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三、五年之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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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纽约爆炸日五周年——2012年11月8日.电视媒体正用记录片的方式回顾过去的五年间，这场爆炸带来的余波。
策划人用了“美国会记住”作为主题，播放了爆炸后救援队伍的影像、地面上的火焰尚未熄灭，身穿防护服的救火员在狼藉的地面上来回走动着……
电视画面展出了一个男人的半身照，他嚣张地抬着下巴，颇有点目中无人的架势——那是塞拉，又叫做加布里埃尔·格雷，他已经死在了五年前，却被整个国家的人记在心里。
内森·佩特里向全世界的人撒了谎，告诉他们：爆炸的人是塞拉。
为了保护皮特，塞拉成了那道挡箭牌，但这不是皮特乐意看到的。
“不喜欢看的话，就关掉吧。”
闻言，皮特转身，只见菲利克斯正从卧室中绕出来，几步跳到皮特身后的沙发上，趴在沙发背部，注意力同样落在电视报道上。
皮特半回过头，瞄着电视里的画面，微微皱着眉：“你的事忙完了？他们什么时候到？”
“如果你问的是五年前的我，大概要三个小时；如果是指现在的中村广，那么，只要你点头，他会直接瞬移过来。”
皮特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到厨房，取出一瓶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皮特，听着，我们谁也不想逼你做决定。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
“不，我需要喝一点，提提神而已。”皮特握着酒杯，转身看向菲利克斯的方向，“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都要对你，还有艾耶说声抱歉。内森做了太多事，我间接地害了更多的人……我们大概都是要下地狱了。但是，你们不一样……”
“我只是喜欢多管闲事而已。”
“那时候，我走投无路，是你们把我藏起来。内森威胁过那么多次，茉莉从来没有交出过我的位置。我欠你们。”
皮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熏了皮特的眼睛，他的脸上泛起潮红。菲利克斯从沙发上跳下来，上前按住皮特的手：“别喝了。”
“我做不到……”
“恩？”
“杰西卡劝我放手，把这些都忘掉，我做不到！”
“皮特？你昨天喝太多了。”
“那么久了，每次看到新闻里出现国土安全局，我身上的罪恶感就一分分地加重。我试了去忘记！试着摆脱，试过抗争，最后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五年！”
“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你们……”
皮特的右手搭载菲利克斯肩头：“一个月前，妈妈失踪了，内森说那是超能力者对他的报复——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冷静，皮特，冷静点！她有预知梦能力，如果有危险她会提前……”
“不！内森在逼迫我去见他！他越来越等不及了，谁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哼，我躲了五年，亏他有这个耐心了……”
“皮特，把这个喝下去。”菲利克斯递过去的是醒酒药，但皮特甩开了药片。他抬手擦了一下脸，双眼中含着泪，乌黑的眼珠好像有盈盈的光彩。
“我七岁那年，父亲带着我和内森去打猎，父亲为我相中了一头鹿，可我怎么也不敢扣扳机。那个时侯，内森抢走猎枪——子弹正中鹿脖子，‘bong——’！鲜血四溅。我一直记得内森当时兴奋的表情。”
“你是个善良的男人，你更愿意拯救人，而不是害人，这是你的闪光点。”
“但是看起来优柔寡断，不像是个男人，似乎没人管没人照顾就不行，对不对？不然内森，他……他……啧！”皮特拿酒杯底狠狠敲了下桌面，懊恼地扶额。
菲利克斯突然意识到，皮特其实醉的不厉害，他只是需要让自己感觉醉了，才能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皮特，如果内森·佩特里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我做过很多次噩梦了，每一次结局都一样。”
