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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喽出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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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曾有数名外人误入化龙谷境内,师娘发觉其踪迹,派出班瑟等人前往探查。那几个外人本意是探索这片无人踏足的丛林,因不熟悉地形而被生擒。面对被捆到面前的几个生人,师娘一声令下,将这几人绑上石头沉入河中。
这就是化龙谷的规矩,遇见外人入侵即可不通报族人而动手排除,若敢窝藏便与外人同罪。当时还很年轻的班瑟跳进水里,憋着气目送那几人越沉越深,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到看不见那几人的踪影,班瑟才浮出水面。那群人带来的行囊里背着不少行李,岸上的霸天朝她挥手:“别管那些外人了,看看这边这些从没见过的好东西,你要哪样?”
班瑟涉水上岸,问:“什么好东西?”
霸天专心弄着手里的新玩具没回答,战天费劲地举起一柄长刀,对师娘抱怨道:“师娘,刚才有人拿着这个往我头上挥,我伸手去抓,反倒把我弄出血了。”
“这是刀。”师娘摸索着那东西的表面,极为敏锐地避开了割伤战天的利刃,她闭着眼说,“外人本身能力不及我们,便别出心裁想出这些工具增强实力。你们日后巡防必须加倍小心,这一类的东西赤手空拳很难对付。”
“怕什么?等我学会这个,一定把那群外人打扁。”战天站起来挥几下大刀,动作不太熟练差点打到霸天,她满意地蹲下来说,“这个刀我要了,剩下的你们分。”
“你都把最好的拿去了,我们还有什么可选的?”霸天横她一眼,转向班瑟笑着问,“班瑟,你想要哪个?”
班瑟翻了翻那堆杂物,不是些看不懂的外界器具就是丛林里随处可见的野果。这群人很宝贝其中一袋东西,班瑟权衡片刻,指着那个最大最重的包裹说:“化龙谷里不缺果子生肉,要不就把那些拿起来很沉的石头给我吧。”
战天第一个提出疑问:“你要石头做什么?”
班瑟笑道:“那群外人吃饱了撑的把石头带在身上?我猜这石头绝对有大用处,搞不好比被你拿走的刀还好呢。”
“有道理啊,那我就要石头了。”霸天笑嘻嘻地把包裹打包,迎着班瑟充满怨念的眼神说,“嘿嘿,我先选嘛。”
反正是多年的朋友,班瑟没跟她较真,在包裹里挑来捡去只拿出一本看不懂的图画书。她烦闷地翻几下书页,不满地说:“你们把好东西选走了,就给我留这个?”另两人厚脸皮地笑了笑,班瑟只得又问,“师娘,这是做什么的?”
“似乎是外界的书籍。”师娘翻开那本图画书看了几眼,释然般把东西还给班瑟,打趣道,“这东西在你手里更是没用了,上头的画着的是什么你也看不懂吧?”
听师娘这么说班瑟更是不高兴,她把那书一丢,宣布道:“这个不好,我不要这个。”本想跟霸天争一争石头的归属权,正对着班瑟的那堆草丛沙沙响了几声,班瑟收起书朝草丛走去,“我还有事要做,剩下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听着班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战天嘟囔着说:“跑那么急做什么,好像再不快点陷阱里的兔子要跑了似的。”
“这几天班瑟和那个身子不好的家伙玩得正高兴,看她那样就知道是去找谁了。”霸天不以为意,哼着歌继续翻包裹,“班瑟对谁都很热情,这不就是她受欢迎的点吗?”
“我只跟厉害的人玩,懒得学她假惺惺。”战天收起爪子,扛起大刀说,“我去试试这小玩意怎么耍,先走啦。”
这两人接连走开,霸天稍微有点郁闷,默不作声收起面前的东西。师娘在她身边停留许久,直到霸天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才问:“你知道这些石块是做什么的吗?”
“不晓得。”霸天随口说,“师娘你知道?”
