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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节 临行别去语牵肠,惊闻噩耗胎动荡 ...

  •   曹县令带着衙役吵吵嚷嚷的来到茶楼时,方才平静的场面,顿时又一片混乱,所剩无几的茶客,站在一旁,瞧着白衣男子领着曹县令走进来,指着二楼,道:“姑父,在上面!”
      肥头大耳的曹县令身着官服,抬眼的瞬间,只见自己的儿子对着楼下喊道:“父亲!”
      随着曹县令踏着沉重步伐走上二楼,紧随其后的衙役,使得空间也变得拥挤
      “本县得了举告,此地有人闹事,特来此查办”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
      见对面两人依旧面色自若,自顾的吃着茶点,不仅如此,便是连站在一旁的侍女们也是一副泰然
      瞧着此般场景,曹县令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眯着眼露出一副狡黠“大胆!本县办案尽敢如此无礼!”对着身后的衙役招了招手,吩咐道:“将人都带回去,本县要亲自好好审问!”着重的字眼,不安听出此人的居心不良,随着衙役的靠近,眼中的贪婪也险些掩饰不住
      听到这话,蓝衣男子身形向前半步,动了动嘴似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终究未能向前动半步
      就在衙役上前,要开始动手之时,楼下马赫的声音响起“住手!”
      “哪个混……”‘账’字还未发出,曹县令转身,瞧着马赫一身常服,领着三两位侍从,正朝着二楼而来,随刻示意衙役住手,早早走到楼梯口候着
      “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惊动了郡守”曹县令对着身边的捕头低骂道
      “我着实不知晓啊,也未曾听下方传报郡守今日便到逾城啊”
      曹县令还想发作之时,马赫已经走了上来,对上此刻同样一脸诧异的褚律文和喻天韵
      便跪地行礼,道:“臣交州日南郡守马赫,参见长公主殿下,臣接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接驾?”喻天韵有些不解道
      “五日前,老臣收到陛下旨意,便赶来逾城,却不料还是来迟一步”带着怨恨的看着一旁的曹县令“还险些让殿下在此受了驽钝之人的欺辱,实在万死难辞其罪”
      “长……长,公主?”曹县令一脸不可置信,在马赫与喻天韵和褚律文间来回扫视
      “混账东西,见着长公主还不下跪!”马赫跪在地上低头喝道
      曹县令等人被吓了一拘灵,正欲下跪,喻天韵站起身面色不悦“这位官家,我想您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公主”站起身,拉着褚律文的手,面色平静的,请问道:“府中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若各位官爷没有旁的事,可否放我等离开?”
      马赫闻言抬头沉思,半晌后,站起身,对着曹县令冷声问道:“曹老弟,你说呢?”
      “啊?”还在方才的震惊没醒过神的曹县令,结结巴巴的回道:“哦,没,没有了”对着几人赔着笑“都是误会,我一定好好惩治报假案之人,公……”反应过来,转换话锋,侧身让了个位置,道:“几位请便”
      “既如此,我们走吧”拉着褚律文穿过人群,走下楼梯
      一旁的马赫看着褚律文的面相,眉头不自觉微蹙,心中想着:公主身边的这位女娘怎的生的如此熟悉
      “今日马赫见着你,只怕……”回府的马车上,喻天韵有些担心道
      “你是怕,陛下会借题发挥?”
