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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温差 ...

  •   家洲湾一处高级会所内,衣着不算保守的女人在舞池中央激情狂舞,周边围着目的性明显的几个男人。

      别墅二层,黑色西装男人捏着高脚杯,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楼下的狂欢尽收眼底,对站在身侧的人说道:“这次事情干的不错。”

      “是我应该做的。”项涂手交叠在腰前,姿态恭敬,和等在楼梯口的年轻男人对上眼后,弯腰在他耳旁说:“人今天我带来了,让他见见您。”

      贵宾座的男人不语,默认他的提议,叠着双腿,喝了口杯里醒好的酒,目光始终盯着楼下的男男女女。

      项涂冲楼梯口的人示意,对方掏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徐徐走来。

      “这位是良野,我们的大功臣。”介绍完他,中间停顿两秒,项涂继续开口:“这位是历董事长。”

      他不敢直呼身边这位大人物的名讳,哪怕是在做介绍。

      良野背挺的笔直,声音不咸不淡:“答应我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西装男人只是一笑,视线始终未落到他身上,到底是和那人有几分像,顶着这张脸,就算不是他,也教人心生嫌恶。

      男人抬抬手,项涂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转头训斥道:“你就是这种语气对董事长说话的?!”

      模仿别人模仿的久了,连语气形态都仿出精髓,甚至遗忘了本该有的模样。良野不爽地深吟,不耐烦的掀起眼皮:“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是你的上司,可不是我的,我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啪。”未等被冒犯的人表态,项涂抬手挥向良野的脸,安静的看台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良野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几道红印。

      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保镖,镇静的守在一旁,仿若未闻。

      “我他妈给你脸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搁谁被打脸,也不会轻易作罢,他咬着牙齿,一把拽住项涂的衣领,“信不信我把真相说出去,谁也别好过,啊?”

      涉及到利益,西装男缓缓开口:“项涂。”

      刚要还手的人听见他的话,恶狠狠地盯着良野,最终压抑下怒火,甩开他的手,应声:“在。”

      紧接着,低沉、不容忤逆的话音落下:“向他道歉。”

      项涂怔愣在原地,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迟疑地叫他:“董事长。”

      那人明显不悦:“别让我说第二遍。”

      “对不起。”他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道歉。

      良野勾唇哂笑,斜睨着他:“真是一条好狗。”

      “你!”项涂余光瞥了瞥坐的优雅端正的男人,吞下这口气,立在他左侧,没再找事。

      “年轻人,就算再像,也终究是赝品,你说是不是?”西装男不是善茬,外表装作不问世事,明里暗里侮辱良野。

      “历董事长说笑了,扳到真货的不还是我这个赝品吗?”良野哼笑,手搭在他的椅背一角,压低神态,凑到他耳边幽幽说。

      男人随即大声笑了,挥挥手承诺:“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人多眼杂,赶紧回去,最近不要露面。”

      得到想要的答复,良野站直,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踢着步子下楼:“成。”

      赝品前脚刚走,正主后脚便散发着戾气一脚踹开会所禁闭的大门。

      突来的动静吓了一楼的人一跳,纷纷木讷地望着进门的男人。

      郁潮冷冽的气场遮不住,眼里满是敌意,抬眸凝视二层贵宾座的男人,在他的场子左手食指随意指着他,嚣张的歪头,高度差并没有影响到气势,站在一楼地板上,看二楼的人依旧如蚂蚁。

      二层男人朝身后抬手,两侧戴墨镜的保镖点头,沿着楼梯下来,不到十分钟,疏散了大厅的所有人,方才热闹的场景仿佛从未存在。

      踢开挡路的凳子,致使凳子倾倒,在光滑的地板瓷上滑行,稳稳砸中其中一个男保镖。郁潮慵懒的踏上二楼,拉开男人附近的椅子,翘起二郎腿坐下,脚尖踩在他的定制西装裤腿上,张开胳膊担在椅背上,冲他挑眉一笑。

      “这么久不见,你一点没变。”男人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掸了掸腿上的灰尘。

      “当然了,再过五年,你照样是我孙子。”郁潮捞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烟雾悉数吐向男人的脸,他吸了一口,皱起眉头,烟头部的火星捻灭在红木桌子上,烟蒂随手丢进男人剩半杯酒的酒杯。

      他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男人早已清楚,一点不恼,轻抖肩膀嗤笑:“你和郁金南真不愧是父子俩。”他顿了顿,“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年轻时输给老的,老了又输给小的,你记恨我和郁金南也实属正常。”郁潮悠闲的调转打火机的头与尾。“多大岁数了,还搞陷害这套,老了还失德,丢不丢人啊,历修文?”