“那些不是预知梦，皮特，别管梦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想怎么做？”菲利克斯笨重地拖拉着皮特，按住他的手脚，把他摔在沙发上，然后拍拍手，“只要说你最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最想做的事？没有。”
“一定有的，皮特，别顾虑太多，把你烦恼的东西都抛开吧，从最自私的角度想想，你会对内森·佩特里怎么做？”
沉默，醉猫状的黑发男人瘫倒在沙发上，眼神飘渺。他的确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我先要揍他，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撩袖子干一架。等他被揍成一个猪头，我再帮他包扎……然后告诉他，他既然是我的哥哥，那么……‘无论你做过什么，作为同一对父母所出的兄弟，我总是会原谅你的。’我就这样说，不改了！菲利克斯，你觉得呢？”
“我该说你太善良，还是同情内森·佩特里喜欢的是个木头？”
“恩？说响点，听不见。”
“不，没什么……来，先把醒酒药吞了，我们得开始干正事了。”
……
……
12岁的菲利克斯与17岁的艾耶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了：
皮特·佩特里的成熟版倒在沙发上，身上弥漫着酒气，脸色通红。
17岁的菲利克斯·沃克捏着醒酒药，正哄醉鬼吞下药片。
“……回来啦？比计划提前了。”这是艾耶
“……恩。”这是无语的青年菲利克斯。
“Zzz……”这是装醉的皮特。
菲利克斯想了想，用自己糟糕的幽默感接了句：“你们……感情真好。”
集体冷场。
不多时，这个时代的中村广带着安腾出现了。夜里的纽约城还是有些冷的，菲利克斯（青年版）去房间拿了一件外套，递给了衣着单薄的安腾。
“谢谢。”
“不客气。你也很辛苦呢。”
“哈哈，还好吧！”
看安腾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五年后的安腾已经去世了。在场的知情者都不准备点破这一点，直接进入了救援行动的商讨环节。
梳着短马尾，身着黑衣，背着宝剑的五年后中村广提议：
“海地人站在内森·佩特里那一边，他会屏蔽掉能力。我们需要有人牵制他。好让皮特带着主力潜入救人。”
“兵分两路不安全。我们有个暗线——莫汉德教授。他虽然依靠政府的资助研究异能者，人却不坏。五年前的阿广没有生命危险。”艾耶提出了反对意见。“你担心的海地人其实很好解决——我们给莫汉德教授寄去了艾塞克的漫画，教授会解决他的。”
“你百分百确定？”
“艾塞克知道那是真的。”
“好吧，那就一起走。”
安腾插话：“谁一起走？”
12岁的菲利克斯眨眨眼：“反正我和你肯定要跟去的，我们还要靠阿广传送回2007年呢。”
“我们都去，没有别人。没必要把已经隐居的人再找回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皮特？”
皮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菲利克斯的意见。
“内森·佩特里在每年的爆炸纪念日，都会出席纪念仪式，发表演讲。算起来，就在一小时后的爆炸日纪念广场。我们必须掌握好这个时间差。”
“你们救人，如果内森带着军队出现，让我一个人来谈。”
“皮特，你不会放水的，对不对？你要记得自己的话啊，狠狠揍他一顿！”
“啊，我会的……他活该！”
……
……
【“我的美国同胞们，纽约同胞们，让我们都用这一刻来缅怀那些五年前离开我们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五声钟响，代表五年的伤痛。”】
内森·佩特里身着灰黑色的西装，佩一条暗色条纹的领带，站在广场的正中央，主持一年一度的纪念活动。
五声钟声敲响，世界仿佛在钟声下安静下来。
【“牺牲，是一些我们都过于熟悉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失去，都已经哀悼了的。我们都得成为战士、英雄，互相保卫，免受巨大的危险。这是一场我们都不想要的战争。”】
关押五年前中村广的市中心基地在同一时刻发出警报，整个大楼内的安保与特种部队统统行动起来，团团围住了入侵者。
