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One Night》兔北北

13、二

　　“对不起夫人，您不能随便进去！”Sally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方凡略微惊讶，这个女孩子一向很稳重，从没听过如此失控的声音。

　　门被大喇喇地打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闯了进来，看得出保养的很好，尽管神情急噪，但显然是出身上层，仍是维持着一定的仪态。

　　“方总，这位夫人说是甄氏企业的总裁，她说有急事要找你，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方凡心里隐约有丝不安，可表面上仍微笑着示意Sally先出去。

　　“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甄夫人也不落座，直接开门见山“我希望能您重谈合作一事，并要求您将之前并购甄氏的合同作废！”

　　“我能听听原因吗？”方凡平静地问道，心里已有了猜测：儿子把摊子搞烂，想出下下策把公司给出卖了，现在老妈来反悔。

　　“我刚获悉我们公司出了些状况，此时能与方氏合作我们是很期待的。但是我们公司的经理年轻没有经验，竟然以整个公司为代价来促成这次合作，希望您能仔细考虑一下它的合理性，重新签一份公平的合作协议！”

　　果然！他们真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这样的高层怎么能保证JJ的安稳无忧！？想罢，方凡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首先，我不认为这份合同有任何不合理之处，它的条件的确很优渥，但这也并不见得就不合理，按你们的代表的话来说，就是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而已。其次，合同已经双方认可签字，立即生效了，那是完全合法的，我完全没必要再考虑什么新的合作协议。最后，奉劝您一句，如果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讨论合同作废这种没可能性的事，不如回家好好教导一下您的经理该怎么做生意！”

　　闻言甄夫人白了一张脸，话音微微颤抖“可，可这完全是……”

　　“完全是您自己授权的！”方凡不客气地打断她，他非常看不惯这些任人唯亲的家族企业，“我这里有合同附件，那是一份您亲自签署的授权给那位年轻经理全权管理甄氏的授权书，并给予他公司20%的股份。而他现在将那部分股份也卖给了我，所以我现在对您曾经的公司有绝对掌控权！我甚至可以立刻革去您的总裁身份，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可如果您还是持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放的话，不保证我以后不会！”

　　方凡决断冷漠的态度让甄夫人明白她已无力回天，禁不住哭了出来。方凡出于礼貌递给她一张面纸，漠然地说“如果没什么事请离开，回公司协助那位没经验的经理处理好合并事务。我很忙，就不送了！Sally！”

　　在秘书的搀扶下，甄夫人颤怏怏地离开了，口中不住地喃喃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们”。

　　方凡不已为意，是她自己信错了人，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打发走哭哭啼啼的甄夫人，方凡心情大好，拨通JJ的手机，约好下班去接他，晚上一起吃饭。挂了电话，越发精神百倍，堆积如山的公文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坐在餐厅里，方凡望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在街灯的照耀下平添一份柔和。本想接JJ下班，没想到他说有点事要做，直接和他在餐厅碰头。想来，恐怕是公司易了主，有不少事要做吧。方凡轻笑出声，签了合同那天一起吃饭时，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说出来，可又一转念，想等哪天去了公司，让JJ看到他的新老板就是自己，一想到他那张小脸上可能露出的可爱表情就乐不可支，才硬生生把话给吞回肚子里去了。

　　“哟！等很久了吗？”蒋杰一来就看到方凡一个人在那里闷笑，他也好心情地笑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Honey？”

　　显然他的心情也很好啊，方凡看着那仿佛会发光的笑脸想道“没什么大事，公司的合作项目谈妥了，最近没那么烦恼了而已！说起来，你今天似乎红光满面啊，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我要结婚了！”

　　“什么！？”方凡骇然地大叫起来。

　　蒋杰赶紧按住他“我开玩笑啊！倒被你这么一叫吓一跳，讨厌！”

　　方凡悬到嗓子口的心重又落回它该待的地方，眉心皱成个川字“你是嫌我好日子过的太多了是吧！？开这种玩笑，越活越小了你！”说完还在蒋杰的额头重重弹了一下。

　　“哎哟！”蒋杰叫起来，揉了揉被弹痛的额头，微嗔道“人家是想逗逗你嘛，干嘛这么凶，都弹红了啦！”

　　“这种事不要拿来开玩笑！”方凡不理他，正色道。他深爱着蒋杰，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他自己该怎么活？到了这个年纪，对待感情的付出是十分慎重的，更何况是同性恋，要找个双方都有意的真的太难。遇到蒋杰，他已经只想用一辈子来交换。

　　见他真的生气了，蒋杰也不再闹，换了副正儿八经的脸，柔声道“也不全是玩笑，我是想结婚了。”顿了顿，无比严肃地说，“和你！”

　　“什么！？”方凡又失声叫了出来。

　　“嘘，你轻点儿不行啊！？是不是不肯啊，不肯拉倒，我还不稀罕呢！”蒋杰赌气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方凡慌乱地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太高兴太兴奋太意外了！哦，JJ，你是说真的吧？我，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想要交付出一辈子，方凡欣喜若狂，语无伦次。

　　蒋杰看他那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瓜，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觉得，我就是爱你！”

　　即使是在公共场合，方凡还是控制不住一把握住了蒋杰的手，所有激烈的感情只化作一句话“我也爱你！”

　　“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永远爱我？”蒋杰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份不安刺伤了方凡，他立即坚定地回答道“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爱！”

　　“即使…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蒋杰握紧了方凡的手，象个天真的孩童，期待着春天的暖风。

　　方凡紧紧地回握住他冰凉的小手“没有人有勇气将自己完全剖析在另一个人面前，对于你的任何隐瞒我都认为有充分的理由使你将它们隐藏。我爱你，就爱你的全部，也包括你所隐瞒的。”

　　下一刻，方凡惊异地看到蒋杰眼中的泪水，无声地划落他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哭，不知该怎样反应，他只好坐在对面手足无措，心里却小小地开了花，毕竟，男人是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落泪的。

　　“好啦，别再哭了。”方凡小声地说，并体贴地用一只手搭上蒋杰的额头，大大的手掌正好挡住了他的眼，让旁人看不出他在哭，“你这么一哭还真不象个25岁的人，我只好承认自己是大叔了呢！”闻言，蒋杰破涕为笑，抹了把脸，朝方凡甜甜地笑了。

　　日子在平淡中渗出甜蜜，小小的幸福渐渐漫溢着填满了整个心窝，方凡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之前的30年算是白活了。能拥有蒋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那天的一夜情是一个奇迹，也是他迷茫的终结点，他从未这么满足过，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这天，方凡的秘书告诉他，甄氏，现已改名JJ的公司召开董事会，通知他去出席。整装，出发，兴奋之情难以言喻，终于可以给蒋杰一个惊喜了！发现自己真有做地下工作的潜力，之前为了瞒住这件事，天知道他是多么难熬啊！就连公司易名，都暂时不对外宣布。心里埋藏着小小的甜蜜，全只为了看到自己宝贝露出惊异之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