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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红楼奏鸣曲(上) ...

  •   醇正二十四年,一件事轰动京城,从而掩盖了弘历私生女找上门这一事。荣宁二府被夺职,男丁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二府女眷没为官婢,尽数发卖。

      时间回转到康熙十二年,三藩始乱。这一乱就是八年,许多人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建功立业,正红旗包衣贾演、贾源兄弟就是凭借战功受封宁荣二公,位同镇国公,并且贾氏举族成为正白旗包衣。

      此后数十年,贾氏与史氏、王氏、薛氏、甄氏、曹氏、李氏、孙氏之间相互通婚,形成汉包衣八大家族,与满包衣阿哈觉罗氏、乌雅氏、乌拉那拉氏、西林觉罗氏、葛依克勒氏、祜什哈里氏、努业勒氏七大家族分庭抗礼。

      贾演与贾源分别娶妻甄氏与李氏,贾演与甄氏育一嫡子贾代化,贾源与李氏育一嫡子贾代善。贾代化娶孙氏,与曹尔玉成了连襟,育二嫡子——贾敷与贾敬;贾代善娶史氏,育二嫡子一嫡女——贾赦、贾政与贾敏。

      贾演与贾源相继去世,康熙念在二人功绩的份儿上,恩许贾代化与贾代善不必递降袭爵。所以,宁荣二公依旧是宁荣二公。
      康熙三十三年初,皇太子侧妃李佳氏被诊出喜脉,荣国公府上下喜气洋洋。为什么呢?因为贾源之妻贾李氏乃皇太子侧妃李氏的姑母。

      内务府包衣三旗广选保姆、乳母,贾源之妻贾李氏让贾史氏应选乳母,因为贾史氏与太子侧妃李佳氏孕期接近。贾史氏正直十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兼贾家乃内务府包衣,又与太子侧妃沾亲带故,所以她被选上了。

      八月,皇太子次子出生,康熙大悦,令内务府按皇子例配置。此时的内务府总管还是太子的奶公凌普,他知道后立即添置人手。
      当日,凌普便配齐了八个保姆,八个乳母,以及针线上人、浆洗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等四十人,贾史氏便是八个乳母中的一个。

      因为贾史氏的背景,太子侧妃李佳氏在八个乳母中最信任她,所以她哺乳的次数也最多。贾史氏长子刚出生就被丢在家里给婆婆抚养,也因此她与长子感情较疏远。

      转眼间,皇太子的次子已经戒奶,保姆留下而乳母全部离宫,贾史氏也在离宫的行列中。康熙三十七年,贾史氏育第二字,名政;四十二年又育一嫡女,闺名敏。

      彼时,李福雅还是潜邸侧福晋,虽然有结交女眷,与贾史氏也有数面之缘,然而,那时因攀附上皇太子这棵大树的贾史氏巴结的是满洲大族出身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并未将一个侧福晋放在眼中。

      那时候荣宁二府还不向后世一般污浊,贾代善与贾代化要求还比较严格,所以没传出什么太差的传言。李福雅不乐意热脸去贴冷屁股,所以见贾史氏贾史氏神色冷淡,两三次之后也淡了心思。

      李福雅如何不知晓这家族日后的形状?原本还想面子上过得去便成,现在想来,还不如撇清干系,当做从来都没有交情得好。
      宁荣二府明显是皇太子党,汉包衣八家同气连枝,除曹氏外,以贾氏、李氏的缘故,连带着其余五家都集结在毓庆宫周围。

      包衣阿哈觉罗氏、葛依克勒氏、祜什哈里氏和努业勒氏世代忠于皇帝,无论皇帝是何人。乌雅氏自然支持皇十四子,乌拉那拉氏与西林觉罗氏隐晦的支持皇四子,其余小家族各有支持者。

      爱新觉罗·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一支已经出了包衣旗,但人脉还在,李福雅也是祖上出包衣旗,系李氏旁支,与嫡系出了五服,所以人脉不及乌拉那拉氏与西林觉罗氏。

      康熙五十年,宁国公贾代化病故,因为贾敷幼卒,爵位便由贾敬承袭,递降一等辅国将军;又过了两年,荣国公贾代善也没了,爵位由长子贾赦承袭,也递降一等辅国将军,贾氏族长一职由东府的贾敬出任。

      贾氏在夺储之争中先是支持储君皇太子,皇太子两废立后转而投向皇四子的敌对阵营皇十四子阵营。皇太子失势,作为原太子党的皇四子接手他的人脉无可厚非,但是以贾氏为首的汉包衣转头皇八子党,支持皇十四子,这一点让爱新觉罗·胤禛十分生气。

      而曹家在曹颙死后,曹寅继子曹頫继继任江宁织造后,就失去了中立偏皇太子的立场,转而投向皇八子阵营。没有康熙乳母曹孙氏与伴读曹寅的曹家不足为惧,爱新觉罗·胤禛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收拾他们。

      一朝乾坤定,汉包衣八家及其依附他们的家族傻了眼,他们心急火燎的开始拉关系,以求逃过新君清洗。李氏一族求到了贵妃李福雅的娘家,这时候李家的大家长李晋原还活着,他一声令下,全府闭门谢客。

