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二、五年之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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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德夫（Deveaux）家
菲利克斯此刻的情况比其他人设想地要好得多：他老实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裹着一层被子。
将他送到这里的深色皮肤青年用偷偷接出来的电线烧了一壶水，又翻出了干净的杯子，而后一同端到了床边。他自顾自地做着这些，中途悄声打了一个电话。
菲利克斯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而后斜坐在床上，一手举着小刀，一手捏着苹果，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咳咳！”
“恩？”青年对着菲利克斯眨眨眼，“渴了？要来点水么？”
12岁男孩抓了抓头发，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而后扭头：“随便。”
“那就喝一点吧，接下来可不一定有时间悠闲地休息了。”
菲利克斯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爆炸还是发生了，哪里出错了？还有，塞拉呢？他还活着吗？”
青年版的艾耶闻言放下了小刀，举起右手拍了拍男孩的头顶：
“先休息一会儿吧，你还没成年，该按时睡觉。我们在你醒来以后，慢慢谈。”
“还有五年后的我，他在哪里？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菲利克斯，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理论上来说，未来的艾耶和自己认识的那一个，是不能区分的“同一个人”。12岁的菲利克斯相信12岁的艾耶，却没法完全肯定地回答17岁艾耶询问：“你相信我吗？”
相差了五年的时间，最好的朋友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为什么五年后的艾耶身边，看不到五年后的菲利克斯·沃克？
一个小时前，青年艾耶在纽约废墟城里，对着12岁的菲利克斯就是一套擒拿的动作。浓厚的杀气惊地男孩脖颈发凉……最后却来一句不像样的解释：给你上一节格斗课！
金发男孩只要一想起对方说这话时那种恨地人牙痒痒的笑容，就产生一股磨牙的冲动。
“小菲利克斯，你真的在怀疑我？”青年艾耶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成功地恶心到了菲利克斯。男孩的面瘫脸顿时破功。
“……不，我当然相信你。所以，我要从你这里听到真相。”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艾耶最先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他丢下削了一半的苹果，返身也躺倒在床上，而后慢慢道来：
“首先，我要说明白一点，我讲的都是我确信的，如果遇到我猜测出来的部分，会特意说明的。”
“恩，说吧。”
“恩，从五年前，塞拉第二次从公司逃跑说起吧。”说到这里，艾耶停了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边上的菲利克斯。
“……接着呢？”
艾耶立刻转过头：
“接着……塞拉在公司发现之前，找到了班尼特家，你并没有梦到这件事，但是托安装在班尼特家的微型探测仪，你第一时间把握了他的行踪。但是公司的人出现了，以你的誓言警告你不能插手这件事。所以，你猜到了？”
男孩接上：“公司最后追丟了吧？”
“没错，然后回过头来，向你请求帮助，他们知道了茉莉·沃克的寻人能力，提出合作。这之后，他们又追加了一条：要求追踪公司的叛徒诺亚·班尼特。”
男孩皱了皱眉：“以班尼特的水平，怎么会……”
“如果是原本的命运，塞拉去班尼特加寻仇的时候，并没有与克莱尔·班尼特照面。但是，因为各种蝴蝶，他们碰上了。想想吧，一边是女儿的性命，一边是女儿能力的秘密，诺亚班尼特选了命。他通知了公司的人增援，也就把克莱尔·班尼特的自愈能力摆在了公司面前了。”
菲利克斯冷笑：“呵，命运！让我想想——但是他知道，被公司的人做实验后，克莱尔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他舍不得！所以又带着人跑了，对不对？”
嘴上虽然说着不屑的话，男孩心里却有点受伤——他在不由得拿自己的父亲与克莱尔的作比较。
艾耶看出了这点，他揉了揉男孩金灿灿的脑袋，然后继续说下去：
“你不止一次提醒班尼特海地人有问题，班尼特也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是瞒着海地人，带着一家人逃离的。接着，他通知了汉娜，表示手上有布瑞吉出卖公司消息的关键性证据，如果不想她出事，就不得向公司透露一个字的消息。那个时侯，我们的处境很尴尬，被班尼特胁迫了很久。”
艾耶伸手揽住菲利克斯的脑袋，晃了晃，“我们都不甘心，你甚至提议让布瑞吉提早离开公司。”
菲利克斯鼓着脸：“我是对班尼特先生有点疙瘩。但是，也犯不着帮着公司的人来追捕克莱尔。班尼特先生未免小人之心了。”
“呵，你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呢。在那之后，我们联系了从印度回来的莫汉德·苏雷什，与他商量定下了一个计划，用来引塞拉上钩。你们两个对塞拉都是杀父之仇，但他比你激动地多。感情用事的时候，就会忽略一些细节……”艾耶的嗓音越来越低，“所以，这个计划在执行时，出了点偏差。”
“偏差？一点偏差？”
