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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蒋瀚会不会没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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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江望终于到达黑苗乡。
黑苗乡坐落在一处美丽的峡谷,山清水秀,绿草成荫,空气中散发着草木香,江望一下车,心立刻就静了下来。
确实是个好地方。
江望内心被司机勾起的忐忑顿消。
“咚咚咚!”
他隐隐听到一阵鼓声,紧跟着鼓声进了村。
如司机所说的那样,村寨里挂着不少牛头羊角。更让他觉得神秘的是,每家每户的墙上都画着美丽的图腾,有的是牛羊,有的是虫蛇,还有的是花草。
村寨挺大,但家家户户并不是紧挨着的,江望大致数了数,从头到尾也不过二十来户。
“嗯?”
江望不知不觉穿过了村寨,除了散养的家畜并没有看到人影。
“咚咚咚——!”
这时,鼓声又响起,伴随着吟唱的歌声。
江望循着声音走到一处田间,才发现村寨的村民此时都聚在这里。
他们穿着纯黑色的民族服饰,戴着面具,围绕着田间竖起的巨大牛头转圈,跳舞,吟唱。
“这就是在祭祀吗?”
少数民族传统的祭祀场面不多见,江望看得入神。
“咚咚咚——!”
鼓声又起,牛头下的篝火被点燃,浓烟滚滚。
“咳咳。”江望咳嗽了两声,心想是不是柴湿了,这么大烟。
他抬头一看,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烟雾里,那些戴着面具的村民眨眼间近在迟尺!
江望心漏跳了一拍,他不由想到司机说的阴兵过境。
“咚——!”
鼓声仿佛在耳边炸开,近在咫尺的村民明明在原地跳舞,那一瞬间靠拢的面具仿佛只是幻觉。
江望直道邪门,背上生起一抹凉意。
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心想青天白日的,不至于。
但他不敢再留。
他沿着原路返回,却在村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瀚?”
对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
江望眼睛一亮,“蒋瀚,真的是你!”
对方不似他那般惊喜,反而像是受到惊吓,拔腿就跑。
“蒋瀚!”江望忙追了过去。
“蒋瀚!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跟我面基的是不是你!”
对方不理他,还是跑。
“蒋瀚!”
江望一顿追,他快,对方更快。
直到一处河边,蒋瀚去路被拦。
“你、你跑啊。”江望累得气喘吁吁。
“扑通!”
“蒋瀚!”江望惊了,他没想到蒋瀚竟直接跳进了河里!
“蒋瀚!”
“江望!我不会游泳!救我!江望!”
江望忙跑到河边,焦急地伸手去拉他,“蒋瀚!手!手给我!蒋……唔!”
河里挣扎的蒋瀚眨眼间消失,江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推进了河里!
江望会游泳,可他一掉进河里就仿佛搁了浅,越挣扎沉的越快,不一会儿就陷进了河底的淤泥里。
蒋瀚……救我……
淤泥迅速灌满江望的口腔,不给他丁点呼救的机会。
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江望绝望地放弃挣扎。
“江望!”
江望身体一轻,他好像被人一把给提溜了起来。
“江望?江望!你没事吧!”
有手指伸进江望的口腔,将他满嘴的淤泥抠了出来。
“呕!”
生理性的干呕让江望吐出了残存的淤泥,他并未消失的意识回笼,他努力睁着眼睛,奈何淤泥已完全糊住了他的双眼。
“你手更脏,别乱揉眼!”
一张清凉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着脸上的淤泥。
待眼睛能睁开了,一张他并不意外的脸出现在眼前。
“谢柠姐。”
谢柠拿出一包湿巾给他,“去沟里把手洗一下,脸上的泥再擦一擦吧。”
江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瞳孔一睁,“这、这里不是有条河吗?”
谢柠居高临下地瞥了眼他身后的小水沟,水沟里的溪水刚没过脚背。
“什么河?小人国的河?”
“真的!”江望焦急地站起来,“这里真的有条河,我还看到蒋瀚了!他掉进河里我去救他,然后……”
江望视线找了一圈,这里不仅没有河,也没有蒋瀚,更没有第三个人。
“我真的看到了。”江望闷闷地道。
“你看错了。”
“我……”
“谢柠!”一个穿着民族服饰,手拿面具的男人跑了过来。
“阿里。”
“祭祀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到这来了。”那叫阿里的男人说着,打量了一眼才从泥坑里捞出来狼狈不堪的江望,“这是……?”
