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失控的玩具》大禄禄

8、这是巫术吗？

　　“这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推论。”谢柠淘了两把米放进电饭煲，“我觉得你应该告诉警方。”
　　江望仿佛没听出对方的打趣，认真道：“算了，我先自己查查再说。”
　　江望将切好的猪耳装盘，看到厨房里还有新鲜的空心菜，问：“谢柠姐，要炒盘素菜吗？”
　　谢柠扫了眼猪头，道了声好。
　　“那我来摘吧。”江望很积极。
　　谢柠又从米柜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等会儿饭熟了再做个紫菜蛋花汤。”
　　江望看她熟练地从不同的老式柜子里翻出食物，好奇道：“谢柠姐，这是你老家吗？”
　　“嗯，我婆婆家。”
　　“婆婆？”
　　“就是你们喊的外婆。”
　　“哦，那你婆婆呢？”
　　“在医院呢，前几天寨子里来了小偷被老人家撞上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硬上！结果呢，小偷不过推了她一把，就给整骨折了。”
　　“这里还有小偷？”江望摘菜的手一顿。
　　看他这么惊讶，谢柠笑：“这里怎么就不能有小偷了？”
　　江望想起让自己致幻差点淹死的烟雾，心想来这偷东西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苗民爱用金银做首饰，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谢柠把摘好的菜拿去清洗。
　　“那老人家怎么样了？小偷抓住了吧。”江望手不闲着，拿着瓢在缸里帮着舀水。
　　谢柠见了，笑道：“江望，男人有你这么勤快的真是少见。”
　　“啊？这都是应该的，谢柠姐你人这么好，今天还又救了我一次。”江望不好意思道。
　　“客气什么，对了，还没问你来这做什么呢？”
　　“我来找蒋瀚……这地方就是他给我介绍的。”
　　谢柠将菜盆里的水沥干净，又去看了看饭熟没熟。
　　“听起来你们关系很好，你很喜欢他？”
　　喜欢只是一个中性词，江望却在刹那间红了脸。
　　他仿佛被人揪住了什么小秘密，手指尴尬地攥紧。
　　“他对我挺好的。”
　　江望说着模棱两口的话，好在谢柠似乎并不感兴趣，她问江望：“你会烧柴火灶吗？”
　　江望是城里人，从没在农村待过，老实摇头。
　　“你看着是会做饭的，那你帮忙炒菜可以吗，我来烧火。”
　　“好！”江望一口答应。
　　谢柠先把油盐等调味料找出来放灶台上，熟练地拿出打火机生火烧火。
　　她虽然穿着一身民族服饰，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农村人，她五官突出，身材匀称，像是秀场里的模特。
　　“谢柠姐，你是少数民族？”
　　问了句废话。
　　话一出口，江望就尴尬。
　　“不是，我是汉人。”
　　“啊？”江望有些懵，“你们不是苗民吗？”
　　“谁说的？”谢柠笑，眼神示意他可以炒菜了。
　　江望从油罐里舀了一块猪油下锅，“黑苗乡是你老家，所以我以为你也是苗族。”
　　“黑苗乡的就是苗族吗？”谢柠笑问。
　　“嗯？”江望这下更懵了。
　　谢柠解释：“你没发现我们这的建筑跟苗族并不一样吗？”
　　“那你是瑶族？”
　　“不是，我们不是少民。”
　　江望：“……”
　　不是说苗寨就是复刻的黑苗乡吗？
　　而且他们这里的习俗、衣着、建筑，无一不像少民。
　　“我们祖辈是汉人，逃难到这里的，时间久了就跟当地的少民通婚、融合，除了家有族谱的，基本难分你我。汉人以为我们是少民，少民又说我们是汉人。新中国成立后上户口，黑苗乡的人就按自己的喜好来，想上哪个民族就上哪个民族，政府了解这里的情况后就稍微干预了下，可以上汉、苗、瑶，但不能少彝、藏这类惠西没有的民族。”
　　“还能这样啊……”
　　菜炒好了，江望洗锅准备烧汤。
　　“也许这只是黑苗乡才有的特例吧，但外人还是以为黑苗乡是苗寨。”谢柠把火压小，“就像那些小偷，知道苗民爱用银饰，就会到这来偷东西。”
　　“经常有小偷来嘛？”江望舀水下锅。
　　“小的时候常有，后来没听说过，这次可能是个意外吧。”
　　“那人到底抓到了吗？”
　　“这里虽偏，偶尔也有背包客来，怎么抓啊。”
　　江望想起网约车司机的话，点头：“我今天坐的网约车过来，司机还是京市人，他说他载了个从北京打车来惠西旅游的美女，初来乍到就选择了黑苗乡，看来是做了攻略的。”
　　京市，美女，黑苗乡。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听得谢柠眉头一皱，“什么时候？”
　　“好像也是前几天吧。听说还跟人起了冲突，那司机想英雄救美结果也遭了道……诶，谢柠姐你去哪儿？”
　　“饭好像没熟，我去阿里家打点。”
　　“啊？谢柠姐……”江望看着谢柠匆匆离开的背影，“你好歹带个碗啊。”
　　他打开电饭煲，“这是熟的啊。”

