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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惊险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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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武装”后,玛尔凯路斯放开了尤利娅。
他刚一松手,尤利娅就原地窜起,掀开帐篷跑了出去。
玛尔凯路斯瞠目结舌的盯着她消失的衣角,愣了好一会才感到愤怒。
事实上,尤利娅慌到了极点。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送上刑场待在的猪,刚才屠夫虽然没动手,但试着在她的脖子上比划。刚一获得自由,她就本能的想跑,她也立刻跑出去了。
“快抓住她!”请来的妇人尖叫道。“不检点,真是不检点!居然不带头纱,就这么赤条条的跑出去,不远处一个营地十几个男人都会把她看光的!”
玛尔凯路斯掀开帘子。看到不远处抓住尤利娅胳膊的两个女奴——她们不是埃西比的下人,而是这位生育妇人的随从,人高马大且做事粗鲁。
尤利娅被架了回来,她在帐篷前喘着粗气。
刚才的动静吸引了几个士兵围观,他们以为出了事,拿着武器朝着边探头看来。
玛尔凯路斯走到尤利娅面前,甩了她一巴掌。
尤利娅感觉左脸顿时传来刺痛,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涌出。
他居然打她?!
尤利娅怒瞪玛尔。
“别把自己和表子混为一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玛尔凯路斯嫌弃的说,“你自己待着吧,我去外面住。”
他瞪了她一眼,到一旁牵马,一边走还一边咒骂:“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玛尔凯路斯去了士兵的营地,他的随从给他支了帐篷。尤利娅被妇人推了回去,埃西比被叫来和她住一起。
尤利娅默默的坐在软垫上,盯着眼前丝绸上的刺绣发呆。
埃西比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这是个注定无眠的夜晚。
尤利娅心情沉重,她的左手盖在脸上轻轻的抚摸。有一块凸起,因为殴打而肿起来的。
门外的妇人劝慰道:“丈夫这是爱您呢,夫人。男人是爱他的妻子才会打她,这是在教育她们呢。”
尤利娅:“埃西比,叫她闭嘴。”
玛尔凯路斯烦得要死,他躺在行军床上迟迟没有合眼。
自己一直对她很照顾,也总是好言好语的和她讲道理,但这个女人脑子显然坏掉了。她不仅油盐不进,还疯疯癫癫。他有哪点配不上她么?是出身还是地位,究竟哪里不匹配?她连奥古斯都都敢质疑,说明自己那个嘴硬心软的舅舅肯定对她百般宠溺,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的。对身为丈夫,同时也是主人的自己,不尊敬到了极点,屡次挑战他的权威。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就敢肆意妄为,让玛尔凯路斯觉得十分丢脸。他甚至不敢看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士兵的脸。
如果他连她都制服不了,那他还有脸见人吗?
第二天,尤利娅躺在帐篷里,玛尔凯路斯骑在马上,队伍就这么缓缓前进。还没到中午,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屋大维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庄园。
为了迎接男女主人,庄园早已经收拾妥当。这是个有温泉的地方,花花草草装点着石头砌成的房屋,拥有一种与豪宅截然不同的温馨气质。
尤利娅被埃西比和妇人扶着,去了自己的小院。小院庭院周围被修剪过的灌木围绕着,中间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和铺在地面的毯子,毯子上面摆着枕头,可是睡在上面休息。
屋内是一张大床,床上洒满了花瓣,窗台摆放着若干植物。
尤利娅看到一个手脚麻利的伙计抱着好几个瓶瓶罐罐到了院子里,说这些是熏香,刻意摆在房间外围,增加气氛。
“很便宜的,女士。”他对埃西比说,“可以让您的主人放松紧绷的神经。”
埃西比拿过几个挨个闻了闻,仔细辨认这些味道。奈何她不是调香的高手,只能依稀闻出主要材料。香气很清新,不刺鼻,埃西比知道,有害的东西总是会有股怪味,而这个没有,说明大概率没问题。
“主人们的饮食谁来安排?”安顿好尤利娅,埃西比便亲自跑腿,去厨房询问。
有两个厨娘应声。
“我们带了厨子,让他们来干活。你们负责给士兵们做饭吧。”埃西比说,“领头的那个,去问问士兵们的饭量。”
一想到尤利娅对自己的厌弃,玛尔凯路斯便食不下咽。
这间庄园服务的女奴也都是次等货色,身材稍微好些的都没有,大部分都像是生过孩子的妇女。玛尔凯路斯偏爱少女,对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没太大兴趣。
