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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微醺 ...
夜半,夜色仍然浓郁,银白的月光顺着宽敞的阳台洒进屋中,在深色地板上留下方方正正一个白框框,姚思礼穿着轻薄的丝质睡裙,骑着空调被翻了个身,辗转反侧几个来回依旧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齐余这个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尤其是那双拥有着深邃眼窝的双眸以无比温和的目光看向别人,以姚思礼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这殷勤来得太突兀。
她翻身下床走到书房里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打上齐余的名字,也没什么新东西,翻了几页还是之前查到的那些,忽然灵光一闪,查起了那个齐余提到过的开发商凌峰,“白佳芃……”姚思礼手肘垫在玻璃桌面上,拄着下巴斜眸寻思着,“怎么觉着这名字有点儿熟悉……”白色荧光从电脑屏幕散出直打在她面上,她已出神良久,低声嘀咕着:“在哪儿听过呢?”
姚思礼正因为想不出个所以然打算罢休,攥在手心里的电话却夜半三更震动起来,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深感疑惑,“喂,阿文。”
“喂,姚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齐非在家里喝多了,你方不方便帮忙看一眼,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单位同事的电话打一圈了,他住在郊区实在太远了。”
电话里的阿文声音很急迫,以至于将姚思礼也带得有些急躁,她以为自己半夜困到出现幻听,这里头怎么还有齐非的事儿?“齐非?他住的地方离我家很近吗?不对,你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阿文听着也有点儿惊诧,合着齐非这小子张罗半天人家姚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索性再加把火,“齐非他为了能经常看见你就搬到你家隔壁了,就在1806,他搬家时我还去帮他搬东西呢,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1806?”姚思礼下意识摇头,等摇完了头恍然发觉是在打电话,“嘭嘭嘭”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她只好一边儿打着电话一边儿快速走到门口,电话里阿文说着什么:“说是借酒消愁,搞不好要去医院,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她无心再听,透过猫眼儿看见门外黑漆漆一片,照理说走廊是有灯的,因此多了几分警惕,直到门外那人含含糊糊念着:“姚思礼,我想你了,我想见你。”她听出那就是齐非。
姚思礼站在夜里,脑袋里短暂思考了一阵儿对阿文说:“他好着呢,还能找上门儿,你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她站在门口酝酿了好一阵儿,不知道该跟齐非说什么,但她知道这扇门今晚上肯定会被她自己打开,可当姚思礼把手放在门把手轻轻压下的时候悔意像是奔流的江河向上翻涌,1806,今早那束花是别人送给齐非的?是他曾经的某段情史?还是现在正在暧昧的人?想到这儿她像是炸开刺儿的刺猬,整个人的态度都变得有些尖锐。
见门开了半天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姚思礼冷冷说:“别装死,有胆子敲门没胆子进来?”
此时一只手从下半截门缝伸进来,还没等姚思礼蹲下,那只手重重一落,摔在地上,与门槛撞击“咣当”一声,听得让人不自觉跟着肉疼。
里头推门推不动,齐非的身子挡在门后边儿,她本就对当下的心理状态感到不太满意,可齐非偏偏不识时务,姚思礼气得踹了一脚防盗门,齐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一哆嗦,扶着瓷砖墙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她站在门口,走廊要比屋里亮,在齐非的眼里圣洁的白光下站着他的心上人,他以为是梦没有理会,直到姚思礼踹了他两脚,痛感缓缓来袭,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要睡觉死回去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她高高在上,齐非昂着头看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还有心思笑了一下,伸手拉着姚思礼的手,微微一用力,她摔在齐非的怀里,一个带着浓郁酒香的吻,除却干红的苦涩,只剩下了香甜的葡萄味儿,炙热又狂放,像是干涸龟裂的土地疯狂汲取着空气中的潮湿,可那一点点水汽哪里足够。
不论姚思礼怎么抵抗也丝毫没有效果,有种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欲要将她的一切掠夺的感觉,只能不住拍打着齐非,直到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抱着站起身,钻进1805,关门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狂风暴雨袭来前的预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姚思礼看来更像小时候买到心爱的零食,是撕开包装袋的那一刹那。
她被放在沙发上,齐非却没有跟着坐上来,而是依偎在她的脚边,坐在了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他想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但他不敢,他怕说了立刻就会被赶出去,就是这个念头,这一瞬间,强弱倒转,互换了角色,心中对爱的索求与得不到回应的伤感交缠在一起,被酒精催化,给了他重重的一拳,击碎心中的血痂。
他知道姚思礼对他只有床上的情意,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嗫嚅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滚热的面颊贴在她的腿上,抱着她,在黑夜里沉默着。
可姚思礼却全然不知道齐非的想法,只觉着他这边儿抱着她,无数次忘情吻着她,在床上说着露骨的情话,一同享受着朝阳洒在床单上,夜里相互牵着手,任她枕着他的胳膊入眠,那边儿又收着别的女人送的花儿,做着令他色变的梦,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两人的关系衬托得好生罪恶。
“姚思礼,你没有心。”喃喃呓语,他不得不承认姚思礼不爱他,她甚至不愿意多安慰他哪怕一句话。
齐非抬头,双眸黑夜里寻找,模糊看到了姚思礼蹙着眉一动不动,她不开心了吗?已经厌烦自己了吗?哪怕只是身体上的接触也开始讨厌了吗?
