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节 春景旖旎情丝缱，斑斓绘情韵如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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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微风若柳姿，拂过花草万物，褚律文握着喻天韵的手，躺山丘的草地上，望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听着树叶草地弹奏的赞歌
“母后曾对我说，世间最美妙之事，莫过于携心爱人之手，共赏日出之绚烂，同醉月色之如练，偕行山河万里游”
褚律文缓缓转头，望着月光下沉浸的喻天韵，如玉的容颜，映着月光，只觉世间美妙莫过于此
“此般种种，我们定能一同完成，对吗？”耳畔的声音不大，却似一根针，扎进了褚律文的心里
褚律文眼波温柔，唇微微启，她很想告诉喻天韵，她们一定会做到这些，甚至更多更美好的事情，可是她不能、也不敢轻易承诺
就在她眼神逃避，思绪飘远之际，只觉唇瓣之上贴上了两片柔软，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容颜，未及她作多想，喻天韵已然牵起自己的手，环住她的腰肢，二人就这般紧贴着，用着略显生涩的吻，为这夜色平添一抹旖旎，静静铺展
直至空气变得稀薄，两人方才恋恋不舍的缓缓松开，如鼓一般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四目相对之下，深情肆意绽放、升温
褚律文闭目平息着自己的燥乱，一阵清风略过，却未能带走潮水般涌动的爱意，在她身侧的喻天韵，此刻也被陌生的冲动浸灌，略带着低哑的声音唤道：“子珩”
褚律文睁开双眼，无事面色上攀上的绯红，拉着喻天韵站起身，指着脚下城内的夜景，道：“一如眼前璀璨的人间烟火，相聚别离或许才是人生常态”
转头看着喻天韵，低头握着她的手，沉默半晌，重新鼓起勇气，认真道：“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愿你将我忘记，所以临行前，为你铸造了世间仅有的一枚戒指”抬着头，对上喻天韵有些泛红的眼眶“可理智却告诉我，我不该成为你的累赘，你该有更广阔的未来，我不该、也不能，为你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以免你无法轻易将我忘记”紧了紧握着的手，眼珠自眼眶中滚落“但我又不甘心放弃，我想我会用尽全力回到你的身边，可是又怕做不到，即便做到，又怕，那时已然错过你许久”
不等褚律文继续说，喻天韵倾身上前，含住褚律文的唇，抽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柔声道：“春夜溶溶月色柔，相思缱绻死不休”
“天韵……”这是她们曾远隔之时，二人互递的信诗
喻天韵稍稍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将褚律文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心头血，已入骨，变不得了”笑着拉过褚律文，埋在她的脖颈里，念叨着“无论你归期几何，我心无悔”加紧了手中的力度“世间与我，早已没有了其他想念与牵挂，唯你楚吕雯而已”
春风适时拂过，二人紧紧相拥立于天地，不多再言语，却好似已经将千言万语的爱意，相互抵达心底深处
春夜溶溶月色柔，繁星点点映明眸，微风似吻轻轻抚，花朵如情默默羞，心痕缱绻融梦境，入骨相思永不休
喻天韵与褚律文离开兖州的第三日，春、夏、秋、冬便追上了步伐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四人，喻天韵起身将人扶起“你们快些起身吧，如今此地早没什么公主了”