出于某种哀悼，一行人全部换上了漆黑的颜色，而走在最前面的是，是一身黑色风衣的皮特·佩特里。
此时此刻，海地人、莫汉德教授和五年前的中村广一同呆在建筑物顶楼的某个隐秘房间内。昏黄的光线下，莫汉德最后一次看了看手上的漫画。这是艾塞克没有发表的部分，甚至只是线稿，没有被上色。
可是，却是那么准确和犀利，对每一场未来给出了预言。
这由不得莫汉德不信。
【“我们带着沉重的心灵加入这场战争……”】
内森·佩特里庄重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
而突袭基地的皮特一行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中村广：“我们要冻结时间吗？”
皮特：“不，我已经很多年没好好打架了。”
【“……我们知道，敌人就是我们自己。我们赢了全世界的战争。不仅是面对那些伤害我们的，还要面对贫穷，和环境作斗争……”】
一句话的时间里，中村广与皮特联手解决了所有的警卫力量。大批的受害者昏倒在底楼的大厅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艾耶背着12岁的菲利克斯，后面跟着安腾，而17岁的菲利克斯断后，六个人向顶楼而去。
中村广：“楼上的海地人会屏蔽……”
皮特：“把他解决了，另一个中村广才能转移离开这里。”
菲利克斯：“还有不到两分钟，海地人就完蛋了。要我倒计时吗？”
皮特：“你断后就行了。走！”
【“……但我们不会忘记我们所付出的代价，我们为保护公民安全所要通过的法律，从而维持我们的生活安定。我们向往的，一直都是一个和平的环境。我们期待着，某天，伤痛可以愈合，我们可以被救赎。我在此告诉你们，今天就是这一天！”】
【“……我荣耀地宣布，我们已经研发出一种治疗方式，一种改变基因密码的方法。第一批诊所会在下个月，在全世界范围内开放，而且很快，我们就可以放松管制——城市和家庭都可以重聚。我们最终可以没有恐惧地生活下去。”】
菲利克斯：“嘿，紧张吗？皮特？”
皮特：“你说呢？”
艾耶：“电梯门开后，可就是一整排的阻击抢了。”
皮特：“那么，等在那里的阻击手们注定要失望了。”
中村广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他伸手碰触每一个人，然后闭眼：空间转移！
另一边，在顶楼的后方，莫汉德已经准备好了注射药。这就是内森在演讲中宣称的，可以去除能力的药剂。
按照总统内森·佩特里的指示，被抓获的中村广（五年前）将是第一个活体实验者。
“求求你们，别啊！我要回去阻止爆炸！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别……”
莫汉德：“按住他。”
海地人上前，按住了苦苦挣扎的中村广。
莫汉德眼神闪烁着，握着针筒的手居然有些颤抖。
可是，海地人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正按照莫汉德的吩咐，压住中村广，不让他动弹。
“对不起。”
针尖刺入皮肤，莫汉德狠狠地把药剂推进人体内，坚定而决绝。
药剂生效了。
倒下的，不是中村广，而是海地人。
此刻，菲利克斯若有所觉地抬头：“海地人倒了！”
“走！”
其实，不用多说，六人立刻转移到了莫汉德与中村广所在的房间。
重逢带来的短暂喜悦后，两个中村广对话了。
“你现在立刻回去。”
“但我怎么能回到正确的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
话音未落，枪击声纷纷响起——是追击而来的阻击手们。
菲利克斯早有准备，一直操纵能力，给阻击手们的感官带来误差——子弹全部射向错误的方向。
皮特紧接着使用念动力，把入口处用家具堵了个严实。
12岁的菲利克斯拉起惊魂未定的安腾和中村广的手：“我们该走了，时间不多。”
青年菲利克斯回头看了看门口，见皮特一个人处理地游刃有余，才开口道：“五年前的我，有一件事，务必请你做到。”
“什么？”
“当五年前的皮特找到你，请你保密他的行踪时，劝他再给内森一次机会。”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时代，不论是哥哥还是弟弟，佩特里兄弟都没有这一次后悔的机会。可是你做得到。去找茶琳帮忙，皮特需要她。”
“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就这样了，再见吧！”
伴随着枪声，三个闯入未来的穿越者消失在空气中。