“我朋友,中招了。”
“啊?刚刚看我们祭祀的人是你啊。”
想到自己的狼狈,江望很是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就想溜。
“江望!”谢柠叫住他,给了他一把钥匙,“喏,那间屋子是我家,你去收拾一下吧,我马上回来。”
江望还没来得及拒绝,谢柠就跟阿里走了。
原来黑苗乡是谢柠姐老家,这也太巧了吧。
江望想着,拿着钥匙走到一座满是花草图腾的木屋,他打开门进去,里面的陈设极具历史和异族感,是典型的少数民族家居风格。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江望走到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将身上的淤泥洗尽了,只不过衣服是越洗越脏。
“吱——”
江望听到推门声,回头就看到是谢柠回来了。
“谢柠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江望视线落在她手上,果见她手上提了个袋子。
“寨子里的条件比较简陋,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旱厕了。”谢柠指了指院子里唯一的小砖房,“那是洗手间,里面可以洗澡,你将就些,这衣服拿去换吧。”
江望道了声谢,想到对方专门为此事跑一趟,心里很是感动。
“祭祀结束还有半小时,你洗完了不要乱跑。我们祭祀燃烧的香草有一定的致幻作用,你们外地人很容易遭道。”
原来刚才是幻觉吗?
“好。”江望乖乖应下。
卫生间是适老化装修,洗浴设施都很新,看着像是刚换的。
江望猜测这房子应是谢柠祖辈在住。
他脱了脏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临穿衣服才想起没有内裤。
他瞥了眼脏衣服堆里的内裤,思考再三还是挂了空档。
“嗯?”
江望拿着衣服一怔,这套衣服他实在熟悉!
这是蒋瀚的衣服!
是跟他面基的蒋瀚穿的衣服!
他真的在这里?!
江望很是惊喜。
看来他没来错地方!
江望穿好衣服出门,正好撞见谢柠回来,“谢柠姐!”
“什么事这么高兴?”谢柠将面具挂在墙上,顺手将最外层的衣服脱了。
祭祀的服装有好几层,大热天穿着实在有些热。
“谢柠姐!跟我面基……跟我见面的蒋瀚,他真的在这里!”
谢柠一愣。
江望以为她没听懂,指着自己这一身的衣服道:“就这衣服,我那天给你看过照片你还记得吗,他就是穿的这身衣服!”
“你来这是找他的?”
“嗯嗯。”江望点头,“谢柠姐,你有没有见过他?这衣服为什么会在你家?”
“没有,这是阿里的衣服。”
说曹操曹操到,阿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卤猪头,推开了谢柠家的门。
“怎么都看着我?”
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阿里有些不知所措。
“阿里哥,这是你的衣服吗?”江望自来熟地问。
“是啊,怎么了?”
江望眼睛刹那放光,他刚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对劲。
阿里太高了,少说也有一米九。而那天跟他上床的人身高跟他差不多。而且阿里是典型的小麦肤色,那人的皮肤却十分白。
江望视线落在谢柠身上。
跟谢柠姐一样白。
阿里看着江望乍喜乍忧的神色,疑惑地抓了一把头发。
“谢柠,这是我爸今天做的卤猪头,他让我拿给你。”
硕大的猪头怼在眼前,冲击感实在有些强。
“这也太……我要只耳朵就够了,这也太大了,我跟江望也吃不完,你拿回去吧。”
“吃不完放冰箱呗,明天拿出来炒着吃。”阿里不由拒绝,强行塞进谢柠手里。
“好吧,帮我谢谢依钟叔。”
“客气什么,你难得回来一趟。那我先回去做饭了,我妹下午要回学校,我还得送她,有空再聊。”
“好。”
谢柠将猪头拿进厨房准备处理。
江望跟着她进去,看她一刀将猪头劈开,不由咽了咽口水,“谢柠姐,我来吧……”
谢柠也不客气,“好啊。”她将砍刀给他。
砍刀有些重,江望用着不习惯,他内心感叹谢柠力气大的同时,换了把趁手的菜刀。
他从猪耳朵开始片,刀法很好,片出来的猪耳朵厚薄均匀,看得谢柠赞叹了句:“原来你说你会做饭不是吹牛。”
江望一顿,“你听谁说的?”
“蒋瀚啊。”
江望不疑有他。
不过他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此蒋瀚非彼蒋瀚。
“谢柠姐,你老公真的没有同胞兄弟吗?”
“你上次问过了,没有。”
江望瞥了眼自己这身衣服,他不信。
“我今天看到他了。”
“那是幻觉。”
“我知道。我知道这话有些离谱,谢柠姐,我认识的蒋瀚他绝对没死,这世上肯定有两个蒋瀚。”
“弟弟,你莫是糊涂了?”谢柠笑。
“我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死人绝不会跟他上床。
江望笃定想着,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他看着谢柠眼睛道:“因为你认识的蒋瀚跟我认识的蒋瀚不一样。你说他一个月前就死了,而我认识的蒋瀚这一个月每天都在跟我联系。”
谢柠:“?!”
江望:“谢柠姐,有没有可能死的人不是你老公!你老公、我们认识的那个蒋瀚他还活着,死的只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