艾耶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咳咳！因为发过的誓言，所以，我们这批人本身是不能参与到这个计划来的，只有莫汉德和皮特两个人正面对上了塞拉。”
艾耶顿了顿，神情有些低落。
12岁男孩的心头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出事了？”
“皮特死了。”艾耶看着菲利克斯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皮特死了。在这个牺牲下，我们假借他人之手，干掉了塞拉。”
“……”菲利克斯说不上话来，他还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中。他甚至忽略了一点：
如果塞拉死了，那么这场爆炸是谁干的？
“那之后，内森·佩特里变地很疯狂。”
“等等！艾耶，你是说，皮特他没有学会克莱尔的自愈吗？”
“并非如此。一块玻璃深深地插·入皮特后脑，而那个，正是克莱尔能力的死穴。在当时，我们、安吉拉还有内森，没有人能确定当：那块玻璃被拔出来后，皮特是会活过来，还是……你可以想象一下，内森·佩特里当时的心情。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
艾耶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接着说下去：
“安吉拉女士动用公司的力量和自己的预知梦能力，找回了克莱尔，救活了皮特。这之后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不多，皮特不愿意多谈，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内森·佩特里告白了，对象是皮特。我们说不上来这其中的故事……但是在最后，皮特是因为见到内森，才会失控爆炸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完了？”
“恩。”
“国土安全部是怎么回事？谁在操纵它？为什么异能的事会传播的人尽皆知？还有这个时代的中村广，他还是重点缉拿对象？告诉我！”
“内森·佩特里掌握着这个国家，他现在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总统大人。也是他，认为不受控制的力量应该被削弱，近年来没有停止过打压超能力者。他们搞了一个集中营，所有抓到的能力者都被关押在特制的监狱里。中村广去劫狱过，和皮特一起，杰西卡就是那个时侯被救出来的人之一。”
“等等，我没有在中村广身边看到他的跟班安腾？”
“安腾死了，国土安全部的人执行的。老实说，有太多无辜者卷入了这个漩涡，而我们根本救不了多少。汉娜在德克萨斯州秘密地经营一个输送站，把尽量多的无辜者转移走，尼基一家、泰德一家，还有帕克曼家就是这样。马特·纽恩伯格没有暴露，他起身去了英国，给我们提供财力支持。呵，听起来真是一团糟，对不对？”
“内森·佩特里想要什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在到处树敌！”
“好处？菲利克斯，这个时代的你帮忙藏起了皮特·佩特里，藏了五年。而我们的总统先生锲而不舍地找了皮特五年，越到后来，就越疯狂。我猜，即使皮特最后真的回去，也会被总统一声令下捆成粽子。”
“为什么？我知道的内森·佩特里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他分得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奢望！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他找皮特找到把整个世界搅得天昏地暗？！简直就像三流漫画里面的悲情反派……”
菲利克斯神情恍惚，他怎么也想不到世上有这样的男人，会为了一个人疯狂若此。
“我看，你现在也睡不着了，那我们还是启程走吧。”
“哦，好……去哪里？”
“去见这个时代的皮特，他有话要对你说。”
……
……
另一方面，中村广带着安腾传送到了德克萨斯州，汉娜的输送站。
他说明来意后，汉娜果断地拒绝了。
“不行！你知道，这不可能！”
“穿墙术、定位能力、读心术，再加上时间暂停，我们能行。你告诉我联系方式，剩下的我来谈！”
“呵”汉娜冷笑一声，拍案而起，“我在这里，是为了救助无辜者，而不是把已经摆脱一切的人拉回到这团混乱的纠纷里。中村广，当初你舍身救出那些人的时候，我们都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这不代表被你救出的人现在要站在你的立场上，去对抗整个国家的力量！”
中村广后退了几步，脸色不变：
“那么，皮特·佩特里呢？他是否愿意对抗自己的哥哥，他逃避了五年，还不够吗？”
汉娜夸张地摇摇头，神色严肃。
“给我皮特的联系方式，汉娜，剩下的我来承担。我保证，只要这一次和皮特通话，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
“是吗？救出这个时代的你又有什么意义？该来的都来了……”
“五年前的菲利克斯也在纽约城里。”中村广终于在汉娜脸上看到了动摇，“我们一直找不到菲利克斯，也不知道皮特的具体行踪——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彼此的位置。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预感，佩特里兄弟会在最近重逢。”
“……好吧，我帮你联系菲利克斯。”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五十二、五年之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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