“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放松的?”他泡在水池里,百无聊赖的问一旁的忒修斯。
忒修斯:“我这就帮您问问。”
不一会,他跑了回来,对玛尔凯路斯小声耳语:“主人,我发现这里有个厨娘,她说她会按摩。”
玛尔凯路斯:“我对女奴隶没兴趣。”
忒修斯:“说是这间庄园产的花做的香膏提取的,刻意舒缓神经。”
玛尔凯路斯:“……叫她过来看看吧。”
他从水池中爬出,裹上浴巾,躺在一张长软榻上休息。骑马久了,腰的两侧与后侧会很疼,所以他需要休息。
……
尤利娅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看来认为玛尔凯路斯是相对无害的,这个认知已经不管用了。
不管他去高卢后发生了什么,可以肯定那都不是她乐见的。
为了保护自己,她必须更顺从——至少要学会控制恐惧和厌恶。
忒修斯小跑过来,对埃西比耳语了几句。埃西比点点头,在他离开后,走到尤利娅身边,低声说:“玛尔凯路斯大人要和您一起吃晚饭,叫您去外面。”
尤利娅:“知道了。”
她把摁在脸上捂热的鹅卵石拿开,套上头纱,提着裙子出了门。
玛尔凯路斯躺在温泉池旁边的软榻上,一个男奴正卖力的按揉他的后腰。
玛尔凯路斯:“多少吃点。”
尤利娅一路上都没进食,他离开后听埃西比说的。
尤利娅:“好。”
她拿起葡萄和果干放在嘴里,配合热水咽下去,又把干面包泡在水中,泡软了再吃。
玛尔凯路斯也伸手抓着东西塞进嘴里,二人谁也不和谁说话,只有咀嚼声。
那位生育妇人走到一旁,她身后的两个女随从手里端着两碗汤。
“这是有助于生育的汤药,”那妇人说,“二位还没到,我就吩咐这里的厨房提前开始熬煮了。现在正是时候。”
玛尔凯路斯:“忒修斯,去喝一口。”
忒修斯点头,走到一边,拿起两碗汤,分别尝了一口。
在确认没有问题后,他便示意二人把汤药端过来。
尤利娅:“埃西比,你也去尝一口。”
埃西比点头。她走了过去,问哪一碗是给尤利娅的。被指出后,她便闻那一碗气味,还尝了一口。
“没什么问题。”埃西比凑到尤利娅耳畔说,“就是一些草药和动物…肉,做的。”
尤利娅叹了口气,顶着玛尔凯路斯阴沉的视线,伸手:“拿来吧。”
她试着喝了一口,发现不难喝。味道有点像鸡汤。
保不准就是某种肉汤吧…
果然,她喝到了肉块,貌似是鸡肉,很鲜嫩。
还真是肉汤啊,尤利娅无语的想。
玛尔凯路斯喝了一口,在嘴里转了一圈才咽了下去。
好古怪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非得喝不可吗?”他问。
那妇人道:“这是奥古斯都亲自吩咐的,您得听我的安排。”
玛尔凯路斯:“先放那吧,我等会喝。”
尤利娅回到了房间,她在一个小浴池里洗漱。她被洗的很干净,裹上一层纱巾领到了床上。
尤利娅像死鱼一样躺着,随时有要跳起来逃跑的冲动。她胡思乱想着各种事,大多是安慰自己的。
无非就是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而已,她还没有那么脆弱,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她心想。
又不会因为和玛尔凯路斯发生什么,她就完蛋了,她不该那么在意——所谓的“第一次”,那都是男人们搞出来的“噱头”,用来将性行为物化的。从来就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否定一个人的价值,尤其是她自己,不能自我否定。她不会因为这种事就一蹶不振,也不会因为和一个男人上床就变得有缺陷。她还是原来的自己,她不会让这件事一直纠缠自己,她不该为此纠结。
她厌恶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好像自己只是个等着随时被进入的阴//-//道,和用来装孩子的卵巢,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她该有选择权。如果非要怀孕,她应该有权选最好最强的那个当孩子父系基因的提供者——她可是承担着相当的风险和代价的,可不想对一个可能天生脆弱或者畸形的孩子散发母爱。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她和玛尔凯路斯根本就生不出孩子。血缘太近了,胎儿可能在成型前就死亡或者压根就不成型。
所以这才显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很荒谬——尤利娅对着天花板翻白眼。
好吧,心理准备差不多做完了,尤利娅平静了很多。
她如果反抗,玛尔凯路斯会打她,他已经打过她了。她知道一个男人如果很想成事,多半会把女人先打成半残状态。虽然有屋大维的余威在震慑玛尔凯路斯的大脑,但尤利娅在挨了一巴掌之后还是不敢赌了。
总归是得活下去不是吗?她心想。
但是可以考虑怎么弄死他了…
玛尔凯路斯的黑影出现在床帘外面,他没穿上衣,掀开帘子,俯视着她。
尤利娅穿着薄纱裙躺在原地与他对视,玛尔凯路斯对她柔顺的态度很满意,他爬到床上,凑到她身边。
玛尔凯路斯觉得浑身不正常的发热,这感觉很不对劲。
难道是那碗汤的缘故?
