缓飘落，他们朝家里那条小道走去，家家户户开着灯火，倒是外面没什么人，几份宁静。

　　“张景斳你在你们班怎么样？”陈苑关心他在学校的日常。

　　张景斳边走边看路灯：“唉，高二班里事情多，而且我妈最近好像要给我周末报个补习班，可能生活只剩下学习了。”

　　“那你挺忙的啊。”陈苑周末暂时没去哪里，只有在家自习。

　　张景斳他不知想到什么，他摸了下头，然后转身向她：“听我妈说，你买了手机，要不加了□□，以后帮我打掩护。”

　　“什么张景斳，你拿我挡箭牌啊，你可真可以啊你。”

　　陈苑调笑他，但下一秒就笑容僵硬，喉咙跟被什么卡住。

　　张景斳在书包拿出纸和笔，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怎么，你不把我当朋友啊，这都几年交情，你这太不厚道了。”

　　张景斳身行比她高，低头看她时，只有乌黑的头发，并看不到她此刻表情的变化，因为她低得更低。

　　陈苑不想此刻变得沉寂，她接话：“张景斳，我才不是这种人。”

　　“朋友该帮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帮你过，你可少给我扣帽子，小心我下次不帮你了。”

　　张景斳把纸条给她：“行行行，我知道了。”

　　到了家门口，张景斳先进去，陈苑看到他走去的背影，她小声嘀咕一声。

　　“张景斳，你真的很讨厌。”

　　我讨厌死你了，凭什么只有朋友身份才可以帮你。

　　她怒气冲冲回到家，家里依旧乌漆麻黑，她开灯后往房间走，接着把那张纸条放在书桌上，然后拿出日记密码。

　　2012/09/20

　　张景斳，你这个讨厌鬼。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可是我们今天又恢复和以往的聊天方式。

　　我好像不该讨厌，而是庆幸，毕竟我们又能说话了。

　　……

　　快临近国庆那个周末，张家怡生日了，她邀请好几个人参加她的生日晚会，地点是在星聚会KTV那边。

　　陈苑暑假期间都有她送的礼物，所以也好早给她找了一份。

　　她没有去过KTV这种娱乐场所，于是前天去找张家怡，让她在当天给自己带路。

　　张家怡也很热情要带她进来。

　　那天周末，陈苑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去她们常常见面的奶茶店门口，然后再一起去KTV。

　　张家怡今天穿了身白色连衣裙，她的头发盘扎起来，脸庞两边留着毛须，她这次的妆容远远就能看出来，要是能形容的话，那就只能用“娇艳欲滴”。

　　她长得就很好看，化上妆后更是体现出五官的深邃和精致。

　　“陈苑，你看我今天好看吗？”张家怡真心发问。

　　陈苑疯狂点点头：“好看好看好看啊，你可我陈苑的朋友，而且你今天超级好看，跟仙子一样。”

　　“嘿嘿，我也觉得。我妈妈说我今天是小寿星、小公主，很多事情都能顺心。”

　　“我也觉得呀，对了……”陈苑把手上的礼物拿出，她带着喜悦说，“家怡，这个送你，希望你会喜欢。”

　　张家怡看到礼物没有多大的惊讶，也可能像这样的人，或许生日收礼物早就见怪不怪。

　　“谢谢你的礼物，我回去第一个先看。”她挽着陈苑的胳膊往那条长长的走廊去。

　　“对了，我还邀请了张景斳过来。”张家怡更期待这件事情，她又不知想到什么，“话说，陈苑你和张景斳这么久，你有见到他喜欢什么女生吗？”

　　“什么意思？”陈苑看向她，表情呆呆，脑袋有些杂。

　　张家怡低头，她道：“我感觉张景斳好难追，我追了他很久了，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才想问你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要不然我真的要放弃了。”

　　“他啊怎么可能，我都没有见过。”陈苑的心砰砰跳，她缓缓闭上眼睛，“他其实是慢热型吧，我以朋友的角度来告诉你，只要他没有明确拒绝或者抗拒和你说话，一般都有戏。”

