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8、第八章

　　刚开学没几天，班上传起要选文还是选理的事，一半人还不太确定，而有一半是确定好的，基本上女生是选文科，男生选理科。

　　课间操的时候，有几个女生站在后面上，她们正讨论晚上要去校外吃的想法。

　　陈苑也站在她们旁边，没掺和心思在听，她正盯着校服外套，上面被黑色笔弄到，刚才去厕所用水也洗不掉，有点苦恼。

　　“我记得学校正门往老纪理发店的那个方向，有一家新开的麻辣烫，听其他人说，价格还可以，就几块钱可以吃饱。”

　　“那我们下午放学就过去，刚好我们几个也不用值日，而且下午是体育课，正好下课就能过去。”

　　“你呢陈苑，去不去？”

　　陈苑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她“啊”了一下，接着道：“去哪里？”

　　“吃饭，陈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呢？”张家怡挽着她的手，“那边不贵，几块钱就能饱，我们一起去嘛，实在不行我请你，一起去嘛。”

　　张家怡声音娇滴滴，她还挺想陈苑去的。

　　陈苑过年的压岁钱还有些，她说：“可以，正好我吃完也回家了。”

　　“就是就是。”张家怡又挽着她的手蹭了蹭。

　　吃饭的话题跳过，很快又讨论起选文选理的事情，陈苑知道张家怡是选理，这个她是知道。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太确定。

　　上完体育课后，正好有一场篮球赛，是班与班之间举办的，陈苑和张家怡几个路过时，目光都放在那场才开始没多久的比赛上。

　　“陈苑，张景斳是不是也在里面，我看到他了。”张家怡扯着陈苑的校服激动说。

　　陈苑望过去，她锁定在一位少年抢到球后，拍着球，冲对方的篮球框上迅速投了颗三分球进去。

　　这一下子，观看这场篮球比赛的同学，欢呼一声，都炸起锅来。

　　“啊啊啊陈苑，你快看，张景斳投进去了，还是三分球。”张家怡已经控制不住，没了平日时的矜持

　　陈苑的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她反而平静很多，甚至眼神停留一秒在张家怡脸上。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感觉自己这样猜想不好。

　　于是在心里暗自压制住。

　　打篮球好，都能吸引到别人，这不很正常。

　　特别是张景斳生得就出众好看，打球也很好。

　　所以陈苑，你不要那么小气。

　　张景斳不属于你，他只属于他自己，你没权力乱吃醋。

　　“他打篮球挺好的，从认识他起，他就喜欢打。”陈苑随口点了句。

　　考虑到有住宿生要上完自习，她们没看多久走出校门。

　　来到那家新开的麻辣烫，人很多，她们还要在外面等一等，于是几个人又在香樟树下聊了会天，话题全是围绕张景斳。

　　“说真的陈苑，你看张景斳长得那么帅，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心？”

　　“是啊陈苑，每次我看到你和张景斳一起，我都以为你们有点关系，不过……”

　　陈苑被他们的话搞得心里复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不断拧紧书包带，大拇指都快把黑子的带子掐断。

　　忽然，有人说了后面的话，陈苑瞬间感觉身上被浇了一盆冷水，身子颤了颤，脑袋有那么一瞬空白。

　　“不过啊，我听说张景斳说，他只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而且你们家那么近，当妹妹也挺正常的，是不是啊陈苑。”

　　陈苑喉中干涩，她抬起头，正要回答的时候，张家怡站在她这边。

　　“陈苑跟我说过啊，他们就只是邻居关系。”

　　她们一个两个的问题，陈苑都不想回答，可是承认自己喜欢张景斳，她却没有足够大的勇气。

　　她喜欢张景斳，很喜欢。

　　但是她还匹配不上他。

　　“家怡说得对，而且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了，我拿他当朋友的。”

　　妹妹而已，只是妹妹！

　　后面的话，是她不甘加上去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说出来，可时机还不对，因为张景斳好像不喜欢自己。

　　张景斳，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为什么只把我当成妹妹。

　　我们只是相差几个月而已，并没有差出多少。

　　可为什么只是妹妹，为什么啊！

　　这段饭她吃得心不在焉，就在拿筷子的夹菜的时候，张家怡开口说。

　　“其实，我喜欢张景斳，喜欢了半年多。”

　　她手里的菜突然掉下去，但她还是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夹着放在嘴里，因为她知道，张家怡正在看她。

　　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她不能被发现。

　　她不能……

　　有更好的人在喜欢张景斳不是很好吗，可偏偏这个人是她的朋友。

　　不是的，她早就知道的，她也应该知道的。

　　从每次张景斳的出现张家怡都在身边，还有她身上的味道，还有那次问张景斳喜欢什么东西……

　　好多好多可以回忆的细节。

　　张家怡就是喜欢张景斳。

　　她明明是知道，可不敢去想。

　　“那需要我帮你转达一下吗？家怡你长得那么好看，成绩也优秀。”