“这叫做铁,目前只是矿石而已,是这堆垃圾里最珍贵的东西。”师娘说得十分肯定,虽然是全然没听过的词汇,却让人很容易就听进去并且真,她说,“班瑟眼光不错,倘若对矿石加以锤炼,便能做出和那把刀一样的武器来。”
一无所知的霸天听得一愣一愣的,首先是对铁的好奇,再然后是奇怪师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但她没有多问,而是抓紧机会追着师娘说:“那师娘你教教我吧,矿石要怎么加以锤炼?我扛不起那把刀,还不如做个适合我的。”
幸而师娘和她这样对外界不感兴趣的人最聊得来,天资异禀的班瑟离开化龙谷后换个人也能倾囊相授。那几块铁不够铸成战天那样的大刀,霸天耗费不少心力,练习许多次后终于在师娘的指点下将数量不多的铁制成一副铁爪。
那铁爪是师娘对她的教导,就像师娘的衣钵传给了自己,而没有给班瑟。霸天撑着地面站起来道:“庄主妹子怎么能胡说?前几天我在林子里捉山鸡,收了许多这样的叶子用来裹着山鸡烧烤。我看你是太揪心班瑟,所以看错了。”
“哪里能怪我看错,四五七八二三四六,这不就是班瑟的编号嘛。”岑既白说得振振有词,伸手要把树叶递给傲天身后的师娘,“这是师娘亲自写的,给师娘一看便知。”
师娘不为所动,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霸天也不着急,扬声问:“庄主妹子,四五七八二三四六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用得着我说——”岑既白说得义愤填膺,余光瞟到苍秾和丘玄生僵住的表情才醒过神来,挠挠头找借口道,“啊哈哈,是班瑟告诉我的。”
眼看局面要倒向霸天,苍秾赶紧高声说:“霸天你别扯开话题,快说班瑟的树叶怎么会在你身上!”
“那不是班瑟的树叶,是她看错了。”霸天嘴硬得不行,伸手要拉岑既白,“你给我,我们在篝火边仔细认。”
鬼知道她伸手过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岑既白转头想跑,反被横刀的战天拦住去路。霸天劈手要抢,岑既白侧身躲开,不料霸天改变思路,一把扯掉她戴在头上的头巾。
岑既白只觉得头顶一凉,像是砍头的大刀就立在脑袋上。她抬手想挡住耳朵,霸天趁机抢走树叶,顺便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庄主妹子,你为什么有四只耳朵?”
“什么?”战天看向卡在竹篓里动弹不得的丘玄生和苍秾,不顾反抗抬手把两人头上的头巾摘下来,震声说,“这两个也有四只耳朵。师娘,她们不是化龙谷的人!”
这下算是真玩完了,苍秾一边试图把自己从竹篓里拔出来一边狡辩道:“我们是东边森林的变种,是变种啦。”傲天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在她身后是群情激愤的化龙谷众人,苍秾决定死也拉个垫背的,指着霸天大声说,“霸天你真是居心叵测,这时候还想把水搅混想踩我们脱身?”
化龙谷的敌对教育进行得太透彻,众人的仇视目光像是要把三人身上瞪出个洞来,丘玄生提议道:“苍秾小姐,我们这样绝对逃不掉,要不要我把喵可兽放出来?”
就算用了喵可兽,凭现在这副样子也很难逃脱。苍秾扯几下岑既白,说:“小庄主,借一下你的尚方宝剑。”
岑既白举剑想劈开困住两人的竹篓,战天一刀挑开剑锋,威吓道:“奇怪尾巴,你们三个休想搞小动作。”苍秾气个半死,她又对霸天说,“霸天,你把树叶给我。”
“你怎么也信她们的话,这只是片普通的叶子,哪里是班瑟的东西。”霸天不肯放过一丝给自己辩白的机会,转头寻求向围观群众支持,“傲天,你说呢?”