“主子您当真不回去了吗？”春柳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喻天韵点了点头，握着褚律文的手，答道：“锦绣卫与母后之事，如今都系数交还皇帝了”笑着看着四人“母后为我留下的最后生路，也算没有辜负”
“陛下有话，托我们转告二位主子”夏珠在一旁开口道
喻天韵抬眼望着，问道：“什么？”
“陛下说，静妃娘娘如今已身怀龙子，满月之时，还望二位能回京共享乐事”
“静妃娘娘？”鈅儿在一旁疑惑开口道
“是，便是武安王府出去的那位，如今是陛下特封的静妃娘娘”夏珠回道
“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喻天韵闻言，勾唇念叨着“想来，这位崔娘娘，当是颇受皇帝喜爱了”
“如此，也算是个好的归宿”褚律文微微颔首，欣慰浅笑“母亲若得知，大约也会宽慰些了”
喻天韵缓缓转回脑袋，望着夏珠继续问，道：“你们来此，可有人追踪？”
“是，陛下遣了人一路跟着”
喻天韵微微颔首，褚律文在一旁，对着李默吩咐，道：“将人都请来”紧了紧握着的喻天韵的手“便说，你们少夫人，要对他们训话！”
话落瞬间，屋内几人面色各异四下张望，似是在找寻着什么答案
然而，此刻的喻天韵，则是因褚律文的话与众人的目光，面上蓦然升腾起一股暖意
褚律文望着她娇羞的却又强撑的模样，带着些坏笑，对发愣的李默，道：“还怔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恍过神的李默连忙应“是！”随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李默走出后，褚律文看着其余几人，对鈅儿吩咐，道：“你先领着她们去往麒麟阁，我们随后就到”还未等鈅儿回话，又补充道：“告诉博望，若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要仔细些”冷着脸，眼中透出锐利“必要的话灭口，也无妨”
“是，鈅儿明白”
时过半月，来到了喻天韵的生辰之日，远在千里的褚律文等人，紧锣密鼓的为喻天韵准备着惊喜
与此刻的皇宫中的清冷对比鲜明，皇帝来到绮韵殿外，望着里面空荡荡的幽寂摸样，心中莫名有些落寞，又想起那日影卫的回禀
“长公主殿下吩咐属下带话，说：望陛下降旨，宣告天下她与世子战死兖州”
“你们可有继续追踪他们的足迹？”
“派去的人，都在云梦泽没了音讯”影卫颤颤巍巍的回禀道
“停！”皇帝突然喊道
安和听着，立马高声传令“落轿！”
皇帝走下龙撵，自顾朝前走，安和见状快步跟上去，有些担心，喊道：“陛下”
“朕想独自走走，离远些”皇帝摆了摆手，背着手朝着西宫苑走去
“是”安和领了命，带着众人离皇帝五丈的身后跟着
皇帝停在木槿宫门前，看着不甚熟悉的宫门，望着已然落了灰的牌匾，脑海中浮现出小喻天韵的稚嫩的童音：“从前这是母后的宫殿，她们都说，这是父皇特意为母后修建的”
随着声音减弱，皇帝好似瞧见了宫门内太后年轻的身影，她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穿纹着四爪金龙的男子，虽瞧不清脸，却也能感受到女子的不快乐
“陛下，要奴才将宫门打开吗？”安和看着皇帝站在门前半晌，走上前问道
“不必了”留下话便转身，径直朝着后花园——锦澜苑走去
漫无目的闲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占星宫门前，宫外守着内官，远远见着皇帝走来，便早早领着宫内侍官，跪地行礼迎接
“封御回来了吗？”皇帝看着殿内灯火通明，低头问着地上的内侍
“回禀陛下，国师并未回宫”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抬脚走进了内殿，望着一如既往熟悉的宫殿，四下张望着，瞧着纱帘旁的棋盘，走近看着尚未完成的棋局，问道：“此局，是否国师临走时留下的？”
“是，奴们依照旨意每日洒扫各处，这些都不敢动，怕乱了国师的棋局”
皇帝坐上自己常坐的位置，轻轻捻起一颗黑子，目光落在对面位置上摆放着的茶具，小声念叨着“连最爱的茶具都未曾带走，可为何，偏偏就是不回来呢？”