　　她昧着良心说话，心却如同被针扎上，呼吸如此沉重，却不能在脸上露出一丝表情。

　　原来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滋味是那么难受。

　　张家怡试探陈苑，没想到换来她这样轻松的语气，觉得自己悬着的心也放下。

　　她笑得像朵花，说：“陈苑，张景斳目前还不太喜欢我，但是他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长相，我相信如果有你的助攻，我感觉能成功，你能告诉我他的一些习惯吗？”

　　她撒娇在问，让人有种抗拒不了。

　　“我想想啊。”陈苑在思考，又看了眼张家怡期待的目光。

　　张景斳，你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成妹妹。

　　“在夏天喜欢吃西瓜、冰工厂的山楂味，还有怡泉的柠檬味汽水，喜欢穿格子衬衫，乐高和吉他也有粘点，吃的话貌似不太喜欢香菜，还有他喜欢打篮球，这点你也知道。”

　　“原来这么简单啊。”张家怡道。

　　和张家怡回去，她全程沉默，可又怕被发现。

　　她主动挑起今天的麻辣烫便宜又好吃。

　　好吃是好吃，可是她吃得不开心。

　　“陈苑，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张家怡快到她们分开的时候问。

　　陈苑笑着说：“在夏天的七月二十，你呢？”

　　“九月一号，就是每次开学那天。”张家怡牵起陈苑的手，“那我记住你的生日。”

　　张家怡好像真的很好很好，她想嫉妒，可又想不到其他理由。

　　她帮过她，这就证明她不错。

　　与张家怡相比，她有时候会小气，做不到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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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风吹着冷，她独自走在路灯下，影子相伴，垂头丧气。

　　她望着这条和张景斳一起走过无数次的路，萌生无数次爱意的想法。

　　上了高中之后，她与他似乎有了隔阂。

　　喜欢是一个人的心事，无法跟别人倾诉这些琐事。

　　她回去之后，在日记上写着。

　　2012/03/19

　　张景斳，我明明没有把你当成朋友的，可是你只把我当成妹妹。

　　张景斳，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和别人这样说。

　　可是，我还是会喜欢你。

　　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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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份时候，学校突然宣布带整个高中的学生去看电影，一下子全班沸腾，学习压抑的气氛直接被赶走。

　　“老师，那我们看什么电影呢？”

　　“老师什么时候去，我们可以自带东西吗？”

　　“对了，既然去看电影了，下个星期的五三年练习能不能晚点交。亲爱的郑老师，真的商量一下吧。”

　　班里的对这场看电影很看重，毕竟是出去外面看。

　　陈苑还在折磨英语的背单词，对这场电影不太有兴趣。

　　下课之后，班主任突然叫她去办公室，是想和她说个事情。

　　她去到办公室的同时，发现张景斳也在。

　　陈苑瞄了几眼，思绪很快回到班主任这边。

　　“陈苑，上次我在班上说过作文比赛的事情，也有跟你说过把你寒假时候写的作文拿去参赛，现在结果出来了，荣获一等奖，这个消息我本来想在班上表扬你的，但后面还有一场晋升到市里的比赛，那边得奖的话是有钱拿，想问问你要不要参加，当然你在学校这边也有，只不过钱不高。”

　　陈苑一听，不可思议。

　　她写的作文在自己看来平平无奇，基本都是凑字数，每次写都用尽她脑子里仅有的墨汁。

　　“老师，我想试试。”

　　如果真的可以得奖的话，她说不定就有点钱，买自己想要的。

　　班主任就拿出一张纸质版的市里作文题目要求给她。

　　“你回去好好看，然后有什么不懂就过来问问。”

　　出了办公室，她刚好在转角看到张景斳。

　　少年低头在看一张作文主题的纸，他靠着墙边微微弯曲，穿着校服，双腿交叠，倒是显得吊儿郎当。

　　陈苑看到他那张清晰利落的侧脸，干净清爽，看着倒是养眼。

　　“陈苑，怎么来办公室？”张景斳看到陈苑后，他立马站直，又注意到她手上和他相同的纸。

　　“怎么你能来办公室我就不能来吗，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陈苑马上把这消息给他看，高兴得像个小孩。

　　张景斳看到她的笑容，眉眼扬起，他说：“真没想到，你也报名了，要不是我今天没发现，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

　　陈苑努努嘴，她摇头：“你总是觉得我作文写得不好，我也就不好意思告诉你。”

　　张景斳回想自己曾经确实说过她，他认真回复：“我只是想让你进步，不是说你不好，总之恭喜你，希望你能成功。”

　　张景斳真心希望她好。

　　因为他的话，陈苑感觉好像被肯定，她说：“张景斳，如果我真的能获奖，我就请你吃饭。”

　　少年的声音明亮，他说：“行啊，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