      “王爷与夫人毕竟当下都在京都,而且褚氏百十口人,若当真以欺君之罪论……”
      “莫说马赫不一定认出我,即便认出,若皇帝真有心以此降罪,只怕京都街巷的流言,也不会那般轻易便停了”握着喻天韵的手,继续安抚着“在启程来逾城之时,我便已然命穷奇去接祖父与母亲了”笑着看向她“原本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如今说出来,安了你的心也可”
      “啊?那你怎么……”方才的严肃从容的摸样瞬间不复存在
      “往后我若真的走了,总是怕你孤单的”挪动了身子,面对着喻天韵“再则是说,我回来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也是要与我母亲与祖父相与的,早些熟悉也好”
      “此时说这些做什么啊,都让人听了去,臊死人了”喻天韵低着头羞红了脸
      马车内的鈅儿、春柳与秋相以及外头驾马的夏珠与冬枚,听着面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唯独此刻的褚律文,笑意深处却是莫名的哀伤,请来高桦文与褚安,褚律文却有私心,她担心自己真的回不来,担心喻天韵往后的处境,虽说有自己留下的产业与穷奇暗探保障,但还是要为其多做些打算
      褚律文自是了解自己的自私,心中百般不情愿将她交与旁人,恩爱携手白头
      但却也不能自私的当真要困住她一辈子,若自己无法回来,便只有请祖父出面与皇帝斡旋,尽可能保证喻天韵的往后余生,能够喜乐安康
      褚安与高桦文是九月来的逾城,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家四口过的其乐融融
      起初,褚安和高桦文刚见着喻天韵时,都极为拘谨,因着她公主的身份,终究是放不开手脚
      然而,喻天韵放下架子与身份的真心相待,时间长了,他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如今对待喻天韵同褚律文一般自然平常
      特别是高桦文,起初来到逾城还因触景生情,心情甚为不佳,是喻天韵每日想着法子找她谈心、下棋甚至陪着她一起诵经,方才安定下来,至此,对喻天韵便更加喜爱了
      “母亲与现在似乎越来越喜欢子韵了,感觉都要超过我了”饭桌上褚律文佯装吃醋道
      “那是,天韵的性子可是比你好多了”高桦文瞧着喻天韵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你成日里在外,也不知忙些什么,我与你母亲来到逾城有一月了,便也没见着你几面,你还在此吃味起来了”褚安也在一旁打趣搭腔道
      “祖父来此,倒是比往日更加神清气爽了”看着褚安此时的精神面貌,褚律文由衷感慨道
      “说来也怪,许是在京都呆的久了,来了边城后,人反倒是放松下来,心情也舒畅许多,闲来无事斗棋,许医师与李祥二人皆非我的对手”说着笑声爽朗的摸着自己的胡须
      “如此甚好!”褚律文带这些欣慰点了点头道
      “你莫要岔了话头去,我方才问你,你还没有回我,这些时日,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回祖父话,只因孙儿将往日的生意,搬了些来交州,这些时日便忙了些,现下也差不多都妥当了,今日正得空,待用过晚膳,我便去书房陪着祖父多杀上几局”
      “好!咱爷孙俩,好好杀上几局!”
      戌时三刻,褚律文从书房出来后,褚安独自在里面呆了很久,想着褚律文对他所说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孙儿期望祖父届时,能替孙儿看护这些子韵”褚律文跪在地上恳求道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会离开,可能不会再回来”手指着空气,不解的继续问道:“还有,此事与那郝余云有何关系?”
      “郝余云想让我接替他紫霄阁的位置,故此,以你与母亲的性命为要挟,要将我带走”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着褚安“所以孙儿必须要去,但此路万难未卜,孙儿不知究竟要去几载春秋,故,想将子韵之事,嘱托与祖父”
      “你不是愿耽误公主?”得了褚律文的点头,有些为难道:“可,公主之事,怎会听我之言”褚安咬紧了牙关,攥紧拳头“郝余云当真以我性命为要挟,那你大可叫他来寻我,我已然是黄土没过脖子的人了,何苦让你为我去遭这罪”
      “祖父”褚律文上前握着褚安的手“你当知晓,即便是你与母亲为此丢了性命,他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稍作停顿,接着说:“再则说,我此行,终归并非去送死,不论郝余云的测试是否功成”眉头微蹙、抿唇,眼神稍有躲闪“我,都是会回来的”
      褚安泄下气力问道:“那你,预备让我如何做?”
      “三年之后,公主的孝期便满了”抬眼望着褚安认真道:“以我南阳王府与我培植的势力为盾,保她自在安乐,不受皇权裹挟”单手搓着手掌,瘪着嘴角,继续道:“即便是,往后再遇合适之人,也有底气去追寻心之向往”
      闻言,褚安长吐一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褚律文,点头应道:“好,祖父答应你”
      “多谢祖父!”说完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子补充道:“此事,还是暂先不能让母亲知晓,以免……”
      “嗯,我知道”
      大约又过了三日,京都对于曹县令的惩处责令终于下达,依据马赫的审查,曹县令一家及其族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徇私枉法等四十二宗大小罪行一一曝光,涉案一干人等,全数处于腰斩之极刑,就地执行处决
      处刑当日,全城百姓皆来围观,待他们被处死后,尸首竟也无一人前去收拾,只能任由野狗吞食
      于此同时,皇帝也特遣了影卫来到了逾城,暗中监视着褚府的一举一动,对此,褚律文知晓后,并未让穷奇出面阻止
      就这样时间有过了半个月,在一天天朗气清之日,突然天生异象,乌云如墨,翻涌滚动,紧接着一缕清幽之气,似飘逸绸带,在褚律文周身缓缓升起,片刻,褚律文便在众人眼皮底下直直倒下
      见此情形,喻天韵首当其冲奔向褚律文,试探性的将手指放置脖颈处,摸着平静的动脉,身子一瞬间瘫软,在鈅儿的呼唤声中,恢复渐渐恢复了神志,转头对着夏珠焦急的吩咐,道:“快!玉蝉!”
