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女子要学医》木木吉

102、终章

　　皇宫中发生的事玉洁自不知晓，见沈端怿与林向诚都没这个意向，她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那没看过的下册医书了。

　　林向诚得了图纸，速度极快，天尚未完全黑下来，他手中的样品便完成了。

　　且效果远远超出玉洁的预期，灌满药水后，能喷出十步远，三人左右的范围。

　　有如此利器，他们或许可以兵不血刃地夺下江南。

　　有了样品，林向诚带着工部的人马不停蹄地赶制一批成品出来，有些手巧的士兵，也跟着他们一起做。

　　到了出发前，已做出数百之多了，各自分发下去，解柔立与刘瑞便分别整队，分别从北门及西门强攻入城了。

　　玉洁跟着刘瑞。

　　林向诚不放心她去前线，想拦着她，玉洁拒绝了：“父亲，我得去看着，若有什么情况，才能及时调整。”

　　刘瑞亦道：“林大人放心，我会保护好元夕的。”

　　林向诚愁眉苦脸地送走了他们，虽然身体极度疲惫，这怎么也不愿去休息。

　　情况比玉洁想得更为顺利，在有解药的军队面前，行尸与尸体也没什么两样。

　　清无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似乎笃定玉洁研制不出解药，哪怕已被活捉到刘瑞与玉洁面前，他仍是不愿相信。

　　玉洁扫了他一眼，不出意料的愤恨不甘的表情，她毫无兴趣地移开眼，看向被押着离开的承业寺的和尚们。

　　“你运气挺好的。”忽然，清无说道。

　　刘瑞顿时眼神一寒。

　　玉洁倒是没注意，她看到了许多陷入昏睡的平民，心下一松，便想朝那儿走过去。

　　“林玉洁！你可敢与我光明正大地比试一次？”清无被无事后极为不甘，见她要走，更是喊了出来。

　　玉洁疑惑转头，便看到刘瑞的剑已横在清无的脖颈处，有血已顺着剑锋流下。

　　清无却是视若无睹，目光只死死盯着玉洁，玉洁只顾着拉开刘瑞，仍然没搭理他。

　　他顿时有些气不过来，喘着粗气道：“你赢了，我就告诉你那些太医现在在哪，否则，你们别想找到他们！”

　　玉洁悠悠道：“光明正大比一场，看来，你自己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用了些歪门邪道啊！”

　　“用尽手段你都输了，居然觉得光明正大地比你还能赢，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从你将无辜之人拉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比试医术的资格了。”

　　“医界以你为耻。”玉洁一字一句道。

　　清无的眼睛红的似要滴血，不断喃喃道：“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是是是，我都是运气好，而你，运气不好靠实力输给我的。”玉洁忍不住讽刺道。

　　清无未料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后昏了过去。

　　玉洁一跳，连忙过去检查清无的情况，还好，她没有把这个重要罪犯给气死，清无只是昏迷了过去。

　　刘瑞眼中带着笑意，让侍卫将人带下去看守起来：“我以为你不擅长这些口舌纷争。”

　　玉洁一边指挥着官兵们熬药，一边回道：“我是不喜这些，但是怎么会全然不会？你与阿晗可是给我做足了榜样。”

　　刘瑞闻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没有旁人听见。

　　而玉洁听到了些动静，看向来人，顿觉惊醒：“阿晗，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驻守岭南的明安郡主：“皇上让岭南调兵协助，我便领军来了，路上找着了几个人，说他们是太医。”

　　明安郡主让侍卫将几个伤痕累累的人带了过来，果然是派来江南后不知所踪的太医们。

　　从他们的口中玉洁等人才完整地得知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原来，一开始太医开的药的确有用，虽说出现红痕，但太医们只以为是后遗症。

　　直到突然之间，出现红痕的人恍若变异，袭击了几位太医及府衙，幕后之人才现出了真面目，竟是一群和尚。

　　只是这时，借着行尸之力，且江南驻军中亦开始出现昏睡不醒的现象，他们节节败退，太医们被人带到一处隐秘之地关押了起来，而江南及周围村落的百姓，则彻底落入清无手中。

　　好在，除了最开始一批中了蛊毒之人，后头的那些人尚且能救回来，玉洁风风火火地指挥起军队帮着她一起忙活。

　　善后之事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解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一呆，便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遭遇大难的江南才总算多了些生气，人们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

　　清无等主谋早已被押送入了京城，尽数抄斩。

　　受清无等僧人作恶的影响，皇帝下令加强了对各地寺庙的管理，规模太小的寺庙直接与其他寺庙合并，减少管理难度。

　　玉华寺虽提前与清无断绝了关系，却也未能避免受到波及，不过也是，所有寺庙都受到影响了，玉华寺未被额外追究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江南的事了了，玉洁即将随着解柔立与刘瑞返回京城，临行前，去看望了贺大夫。

　　“县主又立一大功，真是可喜可贺，草民在此先恭贺县主了。”双方先是客套了一番。

　　随后玉洁才步入正题：“此次归京，我想像皇上寻得恩准，在江南创办一所女子医校，培育女医，贺大夫可有兴趣加入？”

