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梦》秋茶子

18、跨山跨洋

　　第二天陈世全离开，第三天江南也回家了。

　　江南收到通知后就订了机票，要赶去香港跟Mandy世巡队伍彩排，订了两张机票，乔诺陪她一起去。

　　今年夏天格外的热，她只出去夜跑过一次，没跑几步就累了，返程的时候还差点被小区里骑电瓶车的学生给撞了，没撞上，但是她被吓得把脚给扭了，隐隐约约的疼。

　　这两天陈世全忙，两个人没见面，江南一直保持热络的联系，聊天框持续更新。

　　晚上睡觉前会给陈世全拨视频，两个人各忙各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世全整理资料，一沓沓的A4纸上画满设计图，然后用电脑编写出来。江南坐在钢琴前，唱歌给他听。

　　弹唱完一首轻快的英文歌后凑近手机屏幕，笑眯眯地问他好听吗。他抬头看她，勾唇笑说好听。

　　订完机票后，先跟乔诺打了声招呼，跟她说第二天下午走，回到房间后直接爬床上了。

　　好累啊——

　　趴着趴着就睡着了，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明明在睡着前还迷糊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着了，等会儿到时间了还要跟陈世全打视频呢。

　　onartxete:干嘛呢？

　　onartxete:在忙吗？

　　onartxete:方便打视频吗？

　　前两天都是江南给他打视频，她也怕会影响陈世全，因为有人会给他打电话或者打视频谈事情，所以就提前跟陈世全打了招呼，如果有急事就忙完了打给她。

　　陈世全还没洗澡，他一般都是临到要睡觉了再洗澡，免得临时有事。

　　这两天他一直就住在青蓝公寓，方便直接去学校，虽说寒暑假时间，但是高校和企业之间的合作是持续推进的，他占了一个合作社的名额，肯定也是要干事的。

　　握住手机穿过客厅，拉开阳台的推拉门。

　　很晚了，但是大学城还是灯火通明的。

　　视频通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江南还在做梦，一场唯美浪漫的梦，有山有海，前面的天是粉红色的，后面的天是亮蓝色的，不定的海水带着浪花拍打在细柔的沙滩上……

　　她喜欢远方的吵闹声，那样会觉得生命的每一时刻都是有陪伴的，被人旁观或者观赏他人，都是生命渺小片刻的证明。但是太吵了的话，她就忍受不了了，然后就醒了。

　　“喂，陈世全——”

　　江南头原本是埋在被子里的，憋得慌就偏开了，一边脸被压在下面，时间长了压红了。

　　“……睡觉了？”陈世全以为她不会接电话了，正准备从衣柜里翻睡衣。

　　“嗯，刚不小心睡着了，你在干嘛？”

　　“没干嘛，刚准备洗澡。”

　　江南愣了许久，回神细品，突然笑了，歪着脑袋点头，表情夸张，嘴巴嘟成一个小圈。

　　哦——

　　“really you know? i really really wanna have sex with you,and just,now.”(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好想和你...)

　　她笑着，两个手都并用起来，拍在脸上。又比了两个剪刀手，然后横着参差交叉在一起，来回几遍，动作大胆露骨，表情搞怪。

　　陈世全拿着衣服，刚进卫生间，突然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看向手机屏幕。

　　里面的女孩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格外认真，把他的心都看软了。

　　洗手台有水，他抽了两张纸擦干，然后把牙缸从架子上拿下来，把牙膏放进牙缸里，重量多到可以支撑一部手机。

　　江南还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手机靠在床头。

　　陈世全下午去了学校一趟，穿了运动裤和短袖，他对着洗手台上的手机笑了一下，然后一手扯住另一边的衣角，扯到头顶后另一只手升直到头顶，白色短袖就脱掉了。露出上肌理分明的身体，正值人生精力最充实的青年时期，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和皮肤上微凸起的血管都能传递力量，他天生就要比同龄男孩白，藏在衣服下很少被太阳晒到的皮肤更白，对称的两块胸肌看起来很诱人，黑色运动裤上是视觉质感强烈的六块腹肌。

　　江南眼睛都快长手机里了，直勾勾地盯着，嘴角慢慢裂开成收不回来的弧度，心脏带着呼吸系统不寻常地运动，喉咙痒没忍住咕噜地吞咽了一声，声音不小。

　　她不知道对面的陈世全能不能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但是她自己听着脸红了。

　　陈世全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那副色眯眯的样子，但是其实他自己也想入非非的，因为江南说英语的时候会无意识的细声软语的，他每次听都会先脸红一会儿，然后再细细品味，越品越心动。

