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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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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海风如冷冽的刀刃在甲板上切割出清晰的纹路,爱丽丝在贸易航线上继续前行。最初的几晚,她被航行的繁忙与操心的事务困住,疲惫而匆忙地睡去,内心虽隐隐惦记着仙境和塔兰特,却未曾分神。几天后,当日复一日的航行节奏逐渐稳定,她发现夜晚安静时,那份思念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尤其在她独自一人坐在船长室时,寂寞更显得深沉。
她渐渐意识到,每当她关上眼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塔兰特的面容、他温柔而带着几分顽皮的微笑,那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几乎每个夜晚,她都盼望着在梦中回到仙境,甚至想着如果能在梦里感受他的温暖怀抱,或听到他的低语,哪怕只是瞬间,她也会满足。然而,无论她如何想象,那扇通往仙境的梦之门始终没有打开。于是她在寂静的夜里独自看着天际,默默计算着仙境此刻的时间,猜测塔兰特是否也在夜里凝望她所在的方向。
而在仙境的塔兰特,情况也并无不同。每到夜晚,孤独与无眠便如影随形,他的心犹如被抽空的房间,充满了难以填补的空虚。塔兰特沉默地坐在灯火昏黄的工作台前,反复地裁剪布料、缝制帽子,只是想借手中忙碌来抵挡那一层层涌来的孤寂。他日渐瘦削,眼神中时常带着一丝隐隐的哀愁。到了下午,他总会在茶会上短暂地打盹,那时的他神情疲惫,却无法完全入睡。大家早已看穿他的心事,茶会的朋友们轻声细语地维持着氛围,仿佛怕惊扰了他那潜藏的梦境。
终于,有一天清晨,塔兰特在皇宫连夜赶制帽子,满眼布满血丝。他出神地望着手中未完成的帽子,内心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天边的星光即将消隐,他的双手渐渐停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他离开了皇宫,走向了通往仙境之眼的那条路。这个家曾是他们共同的避风港,而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他始终不敢轻易回来,生怕触碰到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他推开家门,清冷的秋夜空气迎面扑来,带着几分露水的寒意。他坐在窗边,仰头望向夜空,深邃而寂静的天幕中,星星微微颤动,像极了他无法言说的思念。就在此时,身后的镜子突然轻轻转动起来,泛起微弱的光芒,涟漪如水波般荡漾开去。
塔兰特回头望向镜子,心中莫名一震。他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被那股奇异的魔力驱使,他一步步走近镜子,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召唤着他。凝视着那片流动的光影,塔兰特的内心燃起希望——也许,这一次,他能再见到她,或至少踏入她的世界,靠近她的身影。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深吸一口气,轻轻伸出手,一步一步走进镜中,那微光映在他脸上,带着温柔却坚定的召唤。
同时,爱丽丝正结束了繁忙的一天,站在甲板上,深深吸入夜晚清新的海风。夜空星河闪耀,宛若仙境。她喃喃自语,想着塔兰特此刻是否也在凝望同一片星空:“Tarrant, what are you doing now?(塔兰特,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忽然,她的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Walking towards my captain.(在走向我的船长。)”她猛然转身,手已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匕首,但眼前那戴着高顶帽的身影、那双绿得深邃的眼睛却让她怔住了。
她不敢相信,直到那人一步步走近,带着属于他特有的苏格兰茶香气息。
“Is it really you?(真的是你?)”爱丽丝的声音微微颤抖,手摸上他那熟悉的面庞,感受着他的轮廓。
塔兰特的眼中顿时盈满泪水,低声笑道:“Yes, my Alice. How do you feel like you're at the edge of a waterfall for the first time, yet you're pulling out your sword at each other?(是的,我的爱丽丝。怎么感觉你像第一次在瀑布边,竟又拔刀相向?)”
爱丽丝哽咽着笑了,“I was planning to go back tonight……(今晚本来我想回去……)”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仿佛怕他消失般紧紧抱住他。他也回抱着她,低声道:“But I can't wait any longer, the mirror is urging me to come find you.(但我实在等不下去,镜子都在催促我来找你。)”
她抽噎着笑出声:“Can you also shuttle freely now?(你也可以自由穿梭了吗?)”
塔兰特意味深长地摇头:“Who knows? Perhaps I should stay here forever, accompanying you.(这谁知道呢?也许我就该永远待在这里,陪着你。)”
爱丽丝眯起眼,像个狡黠的柴郡猫,俏皮地反问:“What should we do then?(那可如何是好?)”
塔兰特忽然严肃,微微低下头注视她的脸庞,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嘴唇:“Something is missing.(少了点什么。)”
爱丽丝摸了摸脸,不解地问:“What is missing?(少了什么?)”他微微一笑,将她拉近,轻声回答:“Missing my kiss.(少了我的吻。)”
在甲板上,两人深情地拥吻,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船员们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悄悄地探头张望,看到拥吻的他们忍不住小声议论:“Is this the captain?(这是船长?)”
“I didn't expect her to be so infatuated, it seems that this person is really extraordinary.(没想到她会如此钟情,看来这位可真是不一般。)”
夜晚,他们挤在单人床上,盖着一条被子,身心紧紧相依,仿佛这样就能将分隔的时光弥补殆尽。爱丽丝闻着塔兰特熟悉的茶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幸福。她心中某个隐隐的空缺终于填满,沉入温柔的梦境。
第二天清晨,爱丽丝领着塔兰特参观“奇迹号”。塔兰特听到这个名字便会心一笑——“wonder”,多么熟悉,而这奇迹便是他的爱丽丝。
船员们好奇地聚集过来,爱丽丝笑着介绍道:“Ladies and gentlemen, we have added a special crew member to our ship, the Royal Hatter of Marmoreal, Tarant Hightopp.(诸位,我们的船上新增一名特别船员,marmoreal的皇家帽匠,塔兰特·海托普。)”塔兰特向大家微笑,痴痴地望着爱丽丝的神情让船员们纷纷会意:昨夜见到的那个家伙果然与众不同!
靠岸后,爱丽丝带他游览现实世界。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时不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对一切事物充满探究的神情,她忍不住笑了——塔兰特在她身边,不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感到无比安心与快乐。两人拜访皇室时,塔兰特的古怪模样与浓烈的苏格兰风格使他在庄严的宫廷中尤显特别,甚至令国王一时怔住,随后干咳一声掩饰住诧异。爱丽丝还带他去酒馆,想让他尝试这里的美酒,然而塔兰特抿了几口后便遗憾地说:“Hmm... tea tastes better.(嗯……还是茶好喝些。)”爱丽丝哈哈大笑,搂着他的肩膀道:“Next time, I'll treat you to tea!(那下次就请你喝茶!)”
夜晚,他们在船舱中共用一个木桶泡脚。冷秋的夜里,这些简陋的安排非但没让他们感到不便,反而更添温馨。两人紧紧依偎,耳语中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与热爱,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凝固,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心中祈愿这样的温暖永远延续,跨越这世间的一切距离与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