好吧,有点外物助兴也好,毕竟表妹看起来就像一条死鱼。他不得不想办法打起精神。
他先凑过来亲她的头发,而后是额头,接着是肩膀。
尤利娅仰面躺着,尽量克制自己的颤抖,她双眼瞪着空气中的一个点,四肢一动不动。
“咳咳咳…咳咳……”玛尔凯路斯突然开始咳嗽。
他咳嗽了两声,停了,接着发出两声咕哝。
他开始有感觉了,因为尤利娅的皮肤实在很好。这是他许久未曾摸过,或者说,几乎从未摸过的格外光滑的皮肤,这是用权力背后的资源堆砌出来的。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虽然他闻出这是沾染了花瓣或者香氛带来的,但与她很相配,并不浓烈,显得格外纯情。
玛尔凯路斯用手拉掉她一条衣带,正要进行下一步,突然听到了尤利娅的尖叫声。
“该死的,你又在叫什么?”他不爽的伸手捂住她的嘴。
尤利娅摇着头,眼珠子来回反复的向下瞥。
“所以你是想来点强硬的吗?”玛尔凯路斯颇有耐心的调戏她。
尤利娅甩开他的手:“血……!”
她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指着玛尔凯路斯。
玛尔凯路斯:“够了,你别再叫了。再叫下去我就烦了要你好看。”
他把手朝她衣服里伸,摸到了濡湿的触感。
嗯,难道表妹也对他……
等等,这位置好像不对?
就在这时,玛尔凯路斯觉得嗓子变得很痒,他咳嗽了几声。
他看到尤利娅洁白的胸口衣服上立刻多了几个黑点。
不,那不是黑的。
“埃西比!埃西比快叫人!忒修斯!埃西比!”尤利娅趁玛尔凯路斯发呆之际,连忙拉开他的手大喊,“出事了!血,他流了好多血!”
两个贴身奴隶立刻进屋,埃西比率先上前检查,忒修斯则把灯点亮。
玛尔凯路斯反应了好一会,才支起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
他身上有不少血,他受伤了?
尤利娅也从床上跳下,她感觉情况不对。玛尔凯路斯怎么会突然流这么多鼻血的?就算是大补过头了,也不该这样啊?
随着灯被点亮,她看到他咳嗽中也带血。
“我,我没事。感觉还好。”玛尔凯路斯擦了擦脸。
但胃部灼烧着的疼痛,伴随着头晕目眩,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尤利娅:“快叫人!快叫医生来啊?!”
忒修斯:“好,好!”
尤利娅想到什么,喊住忒修斯:“对了,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外出!”
埃西比动了动鼻子,随即瞪大了眼睛,连忙跑到窗台边,把一个熏香瓶子挑了出来,用一个水盆把它盖上。
尤利娅:“怎么回事?”
埃西比:“熏香有鬼,夫人。”
尤利娅:“可是你不是闻过说没问题吗?”
埃西比:“我才发现,这熏香是特地做成两截的,盖在最外面那一层的确没问题,但烧掉后露出里面的那层就有问题了。我完全没想到。”
尤利娅:“可,可我怎么没事?”
她心有余悸的捂着嘴。
玛尔凯路斯已经被扶到了床边,几个奴隶正帮他擦拭被血弄脏的地方。
他睡了过去,眉头紧锁。
……
屋大维被一封信惊得差点撅倒。
“你,你说什么?”
他愤怒的瞪着前来报信的士兵。
信上说,玛尔凯路斯被人下了毒。毒药是混合起效的,由熏香和汤药混在一起,只要服用药物,再配之以特定的熏香,就能引发中毒,单独一种都不能起效。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催化物,目前看来是这样。
“幸好玛尔凯路斯大人觉得那汤味道不对,只尝了一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屋大维的反应,“现在大人正在静养,医生说一个月后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