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值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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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斐洛了然：“那就是不愿意说。”
莱因没承认，也没否认。
一只三加三都不一定能算明白的仿生虫子，竟然还新潮地玩起叛逆期。九命眼睛都瞪圆了。
伽斐洛：“为什么不愿意说话？”
九命和面具齐齐看向莱因，也想知道答案。
九命心想：胆小？害羞？天生小哑巴，声带发育不良？
莱因无言说：“我跟你们又不熟。”
三个外星虫里，一个长着两条尾巴，说话阴阳怪气、发型非主流，一个疤面大汉，买卖人口，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最正常，却是个恶名远播的匪盗头子，保不齐犯过什么举世闻名杀虫放火的大案——他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伽斐洛一怔，旋即像是乐不可支，在莱因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笑出了声。
九命敬佩地说：“……这逻辑没毛病。”
伽斐洛笑完，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依次点过九命面具和自己做介绍：“阿什顿，恺索，伽斐洛。”
‘我叫莱因’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又被咽了回去。莱因点点头："我记住了。"
九命嘴角抽了抽。
伽斐洛刚才就发现另外一件事，指着莱因的手头提醒：“你缝错了，这里多了两只手臂。”
莱因说：“没有，这是耳朵。”
机械物件人不像人，丑陋得出奇，莱因顺手给它做了简单的改造。将这部分玩偶皮肤套在机械上，赫然是个简约版的兔子脑袋。两只立起的白色耳朵让它多了几分诡异的可爱。
伽斐洛可能被震住了，靠回椅子上，不再指手画脚地乱发表意见。
面具还沉浸在刚才的答案里，打量着莱因，疑惑不解道：“纯血雄虫基因出了名的稳定，应该很温和亲虫才对，竟然还有不愿意说话的？”
九命吐槽："怎么没有，你眼前现成的就有一只。"
面具转向伽斐洛，询问他的意见：“老大，要不我联系卖场那边问问，看是不是生物故障。”
莱因的耳朵悄悄竖起来。
伽斐洛混不在意的样子说：“问了又如何，我看他挺聪明的。”
还会缝兔子。
九命见面具一脸认真，笑话他的大惊小怪：“你真以为你买回来的是纯血雄虫，仿生虫，意思就是个拙劣的仿制生物品——他是个傻子我都不奇怪。”
莱因忍无可忍地心想：你才是个傻子。
防止身份暴漏，莱因见缝插针地说：“那个，我们出厂的仿生虫包三天的售后，三天后无论生病还是意外死亡，卖场概不负责，一旦激活开封，概不退换。”
好家伙，强买强卖来了。
九命嘶声：“三天的售后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奸商！”
面具征询地看向他们头儿，伽斐洛摊开手，没有任何表示，而仿生虫认真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丝奇怪的紧绷。
面具心头掠过的一抹古怪，仿生虫有这么丰富复杂的感情？来不及捕捉，跟九命嘀咕：“你看，他好像又不太高兴了。”
九命：“废话，谁让你说他有生物故障。有虫当面骂你有病，换做是你你会高兴？”
面具：“……也是。”
事实是，他们头儿这两年越发沉默，连对着他们都很少闲聊，何况和颜悦色地和一只仿生虫交谈。
九命看得分明，这事八成有戏，麻烦的是面具太老实本分，看不清事实。只得自己站出来打头阵。
他清清嗓子，顶着一张幼态的脸，少年老成地朝仿生虫们颁发命令：“回头我给你们排下顺序。每天过来一只，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听我们头儿的，他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也放机灵点，主动端个茶倒个水……”
最好顺便侍个寝。最后一句没敢说出口。听说那种事很快活，九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莱因听得出来。九命在试探伽斐洛的态度，让仿生虫留在房子里。
仿生虫们同样一阵哗然。
它们不知道伽斐洛是实际上的主顾。老师们从未说过它们需要伺候讨好别的虫。
仿生虫们生来身体柔弱，每个胶囊仓的外壳都会用加大字号标注：请小心呵护对待。星际有个词汇叫雄主，指雄性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比雌性高出一大截。
在师门区之外，文明地带的很多雌虫会宠溺地称呼自己的仿生虫为主子，每天亲亲抱抱，给它们吃最好的天然食品，在仿生虫闹脾气时自觉地带上枕头去睡客厅，而不是强迫它们低头。
也就面前这三只雌虫，只知道打打杀杀，孤陋寡闻，花大价钱一次性买十八只仿生虫，再脑筋不正常地把它们当成仆从使唤。
