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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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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到墙上再跌落地面的感受江羽岭已不陌生。
绕着那数缕发丝卡在她身上,但江羽岭却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拽着。
系统没来得及问她的目的。陷入暴走的息魇已经陷入癫狂,四周的人类昏倒一片,天空近乎一片漆黑,只能凭借透过发丝微弱的阳光来辨别活动范围,破败的办公楼看起来岌岌可危。
江羽岭数不清上面是否是自己后背撞上去留下的痕迹,哪她继续利用手臂缠着发丝,发丝仍然向上攀附,缠住盔甲上每个可以活动的关节处。
江羽岭清楚,这是为了让她无法活动生生被勒死。
她双手艰难地抓紧勒着自己脖子最粗的那根,盔甲里的人面色更加涨红。
【你在做什么,用气刃把这些东西砍断啊!】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江羽岭不耐烦的吐出几个字。
气刃飞出之际,无数发丝继而飞出护住缠着江羽岭脖子最粗的那条,远处息魇状态下的男人仍旧轻松,语气却不见兴奋:“痛苦吗,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江羽岭不过苦笑两声,两人一高一低对峙着,手环不停闪烁蓝光流淌盔甲时,面具之下的江羽岭露出笑容。
法阵和往日一样升起,光芒却伴随身体汇向盔甲双手。
息魇纳闷后恍然想要脱身时,那缠紧盔甲关节的发丝正想要迅速抽离,江羽岭仍死死搂着息魇近乎胸前用头发汇聚的发丝,四肢已特意缠紧那些固定的发丝。
局势扭转,息魇慌张想要脱身,浑身银蓝色光芒在一片黯淡中更加刺眼,随江羽岭的双手触碰到那些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燃起火焰,恢复自由的江羽岭顷刻逼近息魇,一拳砸向对方。
男人发出惊叫,在慌乱中挣扎扑灭身上火焰时,江羽岭对准对方胸口一脚将息魇状态的家伙踹飞嵌入了无人的大楼中。
【维修费……】系统发出痛苦感慨。
被点燃的发丝形成的火舌迅速冲向男人,他费力逃脱而挣扎的动作让被甩出的火苗四溅,江羽岭顺势用气刃将其甩向天空。
瞬间,光柱重返这片区域,空气中弥漫发丝燃烧的味道。
江羽岭顾不上欣赏阳光‘重返大地’,锁定移动的息魇撞了上去,手肘逼着息魇的脖子将人箍在地面,挣扎的息魇后背在地面摩擦,直直被按着窜了十几米撞断了大树才停下。
江羽岭用手肘死死固着面前人,气刃握在另一只手:“受不了就逃走吧。”她声音淡淡:“但到哪里都还一副样子……当总统也不会幸福。”
原本慌张的男人听完后反倒冷静下来:“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使者吗,不过是个穿着cos服自以为是的小屁孩……”暗自挣脱形成的一拳明显更暴怒砸向江羽岭,而他腹部同时也挨了江羽岭一拳,两人瞬间弹向响范位置。
失去了头发优势的息魇虚弱不少,江羽岭趁机住票后跳起,膝盖击向息魇胸口,对方痛呼一声,四肢向上。
“还有……我是女的。”江羽岭无奈一笑,随后呢喃:“忘了就好。”
“痛苦的事……忘记就好。”
“忘?”息魇狂笑起来:“你说得好简单啊。”
江羽岭按住准备起身的男人,抵着对方肩膀提高音量:“你做这些的又有什么用?”她按下手环:“停手吧。”
“哪有那么容易?”被头发覆盖的男人早已看不清楚五官,只有漆黑扭动缠绕的发丝。
身体传来痛苦的低吟,男人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疼痛变得越明显力量在流逝的恐惧就越深……
自己什么都不是。
如果没了这力量,自己什么都不是!
江羽岭用长刃抵着对方:“但不忘记又能怎样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吗。”说话的人颤抖起来,笑容苦涩。
能量汇聚,流光闪烁遍布盔甲每处连接,她背后腾出巨大圆阵不停放大、升空。直到吞下整栋建筑,吞下息魇,也吞下了沉睡的松井直子。
被按在墙上的男人并未打算反击。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流逝。
迷迷糊糊中,他任凭江羽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那不断凑近自己的巨大法阵。
光芒。
他想起记忆中时常路过的公园,过于空旷,于是总会一眼望到空中悬起的太阳。
阳光不合时宜的热情让人烦闷;喷泉总在重复机械的工作;草坪上总坐着白痴沐浴日光;花园里总有烦人的邻居自以为是的冲他傻乐;教堂每天都有人不厌其烦祈祷哀求;神父总讲着反反复复嚼烂的说辞。
喷泉日复一日工作,嘻嘻哈哈满是笑容的人……停下脚步看这些家伙让人讨厌极了。
没完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攥着公文包狂奔时,四周的风景依旧美好?
‘忘了吧,每个人都有烦恼’‘生活就是这样,怎么办呢’‘你把自己压的太紧了’‘停一停吧,就当是歇歇’‘要不先放下工作,看看周围?’
那些蚊蝇般的低语和唠叨总是在耳边绕着个不停!
没完没了!!
“你本来就没打算杀了谁,所以停下吧。”
咬牙的男人盯着面前的江羽岭:“你根本不用管我!我要把人杀了,让我消失不就好了!?”
江羽岭沉默后,笑了笑:“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多管闲事吧。”
男人看着盔甲的存在,正是因为这样!就像现在——自己根本无法成为这样为了陌生人不管不顾存在!!!——到最后,也只是普通人。
耳内飘起教堂众生的回音。
他的皮肤已经变了颜色,透过指缝盯着散发出令人烦躁光芒的圆阵。
强烈的光穿透覆盖在这几栋楼上空的的网状物,加速了息魇能力的退散,天空中露出原本的阳光,银蓝色的光芒也像初升的的太阳。
他看着江羽岭身后自己亲手织出的网格破碎掉落,只是偏过头垂眸。
钟声像又响了。
每响一次,他就觉得自己脑袋受到一记重击,刺痛格外强烈。阳光四射,让男人的脸皱在一起,湿润像干涸在脸上,他苦笑:“在这之后就可以结束了。”
“什么?”
男人逐渐露出人类面孔,挪回视线看着江羽岭面具上漆黑笼罩的眼睛,瞳孔熠熠:“像上次那样,在地铁里。”
“等下!”图案落下,穿透了江羽岭身体,她扯起对方领口:“你记得?”她晃着男人。
净化后怎么还会有记忆?
没等到对方回答,法阵光速落下。
男人疲惫的脸上终于一笑:“就到这里吧。”他还是没说饱含情绪的那两个字。
谢谢。
息魇附着的部分如石膏体一样开始开裂,直到七零八落像一块块拼图破碎飘散。
江羽岭愣住。
手里逐渐褪去实感,眼前恢复人类模样的男人成了一缕灰尘。
“这是……”江羽岭还没说下去,手里仅剩痕迹被强风吹散。她一时恍惚失去平衡撑着墙面。
【这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完全息魇化了。】系统又变成了没什么情绪的口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系统格外安静。
“你没说他会消失。”江羽岭发现自己在颤抖。
“你……让我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