　　谢柠匆匆到了阿里家，正碰到他们一家人在吃饭，“朵拉姨，依钟叔！”
　　“谢柠啊，来得正好，快过来吃饭。”
　　“谢柠姐，快坐，别客气。”阿里的妹妹阿云热情拉着谢柠坐下，而阿里已经去厨房拿碗筷了。
　　“谢谢姨，家里做了饭的。我来是想问问，村子里最近是不是来了外人？”
　　阿朵拉：“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柠柠，你想问什么？”
　　“我婆婆真的是个遇到小偷了吗？”
　　“这……”阿朵拉夫妻对视一眼，“柠柠，遇到小偷是你婆婆说的，我们没见到过人。”
　　阿里：“是我听到有狗在叫，去你们家那边看了看，才发现谢婆婆摔倒了。”
　　“好吧。”谢柠直觉她婆婆肯定瞒了她什么，“朵拉姨，那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柠柠！”阿朵拉叫住谢柠，“前几天村里好像来了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她好像去过你们家。那天晚上还有个男的想在村里留宿，结果碰到村长在家点香草驱虫，那个男的就中招了，跑到我家牛圈骑到我家牛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家妹儿来喂牛，给吓惨了。”
　　阿朵拉一家想起这事就笑。
　　阿云：“就是！谢柠姐，我哥说你有朋友过来了，今天祭祀的时候也闻了香差点在水沟里淹死，你是不是搞忘给人家喝茶哦。”
　　黑苗乡有一种特制的茶水，专解幻香的毒。
　　阿云的话提醒了谢柠。
　　“我回去就给他喝。”

　　谢柠回去的时候江望已经摆好碗筷等着了。
　　“谢柠姐！”
　　江望见她两手空空，没有多问，细心地给谢柠递上筷子。
　　“江望，你喝酒吗？”
　　江望瞄了眼谢柠眼睛，对方看不出是有心事的模样。
　　“不好意思谢柠姐，我酒精过敏。”
　　“那你喝茶吧。”谢柠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瓶果酒，一壶凉茶。
　　她将凉茶给江望，“喝了这个，你下次就不会遭道了。”
　　这么神奇？
　　江望亮着眼，看了看杯中茶。
　　“有什么神奇的，草木能致幻也能解毒，就跟中医一样嘛。对了，你看着像是刚毕业，学什么的？”
　　“中医。”
　　“……”
　　两人同时沉默。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我本博连读，本科毕业还要读博，空的时候会在我爷爷医院实习。”
　　“中医世家啊……”
　　难怪家教这么好。
　　“谢柠姐，草木能致幻，可我今天只是闻到一点烟……这是巫术吗？”
　　“嗯？”谢柠神色微惊。
　　“古时候医巫不分家，我在古籍上看到过一些，亲身经历还是很震撼。”
　　“算吧，你爷爷也会？”
　　江望笑着摇头，“他只是医生，巫术在他眼里就跟画符治病念咒救人一样……”
　　“神神叨叨吗？”谢柠接过话茬。
　　江望掩饰地喝了口茶，换了个话题：“谢柠姐，你们房子上画的这些图腾是什么意思？”
　　“医生的标志，画花草的是医人，画牛羊的是兽医。”
　　“你们全村都是医生？！”江望惊讶。
　　“我们的祖先都是巫祝，逃难到这的，留下些一技之长传给后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听起来没毛病。
　　“那在外人眼里，你家是苗医世家？”
　　草鬼婆。
　　脑海里突然涌起这三个字，谢柠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神晦暗了一瞬，“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