纯血们具有温顺的特质，碍于一旁坐着大魔王。如若不然，早有虫子被激起潜在的主子意识，站起来大声喊你们这是虐待，我要离家出走。
面具看向伽斐洛，伽斐洛在看仿生虫给针线做收尾工作。
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我无所谓，你们看着办的意思。变相是一种接受。
九命装模作样地表扬仿生虫：“缝得不错，改天测个智商，我看你比面具机灵多了。”
面具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压根不跟九命计较，乐呵呵赶小鸡一样赶仿生虫们回窝：“好了太晚了，该回去睡觉了，大家报数跟着我。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
九命执行力很强，隔天就有一张值班表挂在仿生虫房间的门前。
虫子们要按照次序轮流值班了。
隔天，一号没有跟他们一起上课。遵照安排过去上班，临走前还大哭了一通，颇有点诀别的意思。
那天一整天课堂的气氛很低沉。仿生虫和幼教虫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仿生虫子可能还不知道星盗两个字怎么写，它们只是本能地排斥暴力血腥的大魔王，连带打心眼里反感给一只雌虫当仆从。
老师说虫子们都会喜欢它们，老师骗了他们，或者条件错误，大魔王不能算作一只正常的虫子。
这么一想也是，爱杀虫的虫子怎么会是正常的虫子呢，他会随随便便拧断别虫的脑袋，也可能一个不高兴就拧掉它们的脑袋。
等到晚上八点，一号活着回来了。
它一进门，虫子们一窝蜂地围上去。
面对同学们的追问，一号喜气洋洋又愧疚地说：“大魔王好像出门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他。”
幼教虫子把一号拉到一边问话。得知它没见到伽斐洛，什么都没发生，安心，但却又没能完全安心。
首领同意留下它们，就像一种信号。仿生虫究竟作何用途，雌虫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有些事迟早会发生。大家都是成年虫子，这没什么可害羞的，他们在纠结要不要提前开启两性知识教育课，让单纯的仿生虫子有个心理准备。
话说，仿生虫们就是为这种事而生的，它们需要教吗？
幼教虫催促它们早点进仓睡觉，满怀心事地带上门离开了。
熄了灯，虫子们小声聊起今天的事。一号被要求发表上班感想。他想了想：“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吓虫，上班很好玩的，不用听老师讲课，不用写作业，上面地方很大，我今天看电视睡午觉，还吃了很多零食。”
虫子们脑海中想象它描述的画面，发出羡慕的感叹。
看样子在它们·心里，大魔王远在天边，越来越繁琐的课和作业才更可怕。
十一一改先前的态度，对莱因说：“我也想去上班，那样就不用上课了。”
莱因羡慕它的单纯，睁着眼睛仰躺着，依然没有吭声。
接下来，又有几只虫子们陆陆续续轮值，它们忐忑地去，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曾有虫子不幸碰见过伽斐洛，但是没有任何坏事发生，对方根本当它们不存在是个透明虫。
这种潜移默化的无害影响之下，没几天大家对轮班的抵触也淡了，上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了它们生活的一部分。
因为可以不用上课不写作业，甚至有虫子开始像期待放假那样期待去上班，倒是叫幼教虫哭笑不得。
这天，轮到莱因去轮值。
他到了楼上，没有看见任何虫影。
看来他运气挺好，大魔王今天不在家。整个楼层空荡荡成了莱因的地盘。
星际时代，智能家居基本能包揽所有的日常琐事，不需要虫工做家务。莱因点开星网的悬浮页面，桌子接驳有网络，上网功能还是他从九命唤出视频的动作中学到的。
莱因稍微熟悉操作，花了一天时间在网上搜寻星际的基本常识。比如星图地理、政治结构组成、社会的教育水平……
幼教虫子教授的都是基础知识，想了解这个世界，最直观的方式还是自己去找答案。
而且不用伪装仿生虫，随兴趣自由翻阅资料，这对莱因来说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晚上七点。莱因揉揉眼睛，准备吃点东西下班回宿舍。
吃完一整份蛋白冻，看着没看完的网页，忽然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离开。独处的机会难得，下次再想接触网络要大半个月以后。
莱因心想：我就多待一个小时。
莱因翻完剩下的半本科技一览。赶在一小时差三分钟的时候准时关闭掉星网。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头露台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接着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有虫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值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