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能说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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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寒感觉天旋地转，腰间的手将他安全地环住，他没有安下心来就这么昏睡过去，盛寒努力睁开眼睛，可只能半眯着，颧骨处传来肿痛，一只陌生的手擦了擦他眼前的血迹。
“没事了。”很温柔的声音，在潮湿肮脏的空气中划出一条口子将盛寒的思绪拉回。
盛寒虽被打得神志不清，但他还没聋，还没失忆。
他还是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流涌上心头。
眼前的人回过头，对着后面的人说：“住手。”
男人想趁他们少年背过身偷袭他的头，少年并没有松开盛寒的腰，反而抓得更紧了，好像生怕失去，他单手控制住男人。
“我靠，真他妈......”男人的手肘被扭了接近九十度，疼得哇哇乱叫，“你个兔崽子，等着吧你。”
少年更用力了，恰好露出了清晰的脸庞。
盛寒看到了被暖黄的灯光映衬下的侧脸，很快的那张侧脸转向他，那双眼睛。
视线在一瞬间碰撞，
是夏以霖。
夏以霖之前微长到眼睛的头发剃了不少，现在最多比寸头长一点，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了，盛寒不敢相信夏以霖会出现，一切都那么碰巧，巧得像他的幻觉，但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真实。
夏以霖有意避开盛寒直白的视线，从盛寒的角度看来，他眼底是无尽的冷漠。夏以霖微微拧起眉，眯着眼睛看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别再骚扰他，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盛寒感到腰上那双温暖的手松开了，他被带动着靠在了一旁的墙边，他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夏以霖，身形消瘦了一圈，尽管手已经开始微颤，他还是死死地按住男人。
夏以霖一脚踢在了男人背上，男人毫无还手之力，身旁的小弟早跑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操，老子他妈养了一群废物。”
男人说完刚好对上夏以霖充满杀气的眼神：“我告诉你小伙子。”
他指了指盛寒，“尤其是你盛......寒，宴哥不会放过你的。”男人厌恶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瘸一拐走了。
消失在黑夜中，盛寒胸口一松。
现在依旧很晚，他忍着疼痛站起来，但腿脚依旧软了一下。手臂上不知道怎么出现很多伤痕，全身上下都是紫一片，青一片，他小幅度地摇摇头，连他自己都惨不忍睹。
盛寒感觉身体快要散架，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脑子乱，身体痛。
真是跟在鬼门关走一趟差不多了。
盛寒这么想着，恍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夏以霖轻轻揽过盛寒的肩膀，将他拥入怀里，盛寒能闻到夏以霖衣服上清爽的沐浴露味，但其中参杂了血腥的铁锈味。
他眨了眨眼，看清夏以霖穿的是八中的校服，耳垂上的耳钉没有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有很多想问出口，但略有冷风拂过的夜晚就这么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让盛寒有点依赖，他松开了紧促的眉毛，半眯着眼睛在夏以霖身上休息了会儿。
夏以霖什么也没说，他很温柔地摸了摸盛寒的头发，很柔顺。
但盛寒却觉得他说了什么，因为他能很清晰地听到夏以霖的心跳，很快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节奏跳。
就在这短短的三十几秒里，世界静得只有他们两个。
盛寒感觉脖颈处烫得不像话，他稍稍与夏以霖保持了点距离：“那个......”
他有点僵硬，正想说点什么。
夏以霖开始帮他检查伤势，一直紧缩着眉头，叹了口气：“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盛寒看着夏以霖的指尖略过他的伤口，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了他，两人大概三四个月没有肢体接触了，突然清醒感受着夏以霖的抚摸，盛寒身体如触电般抖了抖。
夏以霖好像笑了笑，抬手擦了擦盛寒额头上的汗：“吓到了？这副模样不像之前的盛同桌了。”
“谢谢你。”盛寒控制不住自己持续上升的体温，他瞥了一眼夏以霖，恰巧看见了夏以霖手臂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果然带了刀，“我看你手臂受伤了，你赶紧回去消毒吧，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家处理就好。”
夏以霖好像皱了下眉，盛寒也看不太清，他还是不太敢直视夏以霖的双眼。
“谢我什么？”夏以霖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话。
盛寒回想起刚刚自己面对那几个男人的绝望，当他看到夏以霖出现时，当时的内心他无法形容，就像梦成真一般。
他柔和道：“谢谢你救了我。”
盛寒能感觉到眼前夏以霖很陌生也很熟悉，但不管是哪个夏以霖，他都很感激他。
“不用谢，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夏以霖爽快地说。
盛寒感觉手腕被抓起，他用另一只手掰开了夏以霖紧握的手：“不用了我家有医药箱，自己消毒一下就好了，我现在走路不方便不太好去医院，要是耽误你治疗怎么办。”
说完，盛寒转头想走。夏以霖再次抓起他的手，很轻很轻地将盛寒的手搭在了自己手上的手臂上，盛寒能感受到鲜血流下，夏以霖看着盛寒惊恐的表情，勾起了嘴角，低头靠近盛寒，试探性地问：“那我受伤了，你能带我去你家处理吗？”
盛寒刚想说自己家怎么能和医院比，可夏以霖没等他开口拒绝，委屈道：“盛寒，疼。”
盛寒也不好拒绝，被刀狠狠刮了几道口子的感觉肯定不太好，可惜自己也不太好，他走出一步，脚就传来酸痛。夏以霖见状扶了下盛寒，那双大手摩挲在盛寒腰间，轻声道：“我看你比我伤得还严重，慢点。”
盛寒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搀扶着回了家。
所幸盛寒家挺近的，盛寒看了眼手表，接近三点半。
他叹了口气，看来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明天是上不了学了，好在今天是星期四，上完明天就放假了......