众人一齐看向傲天,苍秾暗中抓住竹篓边缘,只等傲天开口。傲天凝住许久,说:“我谁的话都不信,一切由师娘定夺。班瑟不可能凭空消失,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还好她有点良心,苍秾等人松了口气,霸天锲而不舍地说:“什么啊,你从前也不是笃信师娘的人。这三个外人潜进化龙谷是板上钉钉,我是听奉了师娘的命令。”
一直没发话的师娘问:“我命令过你什么?”
“师娘说外人踏足化龙谷必得尽快除之,”霸天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我一早便发现这三人身份有异,班瑟被外人蒙蔽百般维护,我才不得已将她打伤。”
“果然是你害了班瑟,那就是班瑟的树叶!”苍秾猛地使力掐碎竹篓边缘,站起来说,“你们都听见了,凶手就是霸天。你们是班瑟的朋友,为什么还不帮班瑟报仇?”
战天面露犹豫,霸天紧跟在苍秾之后说:“战天,你何必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这树叶本就不是班瑟的,我是打伤了班瑟不错,但我放走班瑟任她回去与这三人碰头,谁知班瑟离开后不久就听说她不见的消息。”
岑既白气得要死,举着剑说:“你才是一面之词,班瑟不见是我们最着急,反倒是你和战天渔翁得利!”
还是有几个只关心班瑟下落而无心追究外人的人在,其中一个隐在人群里问:“霸天,班瑟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这得问这三个外人,”霸天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是不是班瑟负伤回去时你们趁人之危,害了班瑟之后反倒做出关心她的样子?外人最擅搬弄是非!”
丘玄生辩解道:“我们有耳朵和尾巴,不是坏人。”
霸天早有准备,穷追不舍道:“难说外人是不是也长出了耳朵,就算有这些又如何?心里没鬼就让我们验一验。”
化龙谷排斥外人的风俗由来已久,霸天这一招可谓是踩在痛点上,人群里有人喊道:“就是,不能放跑外人!”
不少人纷纷响应,傲天不敢明着跟化龙谷的传统对着干,拱手向师娘请示道:“师娘?”
现在只求她能把班瑟看得比传统重些,苍秾时刻准备反击,师娘道:“把剩下两个抓了,别碰那个叫丘玄生的。”
“为什么!”岑既白尖声叫起来,揪起丘玄生挡在自己身前,“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把玄生杀了!”
丘玄生向苍秾招手:“苍秾小姐,快来我们这里——”
虽然抓着剑四处乱挥的岑既白看起来随时会误伤自己,看着一脸局势尽在掌握的霸天,苍秾还是跑到丘玄生身边。眼见这三人负隅顽抗,师娘下令道:“战天,你去吧。”
刚才还举棋不定的战天握紧手中坤刀,身形一闪便欺至岑既白面前。岑既白吓得胡乱挥剑把她避开,朝不远处被战天踢开的苍秾喊道:“我不会用剑啊,苍秾救命!”
早知今日会遇到这样的险情,当年就不该得过且过不去学剑。前段时间憋着话不说积攒了不少气力,苍秾躲过刀锋扬手抓住刀柄,大有要将坤刀从战天手中夺下之势。
此时还不知道那群围观的化龙谷居民会不会一拥而上,还是帮苍秾解决了战天再说。丘玄生四下里张望一圈,只见地上还有几根围作篝火的干柴,用力朝战天后脑劈下。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傲天出手拉住几个忍不住想上前帮忙抓人的。战天一手抓着刀柄与苍秾角力,一手捂着后脑自言自语:“这个感觉……这个感觉是……”
丘玄生以为她被自己打伤,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不打苍秾小姐我就不会打你了。”
“是啊,就是这个感觉,”苍秾感到战天手中力道渐轻,战天推开苍秾,转身对霸天道,“比赛时我和班瑟交手,班瑟分明就被我制在面前,她要如何打中我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