      对面的人没出声。

      “当初,项涂混入我邮轮推我下海,也是你的意思吧?”说道一半,他忍不住笑了,笑的张狂,“你知不知道,我不仅没溺死,还遇到我现在媳妇了啊?”

      历修文眼窝一抽,再也装不出风轻云淡的表情:“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要是死了,我就看不到如今这场戏码了。”

      他举起杯子丢进垃圾桶:“怎么样,郁车神,又在网络上火了一把,感想如何啊?”

      “嗯,还行。你要不要也试试?”历修文想看他难堪,郁潮偏不如他的意,“至少有人知道我是赛车手,而有些人挣扎了很多年,都没能在赛车圈混出个名堂,原来真有人干什么什么不行。”

      “你!”戳中软肋,历修文瞪着眼睛,恨不得吃了郁潮。

      历修文年轻时逐梦赛车,却没有郁潮这般的天赋,后天无论付之多少的努力也始终是个上不了赛道的换胎员,这一直是他的心病。

      后来,他认清现实,转战商业圈,继承家业,在接受公司的第一年差点把公司干倒闭,历老爷子气的不轻,那时,年纪相仿的郁金南在同领域同行业混的风生水起,免不了拿来和他做对比,遭受长时间的碾压,历修文心理逐渐扭曲,彻底记恨上郁金南。

      从他坐上董事长位置开始,便处处与郁金南为敌,争夺圈内资源,然而郁金南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俗话说恨屋及乌,郁金南妻子死去的表露的痛苦令历修文短暂的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好景不长,他的儿子年少有为,年仅十七岁,便征战赛道,一举闻名,看着别人实现自己曾经的梦想,那种滋味他不想经历第二遍,而他又偏偏是郁金南的儿子,这种情感于是更加复杂。

      任何一个打垮郁家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如果没有,那他自己创造。

      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良野,看到他的第一眼,历修文惊愣许久,直到他张口说话,差异过大的嗓音才让他确信眼前的人不是郁潮,而后,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历修文,名声,地位,我都不在乎,你尽管来。”郁潮放下打火机,直视他。

      “名声地位你不在乎,那这个呢?”保镖端来一个深色木盒,历修文戴上手套,拿出一个木雕,表面独特的涂鸦瞬间引起郁潮的注意。

      他坐直身子,眼神紧盯历修文手里的东西,语气充斥怒气:“它怎么会在你这?!”

      “大抵是缘分吧,宁小姐最重视的木雕好巧不巧前阵子被我捡到了。”

      “她向来在乎这个木雕,都是放在身边的,怎么就被你捡到了,历修文,你想死吗?”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郁潮手掌握成拳头,皮肤绷紧手骨,关节处一片通红。

      “还给我!”郁潮伸手去夺,历修文的保镖上前接过木雕,重新放进盒子里,退到身后。

      他的反应,历修文很满意,低头扫了眼一尘不染的皮鞋,说的话意味不明:“我的鞋脏了。”

      郁潮攥拳砸在桌面上,捶出浅浅的凹坑,眼睛布满红血丝。

      保镖为他倒好一杯新的酒,历修文不紧不慢的品着,对结果早已料定。

      如果是随便一个人,包括是他最在乎的东西,他都可以转头就走,但换做宁语汐不行。他胸口堵得生疼,慢慢的蹲下身,拽长袖口,覆盖在那双皮鞋上。

      宁语汐,你可以是我低头的理由,有且只有你。

      “郁少不会第一次给别人擦鞋吧?”历修文极其抵触他的触碰,他不能容忍讨厌的人沾染他,但又想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忘嘲讽郁潮。

      有把柄抓在他手里,郁潮可以退让,却不代表他会一味的忍让,现场的五六个高大威猛保镖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郁潮顾虑地看了眼端在保镖手里的盒子:“你还想怎样?别得寸进尺。”

      “我想想,一个木雕貌似不只值这些吧?”历修文装模作样的揉搓下巴,“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大费周章干嘛,直接麻烦郁少发表承认帖就好了。”

      你妈!郁潮抿唇,眼里藏着刀。

      “辛苦郁少了。”历修文递出手机,笑盈盈的瞧着他。

      在郁潮编辑好帖子,发送出去的半小时后,历修文这才满意,起身离开,保镖将盒子丢到他怀里,郁潮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木雕,放在灯光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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