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彼黍离离》素风长

11、第 11 章

　　（11）豆蔻词工
　　很久以前，黎璇曾试图认李相夷为弟弟，可惜这人不想平白多一对父母在头上顶着，喊一声她“姐”可以，真当个弟弟，不行。
　　李相夷不想当弟弟，李莲花不想多个亲戚过年过节的要处理一下，他一向怕麻烦。黎璇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她的璇是璇玑之璇。”素馨如此说。
　　“你和她彻夜长谈了？”李莲花若有所思盯着她的脸，“黎姐还是老样子。”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衡徵的。”素馨道。“她很好，有武皇之风。”
　　“那你对她评价挺高……也对，衡徵不一定行，但是黎姐一定很行。”被这话意外到愣了半晌，李莲花才道。“可惜了。自武皇之后，没人想看到女人当皇帝。”
　　素馨却摇头，“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仰头不见天子颜。男皇帝女皇帝都无甚所谓，真正不想看到女皇帝的，是那些父权制度下通过剥削压迫女性而得利者。
　　他们掌握着话语权，让人觉得女人当皇帝就是倒反天罡、大逆不道、牝鸡司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你自然会这么觉着:没人想看到女人当皇帝。”素馨又有些叹气，道:“甚至黎姐自己也这么觉得:女人不能当皇帝，所以她只能是贤后。衡徵不会这么想，但是他抵不住压力。
　　他不会身死，会心死，而黎姐更活不了。权力的勾引下，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人所能散发的恶意超出任何想像。”
　　李莲花微微一愣，“啊……”
　　“甚至在我的故乡，类似这种的思想依旧存在。”她叹息。“思想上的残余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消除的？”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
　　“剥削者向被压迫者发起挑战，说他们侵害了他们的利益。”她抬起手，揉揉李莲花的脸，揪揪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胸膛，李莲花不躲不避，任她发泄心情，“强者挥刀向弱者，这是从古至今，都有的情况。”
　　御花园御湖的湖心亭上，坐着两个灰扑扑的身影，今日有早朝的衡徵一下，拉着黎璇过来，就看两个人互相玩拍手的游戏，走进了听发现是在玩诗句接龙。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晖晖日傍金舆转，习习风従玉宇来。”
　　“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也。”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欢宴良宵好月，佳人修竹清风。”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他们驻足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人阻止他们能玩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松柏成薪。
　　“我听着都头疼。”衡徵对黎璇说。
　　黎璇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打小也不擅长这些。”
　　“说得你擅长一样。”衡徵回击。“咱俩谁也别说谁好伐？”
　　冬日，湖水结了冰，御湖中残荷也被牢牢冻住。衡徵的身体经过素馨的调理，现在不用化妆也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向村口王大娘家养的二黄。
　　他们四个商量了很多事情，素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留下了很多机关图册，和只有衡徵能看懂的书籍。慢慢地，然后到了李莲花和素馨定好的离开的时间了。
　　“冬日漫长，本觉得日子过的慢的很，没成想你们要离开了，又觉得这日子也太快了些。”黎璇握住素馨的手，“路上小心。”
　　“你不对我说些什么吗？”李莲花挑眉，看向对面的衡徵。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衡徵说道，“你之前也不和我说离别的话。”
　　李莲花:“……你行。反正你也对我说话了。”他喊了一声“馨馨”，素馨正好也和黎璇说完话了，“走了，带我。”
　　素馨点点头，揽起李莲花便凌空飞起。
　　“原来现实的比游戏的更加撩人啊。”衡徵喃喃道，他要是有纯阳的轻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阿姐一起飞了。
　　黎璇捏了捏他的脸，挽着他的胳膊，“走吧，我们讨论一下如何出了那些害虫去，这事情也只有我们能下决定。”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