　　贺大夫显然有些没有预料到此事，只是听了玉洁的话，心中难免也心潮澎湃起来，客套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说出口的，不过寥寥数语。

　　“你若来了，我定尽我所能帮你。”

　　回程的路上，刘瑞忍不住问玉洁：“为何一定要在江南办医校？”

　　此事自然是玉洁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一来江南作为经商口岸，风气比京城开放的多，百姓们不会视女子医校为妖孽。

　　二来玉洁才救下了江南的百姓，百姓们对她有着神一般的信仰，更方便她行动。

　　三来嘛……

　　“许多孩子都没了父母亲人，我若能来此开办医校，她们的将来也不愁了。”玉洁低声道。

　　刘瑞沉默许久，最后道：“我知道了。”

　　“你呢？这一趟你功劳不小，可有想好要什么赏赐？”玉洁笑着问，皇帝高兴起来自然是你说什么给什么的，可若是说的不恰当了，日后皇帝想起来，心中同样是根刺。

　　刘瑞显然陷入了沉思，半晌，他定定看向玉洁，似乎想要开口，叫突然落在甲板上的鸟儿一惊，他又不说话了。

　　玉洁等得心急，正要开口询问，便听他道：“我……再去想想。”

　　说完，快步离开了。

　　被丢下的玉洁直皱眉，心里有些不悦，明明就是想到了，偏偏不告诉她，也不知心里憋了什么坏主意。

　　彼此心中都存了事，一直到下船之日，两人都没再私下交谈过了。

　　一下船，玉洁便得了个让她惊讶至极的消息：“皇上下旨，为哥哥和苏大姑娘赐了婚？”

　　她都放弃这事了，结果一回来，这事怎么成了？她没和除了沈端怿以外的任何人提过这件事，莫非……是沈端怿去求的情？

　　可是，就算如此也该是沈皇后赐婚，皇上亲自下旨，这是何意？

　　来接林向诚的林府下人连连点头，道：“正是，府上刚出了热孝，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

　　竟是这么着急？玉洁直拧眉，林向诚亦是十分不解，他不喜苏家这个亲家，只是再不满意，圣旨已是供奉在祠堂里了，更改不得的。

　　因此，他只问道：“可确定了婚期？”

　　那小厮摇摇头：“老爷，大爷未出孝期，如今也才合了八字，连小定都未过呢！”

　　林向诚有些尴尬，林向谏离世时他不在京城，后来听玉洁说过些情况，便是与这个幼弟有些感情，却也被他这些年的荒唐事给折腾没了，再加上又不在府中，他一时间没想起这事。

　　“府上其他人可安好？”林向诚问道。

　　小厮回道：“回老爷，都安好，”见玉洁亦看着自己，小厮连忙补充道，“大爷与三姑娘都已恢复如初了。”

　　晓得家中无碍，玉洁便也暂且放下了心，与林向诚告别后，径直入宫，去禀报江南之事。

　　皇帝果然龙颜大悦，问几人想要什么赏赐，玉洁如实说了后，皇帝果然一口答应下来，而让玉洁感到意外的是，刘瑞想要的赏赐，竟是想成为驻守江南的江南。

　　这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当刘瑞是被打发了呢。

　　皇帝并未直接同意，只说要在考虑，并让刘瑞送玉洁回府。

　　“为什么想驻守江南？”路上，玉洁忍不住问道。

　　刘瑞沉默许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沉默地最后成了玉洁。

　　而说出这句话时，刘瑞心中陡然一轻，很快，又开始紧张地期待玉洁的回答来。

　　而玉洁心乱如麻，眼瞅着林府越来越近了，玉洁狠了很心，直言道：“世子有自己的锦绣前程，你的路你拋不下，我也舍不掉我的路，世子何必强求？”

　　眼见着刘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玉洁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她缓和了语气道：“世子，趁皇上还未下旨，留在京城不好吗？你的路上，不该有我的。”

　　林府大门近在眼前，玉洁咬了咬牙，不再看刘瑞，策马小跑着进了府。

　　三日后，皇帝的圣旨又一次来到了林府，封玉洁为华安郡主，在京中赐了一座宅院作为她的府邸，率军驰援江南的明安郡主亦得了一座府邸，两人毗邻而居。

　　不过，两人暂时都住不了，明安郡主仍驻守岭南，抵御外族，而玉洁，即将启程江南，为第一所女子医校的创办进行准备工作。

　　皇帝将这所医校定性为官方医校，专门为宫中嫔妃培养女医。

　　三日后，玉洁带着应扶摇，苏婙让人送来的两册医书，及几个丫鬟仆从，前往城南渡口乘船。

　　“元夕。”

　　玉洁愕然回头，却看见刘瑞仍出现在了这艘前往江南的船上。

　　“我还是想去江南，那是我父王母妃曾经长住的地方，我也想在那里呆着。”

　　“……”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玉洁转身。

　　刘瑞亦跟了上去，共同前往同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