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循环》柠檬碰汽水

7、第七章

　　除夕当晚的夜空，烟花气息不断，陈苑和张琴躺在家中看春晚，只是今年的春晚好像差点意思，她总是没心思看，也是看不进。

　　“陈苑，怎么今天不和同学出去呢？”张琴在嗑瓜子刷手机新闻，也没看春晚，“是不是钱不够呢？”

　　她说完，就把手上的瓜子壳扔在垃圾桶，直接把茶几上的钱包拿来，直接从里面拿出张五十元。

　　“陈苑，妈虽然条件有限，但是现在换了份工作，工资也有在提高，估计再过段时间，还能再涨涨。”

　　陈苑躺在沙发上，她摇摇头：“妈，你刚才已经给我压岁钱了，我很知足，钱你就留着吧，说不定我开学还要找你交练习册的费用。”

　　“那行吧，你要是出去玩，钱不够，跟妈要，妈能给你。”张琴很豪迈说出。

　　对于春晚的无趣，她倒是看向外面正在绽放的烟花，又正脸望着张琴，好奇问她的工作：“妈，那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有时候要上那么晚，甚至还不回家呢？”

　　张琴被她一问，嘴巴张了又张，很快笑着道：“哎，其实就是商务专员，两班倒很常见，而且工资高，福利也好。”

　　“商务专员？”陈苑对这个职位没多大了解，“是需要见别人吗？”

　　张琴又抓了把瓜子，眼神都朝电视看去，自然说出：“也差不多，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每天都化妆，还不是工作的要求。”

　　陈苑还想多问，大门就有人敲起声音。

　　张琴很快打断，她说：“我先去看看是谁过来，怎么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

　　陈苑“噢”了下，手伸到果盘挑了颗旺仔牛奶糖，撕开扔在嘴里撅着。

　　“哎哟，来就来了景斳，你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啊，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

　　陈苑听到“景斳”两字，眼睛蓦然一亮，内心开始躁动。

　　张景斳不是去深圳过年了吗？怎么回来了！

　　她走到门边，张景斳穿着灰色卫衣，外搭一件黑色大衣，头发几分凌乱，手上正拿着红色礼盒。

　　“阿姨，这是我妈叫我从深圳拿过来的，嘱咐我要带来给你。”

　　张琴听到后，她笑得合不拢嘴：“哎，那先进来进来啊景斳，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呢，还是除夕这天。”

　　张景斳：“就想回来学习，有点不想走亲戚。”

　　张琴站在张景斳旁，显得他更好，随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还不想走亲戚呢，不过陈苑也在家，没出去。”

　　张景斳跟张琴走进来，就看到站在沙发旁边，样子有点别扭的陈苑，她还在用头发遮挡脸部。

　　“陈苑，新年好啊。”

　　陈苑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她呆愣又意外张景斳的出现。

　　还没放假的时候，张景斳就说过，要过完年才回来锦城。

　　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苑，你愣住做什么。”张琴把东西都放在电视旁，“现在景斳可是客人，大过年的可不能和平日那么胡闹了。”

　　“平日那么胡闹？”陈苑开始质疑自己的和张景斳的相处，有那么野吗，好像没有吧。

　　“张景斳，新年快乐。”

　　这一句，她是笑着对他说，也是目光坦诚，掺和着一丝自私喜欢。

　　张琴让张景斳吃点糖，谁知她的手机电话这个时候响起，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你们先看电视，我接个电话。”

　　张琴出去后，张景斳边嗑瓜子边看春晚，倒是看得挺带劲的，那茶几一角都堆了个小山起来。

　　陈苑又叹了口气，她小声嘀咕：“在家也好无聊。”

　　谁知，张景斳回头看她，嘴边还在开瓜子，然后将瓜仁扔进嘴里，再嚼着对陈苑说：“那要不，出去放烟花，怎么样。”

　　陈苑二话不说，她猛地点点头：“好呀好呀，那我们一起去。”

　　正好张琴也要出去，家里的电视没人看就索性关掉。

　　外面的天气很冷，陈苑穿上去年刚买的白色外套，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打了个喷嚏。

　　张景斳走她旁边，问了句：“冷啊。”

　　陈苑摆摆手：“我都穿那么多了，怎么可能怕。”

　　他们从家里走了快五分钟，终于看到有卖烟花的地摊，下面有各种各样的鞭炮，花样百出，陈苑看得也是缭乱，一时之间不知该选择什么。

　　而且仙女棒也有很多种类型。

　　“喜欢看烟花吗？”少年低头询问。

　　陈苑陌生觉得耳边有点热，心里也怦然跳动，鬼迷心窍道：“喜欢。”

　　正陶醉其中的时候，张景斳很豪华掏出几张红色纸，一下子拿了很多款式的烟花棒，还有几桶那种往天上放的烟花。

　　陈苑看到他买了这么多，眼睛有点受不了，她就揉一下。

　　“张景斳，你钱多啊？”