“喂！”艾耶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中村广，“五年前的你虽然不自信，关键时刻还是很能干的嘛！”
目送三人离开，菲利克斯转向皮特：“他们回去了呢，那么……皮特，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啊，交给我吧。”皮特说地很慢，动作却很迅速。利用穿墙术，他穿过被堵死的大门口，三两下解决了门口的武装力量。
接着，莫汉德指引着闯入者们，找到了基地内被关押的能力者。
与对外界的宣传不符，这个集中营里关押的超能力者并不多——大部分人都被转移到相隔三个州的特殊监狱。
中村广在此刻肩负起了队长的职责，带着被释放的8名能力者出逃，莫汉德也跟着走了。
现场只剩下皮特、菲利克斯以及艾耶。
皮特站在顶楼实验室的门口，眼神望向天花板：“我能感觉到，他靠近了。”
艾耶去查看了海地人的情况，然后摇了摇头：“这个针剂副作用很大，他即使醒过来，能力也废了。”
“内森·佩特里先生的王牌这下失效了啊！”菲利克斯笑着，目光落在通往天台的铁门上。
*
内森·佩特里的确在门后。
就在几分钟前，当他的演讲以“噩梦已经结束，世界已经被拯救”作为结尾，圆满结束后，一名助理匆匆跑到他身前，示意异能者集中营内出现警报。
这种程度的警报根本不需要内森亲自出马，但他还是丢下了纪念日接下来的活动。
他给身边的私人秘书递了一个眼神，很快被引到无人处。接着，内森腾空而起，飞向市中心的异能者集中营。
降落到天台上的时候，内森就感觉到不妙——海地人的屏蔽没有起效。而这，意味着整座建筑沦陷了。
（是离开，还是留下？）
这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内森苦苦搜索寻找了皮特五年，手上抓紧了一切筹码、力量，来赌皮特的现身。
（我展开了没有退路的豪赌，怎么能抛下赌注一走了之？）
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打理好身上的领口、袖口，弯腰拍拍裤腿和皮鞋，最后抬手整理好西装。
（只要你主动来见我，即使我缺了腿，我也必定爬来见你！）
迈步前向，天台的铁门一步步靠近，内森知道，门后现在只有皮特一个人。
内森开口，脚下步子不停：
“我一直后悔，五年前放过了你，让你逃走。”
还有10步，9步……3步，2步，1步。
“这些年我爬上了总统的位子，过得却一点也不愉快。那都是因为你。”
内森的手放在了门的开关处。
“我很忙，到处是工作。我全部揽下来。我的私人医师建议我多休息，不然迟早倒在工作岗位上。可我停不下来，皮特。”
“忙着抓能力者？忙着背叛你曾经的朋友？”门那一头传来久违的声音。
内森喉结动了动，放在密码盘上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我忙着工作，我不能停下来，这样就不会疯狂地想起你。想起我们度过的最美妙的两个白天和一个夜晚。我一直忘不掉你那时候的……”
“这些话已经不能影响我了，内森。实话说，即使你把那些录像扔到Youtube上也一样。”
“皮特，我不会这么做的。”内森放软了口气，“我不会这么对你。”
“那太好了！”
皮特话音刚落，内森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他的脊背撞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脆响。
接着，铁制的9cm厚门板从门框上脱落，“乒——”的一声摔在内森耳侧。
“皮特？皮特？”内森仰面倒在地上，一声一声唤着弟弟的名字。
皮特此刻笑地阴狠，从牙关里挤出了一低吼：
“我总算搞明白一件事——你欠揍！！”
……
站在顶楼的楼梯间外，菲利克斯侧耳听着远处天台上的动静——那儿不时传来几声硬物坠地的动静，令人咋舌。
艾耶在一边数着坠地声的次数，但很快厌倦了，他回头看菲利克斯：
“你觉得，他们闹成这样，该怎么收场？”
“别问已经知道结果的问题。”
艾耶勾住了金发青年，把大半体重压在他身上：“我想听你说啊，亲爱的~”
“我没空！如果你很空闲，去把安吉拉·佩特里救出来吧。”
“喂喂喂！那地方没有总统大人护航，我可不去！”
“哦，是吗？那就等着外面打完吧。今天，一切就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五十三、五年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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