姚思礼就着月光定睛看着他,认真逐渐转变为不屑,她不信他真的有情,伸腿将脚搭在齐非的肩上,脚尖顺着肩膀一点点往下滑,“是又饿了?”
齐非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一路下移直到心口,火热的心脏在胸膛里“扑腾扑腾”急跳着。
姚思礼抽回腿,弯腰一手捏起齐非下巴,心想合着今天摆了这么大阵仗,演了这么场苦肉计,不过就是馋荤腥了,来求着开饭的,眯着眼将眼前人打量个遍,汗珠顺着他小麦色的皮肤向下滑,月光下显得晶莹欲滴,很是勾人。
齐非拖起她的手掌,像受伤的猫狗在人类身上偶然尝到了甜头,他开始放低姿态拼命讨好,“姚思礼,能对我好一点吗?把你对别人的关心,对客户的耐心,对路人的笑脸,分给我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吻顺着手掌向上,接着是手腕。
听着齐非的话,姚思礼淡然问出一句:“是吗?一点点就足够了?”伸出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借着月光看着他红晕自面颊蔓延至整张脸,青色的血管在脖子上高高鼓起,指腹抚摸着他的唇。
姚思礼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一如猛虎却甘愿臣服的猎物,就像无数个荒诞故事里的风流债、露水情缘,在那些个迷失自我放浪形骸的夜里,她曾含一口酒直将齐非一并送入打着极乐名号的地狱里。
她注视着这张颇为硬朗的脸,目光渐渐向下,划过一如海浪般起伏的肌肉线条,脑海里的种种画面都让她变得有些不正常,表面冷淡沉默,实际上却心知肚明,有些东西在她心中蠢蠢欲动,也在黑夜阴暗的角落里放肆癫狂,因为现如今她一闭眼都是那些场景,甚至还是动态的、循环的,以至于身临其境,从大脑传递到每一根神经,每每想起浑身为之战栗。
齐非想摇头说不够,但又不敢奢求,索性闭上眼,在咬住她的拇指关节前喑哑着嗓子说:“再多一点点。”
“哪怕做我的狗你也愿意?”姚思礼一只手突然抓住齐非黑色运动卫衣的领子向上提,忽来的窒息感让跪在地上的齐非不得不随着她的力道挺直身子,她贴在他的耳边说:“如果你愿意当我的狗,我倒是有可能给你一次机会。”
他只要占满她的空间、时间,这样就没有别人什么事儿了吧?她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只要他能努力耗尽姚思礼所有的精力就会是这场游戏唯一的胜利者,对吧?
齐非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卑微,但却无法避免隐隐生了想让姚思礼只有他一个人的想法,“只要不会有人跟我分享你,那么……我愿意。”
姚思礼心中的诧异躲在黑夜里,不敢相信似的瞥了他一眼,又重新拾回冷漠,愈发想不通齐非的脑回路,任人将尊严踩在脚底下碾碎也丝毫不敢反抗,他打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平日里开口说话更是冲得像是只斗兽场里的野兽、骄傲的公鸡、撕扯猎物的野狼,他怎么了?