      见齐贵妃这条路子走不通,其余家族转附乌拉那拉氏、年氏等。雍正元年正月初十,李家便被清算、查抄家产。

      皇后乌拉那拉氏与贵妃年氏两派人都在看李福雅的笑话,但没想到她自岿然不动。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乌拉那拉氏与年氏别提多气闷了。

      因为不肯援助李煦一族,李晋原一脉被诟伯不孝’、‘不仁’,李晋原的回答就是,李家不可‘不忠’。‘忠诚’这个词儿被抬出来,所有人明面上都闭上嘴巴,毕竟今上与大行皇帝不同,他不求‘仁’。

      曹孙氏、曹寅相继去世后,曹家境遇便不如以往,特别是曹寅的继子曹頫未秉持曹家的中立立场,还站错队伍,曹家更是日薄西山。但曹孙氏毕竟是康熙乳母,这一层情分不能不顾及,但曹家苟延残踹五年,依旧免不了抄家灭族。

      不提曹氏,单论贾氏。贾氏依附乌拉那拉氏,所以得蒙庇佑并没有损失太多。包衣贾氏为首的四家族依附乌拉那拉氏一事雍正明了,但他也知道长子需要助力,所以并没有像对付曹氏与李氏一般对付他们,但也被剥了几层皮。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实力与康熙朝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雍正六年,宝荣亲王薨。因为七年生了一场病错过小选之故,八年,贾政长女贾氏元春,年十五,应小选入宫,被皇后乌拉那拉氏分配在景仁宫当差。

      因为祖母贾史氏与母亲贾王氏的教导,贾元春一心飞上枝头当凤凰,当宫女心里自然气不顺,但她也不是不能忍的,只是偶尔看着弘历的目光似怨含愁。

      弘历最吃这一套,贾元春也吊着他的胃口,原本快成功了,但是中途冒出一个高氏。高氏身体不好,被确认后免小选,但偶然被弘历看到,纳进了自己的后院。

      有了才情与美貌并存的高氏,弘历将贾元春抛诸脑后,气的贾元春恨不得生撕了高氏。但高氏是弘历侍妾,寻常时候根本就见不到,即便是想也无从找茬。

      雍正九年,皇后病重,禧妃钮祜禄氏代掌凤印,贾元春更将高氏恨得牙痒痒。雍正十二年时,弘历上奏请旨,为侍妾高氏超拔侧福晋,贾元春暗地里为此撕坏了一条帕子。

      贾家为皇后一脉,支持弘历,但贾氏也没什么出挑的人才。唯有贾敏夫婿林海,因为是探花郎而受瞩目。【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圆包衣和汉人通婚,只让五代列侯的林探花当汉军旗人】

      林海的亲事是其父生前为他定下的,那时候包衣家族权势喧嚣。林父自诩孔孟之徒,自然支持为储君的皇太子,遂在太子奶公凌普的穿针引线下,为独子定下贾家这门亲事。

      林家以军功起家,五代列侯,原是前明袁崇焕麾下将领。奈何明崇祯皇帝自毁长城,林海高祖心中激愤之下叛投皇太极。虽事后极为后悔,但已无路可退。

      林家被编入正白旗包衣旗,隶属于睿亲王多尔衮。林海先祖悍勇,一心想为袁崇焕报仇,所以,就算不乐意也英勇地向前冲,但未料到听到的消息却是崇祯被闯贼李自成逼得吊死煤山。

      失去报仇目标,林海高祖变得茫然起来,不知何去何从。未过几日,吴三桂打着为崇祯皇帝报仇的旗号打开山海关大门,引清兵入关。铁骑南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林海高祖与曾祖虽告病未曾参与,依旧自责而死。

      自林海祖父一辈起,林家弃武从文,立志以造福一方,只要一息尚存,便为善乡邻,世代偿还屠城之罪。

      兴是天理循环,林家子林海祖父那一辈起便一脉单传,并且身子骨皆弱于常人,且子息夭折数十。到了林海,膝下竟是仅存一女,还是病体孱弱。然而,这是后话。

      贾元春正想尽办法夺弘历青睐的时候,突然皇后乌拉那拉氏薨,齐贵妃李佳氏晋皇贵妃,掌凤印。贾元春暗自恼火自己繁花迷了眼,转而开始盯上醇亲王弘昀。

      弘昀是开府的皇子,并不经常入宫,就算入宫,除了前朝,在后宫只去皇贵妃那儿,所以贾元春就算满腹算计也无可奈何。

      次年,皇贵妃李佳氏册封皇后,贾元春更是眼热非常。同样是汉包衣的李晋原,当年凭借着进士出身得到世祖章皇帝的赏识,从而出包衣旗入汉军旗。此后,又因为军功及出了亲王侧福晋的缘故,举家入满洲旗,虽然是下五旗,但已经是正经满人。

      更令贾元春面红心跳的是,她看到李氏封贵妃赐姓氏,举家抬入镶黄旗满洲旗,又册封皇后的荣耀。她幻想着贾家也有那一日的荣光,只是入宫才两年,只是二等宫女的贾元春哪儿能看得清这后宫的水有多深!多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红楼奏鸣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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