“陛下说什么？”占星宫的管事，小声问着一旁的安和，只见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管
不一会儿功夫，安和转头，见永德满脸愁容的走了进来，预感情形不对，走上前，低声问道：“又怎么了？”
永德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怯生生的回道：“上吊自缢未遂”
“什么？”震惊之余声音不自觉有些高
“何事？”皇帝听着身后的动静，搁下手上的茶盏问道
安和闻言上前，低身禀告，道：“主子，披香殿来人了，似是崔主子有什么事”
皇帝缓缓转过头，看着永德面色惨白的低着头，冷声问道：“怎么了？”
永德忙猛的跪在地上，思量着该如何作答“是，是静妃，娘娘，她……”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皇帝也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子，向前踱了几步，继续问道：“究竟如何？”
“崔娘娘闹着要见陛下，未能如愿，方才在寝殿内悬了梁”磕了几个头，连忙补充“好在及时发现，将人救了下，来此前，奴才已然请了太医去披香殿了”
半晌听不见动静，永德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了安和的眼神示意，微微撇过头，只见皇帝已经走出了殿门
刚准备起身跟上安和，只听皇帝的声音传来“跪足三个时辰，自去内廷领二十杖！”
“谢陛下！”永德高声道
见着皇帝龙撵走远，永德似是得了大赦一般，抹去额头的汗，瘫坐了下去
占星宫的管事见状，走上前，对着永德语气中带着些嘲弄“你说，如今这宫中有身孕的贵人也不止这一个，我怎么觉着陛下格外关心这个主儿啊”
“……”永德白了他一眼，自顾走到殿外跪着
“切~”瞧他那样，那人也懒得与他多闹，走到一旁偏殿，继续招呼内侍们，玩起了骰子
皇帝来到披香殿时，太医正给崔音音开完安神的药，听着通报，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都往后躲，生怕被皇帝发落
然而，皇帝却并未正眼瞧他们，抬脚便径直走到寝殿，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崔音音，眼睛扫过那雪白脖颈，见着那条骇人的红痕，拳心又不自觉的捏紧，转身走出外殿，对着跪着的一地人问道：“这次又是为何？”
见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愿作答，安和走上前指着翠儿，道：“便你来说！”
翠儿抬眼已有死意，底下头答“是”向前爬了几步，磕头道：“回禀陛下，是为香荷”随后立即指着一旁的兰儿，带着些激动“是兰儿，兰儿与青雅殿的惠儿谈心，提及了香荷奄奄一息之事，被主子听了去，便一直闹着要见”又磕了一个头，继续补充道：“永德去了几次正阳宫，均未能得见陛下，崔主子便……”半晌为听得皇帝的声音，连忙磕头，告饶“陛下恕罪，都是奴才们照顾不周，求陛下宽恕”
皇帝咬着后槽牙，扔出手边的茶盏直直砸向兰儿，努骂道：“混账东西！”
安和见状会意，对一旁的采澜道：“去青雅殿把惠儿押来！”
“是”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采澜回来报，道：“陛下，柳美人说惠儿因着喘逆，昨儿已经去了”
“喘逆？”皇帝冷笑一声“好个喘逆！”捏紧手中的玉握，手指泛起了白，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中书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许是外殿动静太大，寝殿内崔音音惊醒，猛的一咳，吐出了胸中淤气
“娘娘醒了”守在床边的太医，语气中满是高兴
皇帝闻言，踏步走进内殿，望着面色惨白少有生机的崔音音，眼中满是复杂难明之色
“妾，参见陛下”气若游丝一般，起身行礼