理智止住了就要到嘴边的疑问,克制着仅存的善心,或许是被欲望裹挟,姚思礼面对齐非的脸无法不想入非非,征服欲和被征服欲对垒,她得承认确实因这张赏心悦目的脸和这精壮的身板儿而动心动情,以至于总想要在气势上征服他,那是一种足以让正常人感到窒息的占有欲,还有在何欢那儿受了一身伤的应激反应。
“在我们各自找到爱人之前保持着那种关系,假如有一天腻了,或者打算安定下来,关系自动解除,在对方的生活中消失。”四目相对,姚思礼看着他,齐非被勒得眼角微微泛红噙着泪,一副泫然欲泣让人心疼的模样,她微怔,缓缓松开手。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打算成家了,也不想耽误别人,所以在姚思礼看来不承诺完全是为了齐非好,假如有一天齐非玩累了,或是移情别恋,只要她退出就好了,她绝对不想再遭遇背叛,结婚离婚牵扯家庭,放又放不下,不放下又不行,更不想成为像何欢老婆那样的人,被渣男欺骗伤害,还要在大街上追打小三,到头来没人心疼。
齐非不必骗她,她不必重蹈覆辙,就算最后一拍两散,至少看起来是和局,大家都不必输得惨烈彻底。
齐非还是点了头,上帝终肯降下甘霖,他捧着姚思礼的脸,贪恋着熟悉的味道,托着她从沙发挪到跟前,天使撞进怀中,他用双臂锁住她,摩挲着她的长发爱不释手。
请多爱我一点点,我会把我的心都掏给你,无论你想我是什么,希望我成为什么,我都会答应。
他把想说的话藏在这个吻里,一直以为想要更多,却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不值钱,这么多天梦寐以求的不过是姚思礼的一个吻而已,想到这儿心中一坠,忍着难受闭上眼睛,试图在这吻里找寻出一丁点儿姚思礼爱他的证据。
他的手被姚思礼扯下,接着用力一推,齐非的背重重跌在地上,好在还有地毯护着。
姚思礼一手撑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睛像是夜里微微散着荧光的宝石,啃咬够了,离着些距离轻抿着唇以一种十分不解的表情看着齐非氤氲着雾气的双眸,她想再狠一点,让齐非觉得跟她待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索性牵制住他的手腕,很用力掐着,可他却先是任由着姚思礼掐,半晌慢慢化开她的力气,试图解开她心里的结,最后十指相扣。
她尽力压制着心跳,恨不得拿一双手给心脏捂住,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心跳声,否则在这静谧的夜里实在太过于明显,免得被戳破了伪装。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姚思礼在心里拧巴,跟自己较了半天劲,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儿吵了半天,一边儿想着这只是成年人解放天性的方式,单纯的生理契合,不用负责、不必替别人考虑,有什么好犹豫的?另一边儿却在想齐非不是何欢,有什么理由把何欢犯下的错记在齐非头上?这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惩罚自己,别太过分了!
她慢慢撒开了齐非的手,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顺着额头向后捋着长发,自顾自起身回到主卧室,想要寻求一个人的冷静,临走前她跟齐非说:“客卧有床,别因为喝酒孤零零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至少能帮你叫到一台去殡仪馆的车。”话语里夹枪带棒,“嘭”一声关上房门。
齐非依旧没有动,翻了个身像是个虾米似的缩在逼仄的空间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半长不短的黑发贴在额前,只是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湿漉漉的。
苦涩一如涨潮的海水般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不由想起十六岁时给齐余打的那通电话,他披麻戴孝抱着爷爷奶奶的遗像一个人灵堂里守了四天三夜,夜里他躺在塑胶椅子上,不断有去世的人被送到殡仪馆的院子里,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哭声绕着他转,好似随时都要捏住他的咽喉。
齐非悲痛欲绝,夜里又有些害怕,他想爸妈,也想哥哥。
“哥,你回来吧,我想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
“对不起,齐非。”
“真的,哥,我求你了,求求你,我会听话,以后都会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能回来,哪怕只是见你一面,你再走也可以的,好不好……”
“我……对不起,真的不行。”
“齐余,我在你们心里就是个要赶紧甩掉的累赘是吗?爸妈骗我,你也不要我,既然如此他们当初为什么还要生我?为什么不生了我就掐死我?或者扔在雪地里冻死?!我打扰到你们一家了是吗?!”
“齐非,你听话……”
“别再假惺惺装作关心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齐余,我恨你!”
冬夜的寒风吹得铝合金拉窗呼呼响,他躲在黑暗的小屋里,盖着一件又脏又旧的军大衣,咬着拇指不敢吭声瑟瑟发抖,夜里的香火不能断,他一个人半梦半醒,等到了最后一天昏昏欲睡,下了棺盖了土,差一点从山上滚下来。
姚思礼,你可怜可怜我吧……求你。
第二天清晨,姚思礼头疼得要命,像是有人把手伸进了脑袋里揪扯她的哪一根儿神经,只要一焦虑她就会这样,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没什么问题。
睁开眼,阳光照在朱顶红油绿的叶子上,她觉着肚子上一沉,背后火热,像是小时候在家里睡的火炕,那时候她总喜欢把自己塞进叠好的被子里,既软和又温暖,齐非的脸埋在了姚思礼的后颈,呼吸很有规律。
姚思礼垂眸看了看,精壮的手臂能清晰看见青色的血管脉络,她拿指尖轻轻在上面触了触,像是按到了齐非的开关,他把胳膊又收紧了些,有种小动物睡着了之后被摸了爪子下意识往回收了收的错觉。
姚思礼记得闹钟差不多快响了,缩着身子从他的臂弯中钻出来,拿着手机,提着拖鞋,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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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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