　　她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只知道脑子很空白，但能感受到心脏的刺痛。

　　“真的嘛真的嘛？”张家怡有点激动，她又不进脑子说句，“陈苑，你就一点没对他有感觉？张景斳真的好帅，要不然我不会苦追这么久。”

　　这个话宛如把刀子，狠狠刺进她的心，疼得她说话在颤抖。

　　“怎怎么可能，我都跟他初中就认识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上。所以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不敢让爱意流露，只能昧着良心说。

　　但她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她害怕说出喜欢人的名字，但更难过的是，当着朋友的面，说出她和他的关系。

　　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要是我和张景斳认识这么久，我肯定会天天和他说喜欢你，毕竟喜欢要大声说出来，因为日久能生情。”

　　这走到房间号，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甚至坐没多久就在门口看到张景斳那张脸，她瞬间浑身难受，坐立不安，不敢和他打招呼。

　　他是在她们后面？

　　他真的来这里了。

　　她的脑子一阵混乱，房间杂乱的声音也四溢。

　　张家怡的生日会上，邀请的都是之前玩得好的朋友，还有张景斳玩得好的朋友，合起来差不多有十几个人。

　　张家怡的人缘很好，有很多朋友也正常。

　　陈苑的朋友很少，真正聊得来的好像没有。

　　生日会开始，大家都围绕在一起给寿星准备吹蜡烛许愿的环节，蜡烛的火苗集聚，橘黄色的光照在每个人脸上。

　　在张家怡许愿时候，陈苑也跟着大家唱起生日之歌。

　　张家怡许完愿后，她发现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张景斳时，笑着把蜡烛吹灭。

　　陈苑站在人群中，她目睹两人的对视，自己却低下头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卑微成这样。

　　等张家怡吹完蜡烛后，很多人都在祝福她，包括陈苑在内，因为她不能被情绪左右，她明白要是被发现，那该多可笑。

　　与张家怡喜欢同一个人，那会被人嘲笑，也会被人说成痴心幻想。

　　张家怡自信又美丽，而她敏感又难看，这种形成对比的样子，令她更加卑贱。

　　今天张景斳都没有和陈苑正式进行说话，他们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不会聊到哪里来。

　　陈苑在包厢里就不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后面张家怡给的蛋糕也只是在默默吃，她并没有参与唱歌，玩游戏之类。

　　“我很喜欢陈奕迅的《葡萄成熟时》这首歌，想问问张景斳能不能给我唱这首歌，就当成是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可以吗？。”

　　这种情况，对于寿星的要求，张景斳很快答应，他走到台位上接过张家怡的话筒，用话筒说：“可以，那祝你生日快乐。”

　　这场面，在场不少人欢呼起来，大家似乎都在暗示什么。

　　而陈苑也明白，她心里是最清楚的。

　　好在包厢这边的灯光是流光溢彩，时而暗时而明，但明的也不明显。

　　张景斳走到电视旁，他落坐在高凳椅上，目光则看向字幕，歌声开始起，他都是面对着人群。

　　陈奕迅的歌曲她都很少听，但是《葡萄成熟时》和《富士山下》她听得最多，而且这是张景斳常听的歌曲。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当初的坚持现已令你很怀疑，很怀疑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

　　张景斳唱的这首歌和之前不一样，军训时期温柔而深情，音调干净，令人回味无穷，而这次唱得虽然清晰，但却缺乏情感，好像没有感情，没有半点留恋似的。

　　陈苑坐在卡座上，整个包厢都是张景斳的歌声，她看着那清瘦的身影。少年的身子跟着音乐时而摇动，幅度不大。

　　她静静听着，想哭也哭不出，因为这一次他是为别人而唱。

　　“陈苑，他这次真的为了我，我怎么感觉这次生日会好好，我好像中奖了一样，我打算晚上再次跟他说表白的事。”

　　张家怡突然坐到陈苑这边，她靠近陈苑的耳边悄悄和她说这事。

　　陈苑听着，脸色不好，但她跟上附和：“可以，家怡你试试吧。”

　　她从未中奖，也从未想要失奖。

　　只是这一次，她要看别人开奖，甚至可能中奖。

　　表面要为别人感到开心，实际上她是自私的，想要自己中奖。

　　偏偏运气和条件不够，她开不了这个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