　　陈世全回神，看着江南散落的头发和睡眼惺忪的样子，心脏密密麻麻地痒，像是蚂蚁在爬在咬。

　　“那你过来，这里什么都有，绝对让你爽。”

　　他说话，声音有些哑，好性感。

　　他还在笑，笑得很得意，像是知道她对他的身体很满意一样。

　　一边笑一边勾引她。

　　江南要炸了，这个贱贱的男人前两天还在对她甩脸子，是她心里有愧舍不得跟他断了联系，所以一直恬不知耻地找他，天天宝宝亲亲，各种早饭午饭晚饭夜宵的关心，还给他讲笑话，别提多舔了。好了，死男人不开心了就装死，开心了就逗逗她，没事□□两下就想让她妥协，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想妥协……

　　江南内心纠结，困在了自己那点出息的反省中，唾弃自己，又好想他，要摸摸，还想亲亲，靠了啊，他站直抬手拨弄头发的样子，天啊腹肌好带劲啊，她快看疯了。

　　陈世全保持着距离，松弛地站在手机前，找了一个最完美的角度展示身材，笑着盯江南，没等到她的后文，就歪头问了一句“嗯?”

　　江南回神，无声地骂了好几句，草草草，好帅啊，他为什么要偏头看她，还笑得跟狐狸精一样勾人。

　　“那……”江南突然失语了，就直接顺着他的话回应，一点没过脑子:“我去找你?”

　　陈世全也不脱衣服，就保持着姿势一直笑，听见她说的话笑得人都飘了:“来干嘛？来睡我?”

　　他又开始了，反反复复地问，来来回回地招惹，然后还一种他很正经的态度，反过来嫌弃江南色色的。

　　现在江南也懒得废话了，她决定了要去，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一刻，乔诺可能睡觉了，乔诺这两年总是心悸难以入眠，所以睡觉都会带耳塞戴眼罩，还会把手机静音。

　　她先试探着给妈妈发了一条信息。

　　荔枝姐:妈妈，陈世全有事找我，我出去一趟。

　　她懒得编理由了，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然后轻声地对陈世全说了一句“等着。”就把手机摔床上了。

　　站起身，从衣柜里选了一套衣服，利索地换上，重新拿起手机，乔诺没回信息，估计是睡着了，陈世全那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手机摄像头向上对着浴室的天花板，她关了视频通话拿了一个手包就出门了。

　　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两个人算是异国，一万多公里，跨山跨洋，见一面总是比较奢侈的，所以经常会打跨国视频电话。

　　手机巴掌大的屏幕，两个人恨不得钻进去脸贴脸聊，小情侣之间聊来聊去都容易聊歪，起初是陈世全不好意思，总是支支吾吾的，后来他就被江南慢慢解除封印了，在自家女朋友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骚男。

　　不过大多数时间他还是收着的，因为一般聊过线了，到最后都是他受不了。情难自禁时两个人在屏幕两头也干过不少荒唐事。

　　离得近就是好，想见面都比较简单。

　　陈世全一直是心存怨言的，他一直很后悔。他本来也可以去美国找个学校上，正好合了他爸的意，只是江南不是很愿意，她更想陈世全考虑他自己的前途爱好更多一点。

　　那个时候陈世全刚刚高中毕业，高强度的学习结束了，但他还没从忙碌的生活里脱离，还保存着高三的意识，没想到自己闲下来后会多么想江南。

　　再者，他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舔，因为几个发小都拿他是沸羊羊开玩笑，江南不知道，他也不想江南知道，他那时候觉得被说成是沸羊羊有点难以启齿。

　　所以在江南说他们以后的时间长着呢的时候，陈世全故作轻松地表明了自己对以后的看法，还有想上的学校，想学的专业。

　　江南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他的想法挺好，他们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相拥着热吻，然后陈世全就把未来规划好了。

　　江南走到别墅区外，她没有急着打车。果然，包里的手机震动，陈世全的电话打来了。

　　“喂。”江南嘴边的笑瞬间绽放。“干嘛？”

　　陈世全那头的声音带风:“真要来?”

　　“嗯，等会儿就去了，洗干净了吗？洗干净了老实点等我。”江南吩咐。

　　“……我去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