　　张景斳接过老板找的零钱，他很直接：“今年过年确实多，而且烟花也不贵。”

　　一句“而且烟花也不贵”，陈苑的嘴跟被塞了什么，她的压岁钱只有一百。

　　他随口而出的烟花不贵，在她看就是需要工作发工资后才会舍得去买。

　　他们去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那边放烟花很多人，陈苑只敢点仙女棒，用打火机一点就燃，瞬间火花呲呲啦啦在燃烧。

　　张景斳真的是一支接一支在玩，他说：“在深圳，能看到烟花的地方很少，而且没什么好玩，还不如锦城这边好。”

　　“你去年不就是在深圳过？而且深圳发展不是很好吗？不都是高楼大厦，交通发达，有很多这边没有的。”

　　她没去过深圳，也不懂大城市的发展快成什么样。因为在她看来，她的眼界仅限于锦城这个地方。

　　“有机会带你去，深圳确实不错，不过不合适过节。”张景斳看到手上的仙女棒已经燃烧殆尽，“放烟花吧，敢不敢呢，不是说想试试吗？”

　　陈苑听到要放，她立马摇摇头，走得远远的：“我不要，我不敢，你上吧。”

　　她胆小，毕竟这种烟花放天上好看，但是放的过程需要胆量。

　　偏偏她没胆量，不敢靠近。

　　“那你站远点，我去吧，你看着。”

　　张景斳确定陈苑站在不远处，他拿出打火机，一鼓作气，点完直接往陈苑那边跑。

　　陈苑的表情一惊一乍，她看到那桶烟花快燃到尽头，要放上去时，喊了声：“张景斳，快！”

　　少年朝她奔向而来，脸上带着笑容，洋溢又干净。

　　烟花不断往天上放，在漆黑的天空盛开，盛大又美丽。

　　“哇！好好看。”她看到烟花后，少年刚好站在她旁边，陈苑也恰好双手交叠紧握，闭上眼睛赶紧许愿。

　　张景斳，今年烟花很好看，我希望以后还能和你一起看烟花。

　　今年烟花很好看，愿你岁岁平安。

　　张景斳双手插兜，他抬头看烟花，眼睛都是装满天上放烟花的场面。

　　“许完了吗？”他问。

　　烟花很美，可很快消失，陈苑许了三个愿望。

　　“已经完了。”她回答。

　　张景斳问她：“烟花不是用来看的吗？怎么有兴趣拿来许愿呢？”

　　他们的烟花放完了，又有别人在放，陈苑看向别人放的烟花，她笑盈盈地说：“人总是寄托在美好的事物上，就像潮汕人寄托于‘老爷保号’。我已经很久没回去哪里，所以我想对烟花许愿，希望我所想的事情都能成功，毕竟有个寄托也挺好。”

　　“老爷保号？”张景斳笑着说，“神明的庇佑？”

　　陈苑乖乖点头：“我爸爸是那边的人，他之前有和我讲那边的习俗，所以我都记得。”

　　张景斳，我也希望是“老爷保号”你。

　　“我记得阿姨好像有提过，我爸的朋友也有潮汕人合作，但我听不懂那边的方言。”

　　陈苑附和摇摇头：“我也不懂，只知道‘老爷保号’而已。”

　　回去之后，陈苑打开那本写了没几页日记密码，翻开新的一页。

　　她写下：

　　2012/01/22

　　张景斳，我在烟花下又喜欢你一年。

　　今年的烟花我很喜欢，因为有你在。

　　岁岁平平都安，年年康康都好。

　　……

　　开学那天，教室都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场面，课代表都在说着交试卷，部分同学在不断求组长翻成绩好的同学的试卷，也有同学在讨论今年去了哪里。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跟菜市场似的。

　　陈苑则在确定自己的五三地理填好了没有，她不慌不忙，也不紧张，毕竟她昨天也是熬到很晚才赶好的。

　　钟雅芝要去收语文作文，她先问：“陈苑，你五篇作文写好了吗，要不要现在交？”

　　陈苑的作文比较生硬，写得勉强看得过去，她的文笔不太好，原本是找张景斳指导的，可最后还被批判着。

　　“雅芝，我下午再交，语文老师有说早上必须交完吗？”

　　钟雅芝摇头：“没有，不过老师好像说今天下午必须交，然后选几篇来参加学校的比赛。”

　　她没太当回事，只是想要再改改而已。

　　“好，那我下午再修改。”

　　中午吃完饭，陈苑就回到教室在改作文，对着那八百字的文整体修改，然后又手写了遍。

　　她印象还是很喜欢自己修改的《青春的痕迹》。

　　这篇她改完反而很通畅，但是不会和张景斳说写了什么，因为每次她写得都不符合他的审美。

　　把作文交上去后，她就懒得去管，只知道作业已经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