“免了”皇帝摆了摆手“你若当真不想旁人因你而死，那便养护好你这副身子”眼神落在崔音音微微隆起的腹部，带着些温柔，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抬眼提醒道：“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见皇帝转身要走，崔音音疾走两步“陛下！”
皇帝蹙着眉头，看着眼前光脚站着，衣衫单薄的人，片刻后，转头对着安和吩咐，道：“披香殿的这些奴才，没一个长眼的，如此，便都罚去浣衣所、圊房干活吧”
“是”安和忙应下，随后走到一旁拿起斗篷、布鞋，来到崔音音身侧，道：“娘娘，天气寒凉，且先将衣衫、履鞋穿上吧”
看着安和挤出的假笑，崔音音有瞧着四下跪在地上的宫人，无奈点头，待宫人为其穿好，还想跟皇帝说什么时，只见他已经走了出去
跟上去，只听皇帝留下“明日”两字，便坐上了龙撵走远
香荷回来那日，披香殿内原先的宫人，也三两送回，皇帝留下的那些人，也都被遣去了别的地方
时过半月，前朝柳慕闻因在朝堂上，于逆王一党之事，惹怒了皇帝，被罚降职为中书侍郎
然，同天，其弟吏部曹尚书——柳慕恒，却反被提，占了中书监一职
柳雅婉得知后，知晓是惠儿一事得罪了皇帝，心中既怒又气，在青雅殿内发了好一通脾气，还险些动了胎气，但即便如此，皇帝得知了，也并未关心，反倒是留宿在了嘉卉殿
“你没瞧错？陛下当真不顾龙子的死活，留在了柳雅嘉那小贱人处？”柳雅婉昏睡醒来，听着回禀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酉时便去了”柳雅婉买通的内侍，认真回禀“用了晚膳，直至现下还未出来，只怕今夜是要留宿嘉卉殿了”
“贱人！”柳雅婉怒喊道
身边贴身宫女采露见状，递了一锭银子打发走了内侍，回身劝慰，道：“主子，您即便不在意自己，也悠着些小主子”递上送上来，刚熬好的安胎药“即便是嘉卉殿那位得了宠，也抵不过您肚子里这块肉啊，若您能养好身子，为陛下生个皇子，还愁往后比不过吗”
柳雅婉得了采露的眼神示意，端过药碗蹙着眉头一饮而尽
宫中这些个‘奇闻趣事’自是没有逃过贺涵的耳朵，接过舒兰手中的茶盏，笑得开心，抬眼望着舒兰，道：“那个没脑子的，当真是半点儿心思都没有，如今不顾着自己肚子里的，反倒惦记弄死人家肚子里的，若是柳三家的怀了龙嗣，只怕她更要作死了”
舒兰没有搭话，蹲在地上为她敲着腿，自顾念叨道：“今儿，四郎递了话来，说是查到了些，先皇后的踪迹，似是去了绾鹄，如今在巴郡地界做着些小营生”
贺涵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精明，放下手中的茶盏，挑起舒兰的下巴，满脸无辜的，故作好奇，道：“你说，慕子瑶究竟与皇帝有些什么协作，能进后宫，竟而全身而退？”
“或许，林嬷嬷该是知道些的，不如叫四爷去寻了来，主子问问”舒兰依旧平淡答道
瞧着她的模样，贺涵有些不悦，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道：“人家出去是过快活日子去了，我若出去要找谁？”
舒兰抿唇垂眸，片刻后，开口回道：“这些话，在宫中主子还是莫要乱说，免得让有心人听了去，害了主子与贺家便不好了”
贺涵“哼！”了一声，甩开捏着舒兰下巴的手，毫无形象的躺在软榻上，嘟囔道：“不该聊的、不该做的，已然都说了、都做了，你倒是就要在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事儿上，成天说些扫人兴致的话，当真是无趣的人”
舒兰还是那般坐在地上，自顾为其捶着腿，贺涵微微撇过头，望着侧边此刻低眉的舒兰，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起手，拨开舒兰额前的碎发，摩挲着她粉嫩的面庞，缓缓凑近，咬了一下舒兰的耳垂，带着些魅意，气息饶过脖颈，道：“你若一直冷着，我也不会这般痴迷沉溺了”
烛光昏暗映窗扉，摇曳情丝扣帐帏，夜风轻拂娇欲滴，如潮似烟绕唇眉，娇颜欲滴心波漾，共侍缱绻明月随，春韵悠悠情难抑，爱意绵绵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