      闻言夏珠愣了一秒,随后立即应声“哦,是!”迅速转身朝着喻天韵房间而去,由于过于着急,在台阶处险些被绊倒
      “李默,烦劳你,帮我将子珩一起抬去冰窖”
      “是!”
      众人将褚律文放置在冰窖的寒床后,夏珠也拿着木盒走了进来,喻天韵快速‘抢’过,将盒内蝉形的玉口琀塞进褚律文的口中
      待做完一切,才缓缓抓起褚律文此刻已然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贴上脸颊
      只静静地看着,好似少看一眼便会消失一般的静静地、紧紧地盯着
      不过三日,褚律文病逝的消息,便飞鸽传书回了京都,随之而来的还有封御的死讯
      “守在武陵的影卫,是亲眼瞧见封府为国师置办的灵堂”
      皇帝端坐在案前,面色凝重,心绪如一团乱麻般十分复杂,龙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此时已丝毫引不起他的关注
      当夜,皇宫被一层静谧的氛围笼罩着,皇帝独自一人在上书房中,一杯接着一杯地饮着烈酒

      渐渐地,皇帝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脑袋也有些昏沉不适,于是迈出了上书房的大门,看着寂静的黑夜,对着一旁的安和吩咐道:“占星宫”
      在占星宫门前独站了大约一炷香,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不自觉的来到了披香殿前
      “陛下,娘娘已经睡下了”香荷拦在殿外对皇帝恭敬道
      “又是你!”皇帝醉醺醺的指着香荷“你忘了当初你是谁的奴了吗”
      “陛下,您醉了,娘娘还怀着孕呢,你这般会吓着皇子的”香荷并不退让,淡淡的继续开口
      “又是这般说辞,你们便没个新意吗”胳膊一甩,指着外面的天“朕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你这小小奴婢却敢三番四次忤逆朕,朕……”
      随着一声“陛下!”披香殿的大门被推开,崔音音身着淡蓝长裙站在门内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门内的崔音音,大喊道:“你是不是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褚律文!”
      瞧着她蹙起的眉头,大声笑两声“朕今日就是来告诉你的”说着甩来香荷,走到崔音音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带着怒气,道:“前日,昭华二四年十月初九,她,死了!褚律文已经死啦!你再也见不到了!”
      “什么?”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郝余云死了,封御死了,如今褚律文也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
      皇帝晃荡着身子,突然手松后仰,方才受了打击的崔音音在作用力之下,未站稳直接倒了下去,香荷见状快步上前
      “肚子~”强忍着疼痛抓着香荷的衣服道
      “陛下!”一旁的安和见着地上的血迹惊呼,指着崔音音,道:“娘娘,见红了”
      此言一出,皇帝的酒也醒了大半,大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张太医!”说完便准备上前抱起崔音音,却不想被香荷抢先一步
      “娘娘您会没事的,香荷不会让你有事的”香荷红着眼眶,对着崔音音道
      “香荷~”气若游丝般,抓着她的衣领,想要继续说什么,却疼的只发汗,说不出半点
      “我在,我一直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此刻的香荷担心害怕充斥着脑袋,早已说不出半点旁的话
      “陛下,娘娘此前因心绪不宁,以致胎象不稳,如今又因外力所致,引发子宫收缩,恐有早产风险,需得尽快宣稳婆做足准备”张太医把过脉后对皇帝禀告道
      “披香殿的稳婆呢,速速宣来啊!”皇帝对着殿内跪着宫人喊道
      “回禀陛下,内务并未给披香殿安排稳婆”一位内侍上前答道
      皇帝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强压制自己的怒气,一旁的安和见状,忙上前,道:“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半晌后,安和拉来了内务府的管事,以及七八个嬷嬷婆子
      皇帝站着身子,指着底下的人,冷声道:“今日若皇子与静妃有半点闪失,朕叫你们畜生都陪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就在众人告饶之际,内殿香荷的声音又响起“太医!太医,她又出血了!”
      “还不快去!”安和踹着一旁的嬷嬷婆子,尖着嗓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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