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离开》唐乐曦

8、重温旧梦

　　主神手里捧着一卷书，正全神贯注地读着，青鸾也一改往日的活泼调皮，静静地陪在主神旁边。
　　此时的屋子里只剩下窗外的鸟鸣和树叶沙沙的声音。
　　“又到时间了吧。”主神忽然开口询问，温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也显得异常突兀。
　　“是的，主神。”青鸾答道。
　　“走吧，去找两位神使。”说着主神起身向外走去，只给青鸾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青鸾紧随其后。
　　来到神使宫门前，主神抬起手覆上门把手“咔嗒——”一声打开门。
　　原本熹和正窝在望舒怀里画画，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望舒则像一只乖巧忠诚的小狗将自己的头轻轻搭在熹和的颈窝，看着她挥动那灵巧细腻的手。
　　听到开门声，两人立马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望舒甚至紧张到扣手。
　　主神毫不在意地说：“熹和、望舒，跟我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三人跟在主神身后，望舒看着青鸾，眼里充满了疑问。
　　青鸾看了他一眼，眼里是让人读不清的情绪。
　　四人来到诞灵树前，紫色的花瓣飘落，随着风轻轻舞动。
　　主神定定地看了一会，开口道：“诞灵树枯萎，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还请主神明示。”熹和回到。
　　“你们即将迎来自己的命运，望舒随我一起消失，新的生命诞生，而你要再等待百年，然后……和我一样，献出自己的生命。”
　　“消失后我们会去到哪里，还会活着吗?”望舒问。
　　主神愣了愣，答到：“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已经去了的不会告诉我们答案。”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我们的出生就是为了死亡吗?为什么没人打破这个规矩?”望舒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主神无奈地笑了笑，耐心回答：“因为历任的主神、神使都是这样做的，没人知道不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没人敢尝试，后果是不可预估的，至于我们出现的意义……”
　　主神顿了顿继续答道：“人类都要奔赴死亡，神也不能例外，不同的人存在的意义不同，来人世一遭，总要看看自己能留下什么吧。”
　　望舒点了点头并向满脸担忧的熹和投去安慰的眼神，转而又道：“明白了，我会完成我的使命。”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望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熹和，故作轻松道：“干嘛那么个表情的，笑一笑嘛。”
　　熹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再看他。
　　望舒只得作罢，默默地陪在熹和身边，就这样，从诞灵树走到神使宫，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咔嗒——”一声，打开门，熹和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望舒便回了房间。
　　望舒只好一脸委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到床上，用被子蒙紧自己，偷偷地抹眼泪。
　　熹和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坐在梳妆椅上，望着窗外，即使现在是黑夜，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很久很久，她突然站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或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门口走去，来到外面，直奔主神祠。
　　“扣扣扣”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请进。”里面的人说到。
　　打开门，熹和向着神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主神行了一礼。
　　主神问到：“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不知是因为刚刚走得太快而气喘吁吁，还是因为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熹和用颤抖的声音说：“主神，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鎏金的神座上，衣着朴素的主神睁开了眼睛，看着熹和：“当然有，不过没有人敢试，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你敢吗?”
　　“敢，只要能保全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熹和用不容置喙的语气答道。
　　主神看着她，眼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慵懒地抬起手轻轻挥动，一卷书向熹和飞去。
　　“去吧，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主神的话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谢主神。”熹和用掩盖不住喜悦的声音说到。
　　转身、出门，动作里满是欢呼雀跃，但她没注意身后传来的一声叹息。
　　熹和回到主神祠时，望舒已经熄灯了，她便抱着书回到了自己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只见一卷书里只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