但盛寒还是感觉很可惜。
盛寒家在很隐秘的居民楼里，那里连路灯也没有，夏以霖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走着，脚下时常会踩到些野花野草。
盛寒无奈只能扯住夏以霖的衣角，为他引路。他也没空去想像夏以霖这样的大少爷会不会嫌弃他家，或者嘲笑他穷了吧唧的，对于盛寒来说家就不能仅仅是一间房间......
对，所以他家也不能叫家，毫无人情味。
夏以霖依旧沉默着，他跟着盛寒踏进漆黑的走廊里，他听见一声有点刺耳的门锁声，门开了。
“你先进去吧，灯在左手边。”盛寒一边拖鞋，一边说着。
“有我的鞋吗？”夏以霖没有踏进去，他正准备拖鞋。
盛寒从鞋架底下拿出一对已经落灰的拖鞋，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低声道：“不换也没什么关系的，可以直接踩进去的。”
夏以霖没说话，换好拖鞋走进去。
灯亮了。
盛寒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回家里，他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小，但也被盛寒打理的挺精致干净的。
盛寒没多管夏以霖，他走向房间翻找医疗箱。
夏以霖也没闲着，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空，但夏以霖看到了一张保护得很好的照片，上面是小时候的盛寒和他的父母。
“你自己消毒一下吧。”盛寒拿着医疗箱走了出来，他没有看夏以霖，只是把手中的纱布和消毒用品递给夏以霖。
夏以霖收回视线，落在盛寒身上：“谢谢。”
“嗯。”盛寒抬眸快速地看了夏以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夏以霖对视，恐怕是因为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太狼狈了，在夏以霖面前露出了柔弱的一面，这让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清理伤口。
“盛寒。”夏以霖见他不看自己一眼，连着叹气说，“我的手好像抬不起来，你能帮我吗？”
盛寒慢慢地抬起头，伤口传来刺痛：“你不是说我伤得比较重吗？”
夏以霖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拉过盛寒在自己身边坐下，弱弱地说：“盛寒，真的很疼。”
盛寒看不得夏以霖示弱的模样，太恐怖了，他拗不过，不情不愿地用棉签给夏以霖的伤口消毒，就是动作不太温柔。
夏以霖疼得“嘶”了一下，随即立马握住盛寒的手：“能轻一点嘛，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盛寒眼神飘忽，他当然知道夏以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就在刚刚他才恍然置身于夏以霖时隔几个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回忆里，抽脱不开身。
夏以霖看出了盛寒的走神，他将盛寒的手放到盛寒的大腿上，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盛同桌，是有什么想问吗？”
盛寒愣了会儿神，问什么？问你为什么消失了几个月，问你为什么突然而又那么恰好出现在今晚，问你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盛寒问不出口，他知道他和夏以霖并没有那么熟，比不熟更上一个层次的是自己讨厌过夏以霖。
即便今晚过后，自己可能就不会了。
夏以霖看盛寒犹豫不决的表情，托起下巴看着他：“那我问你一个吧。”
盛寒不明所以地听着夏以霖的话，他的视线落回自己手中沾满血污的棉签上，很缓慢地点了个头。
“宴哥是谁？”
夏以霖靠躺在沙发上，很硬并不是很舒服。
盛寒没有立马回答，他联系不到夏以霖说起周清宴的逻辑。
“还有。”夏以霖也没在意盛寒是否回答，这个问题他问得有点严肃。
“你是不是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