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超蝙]你好，肯特先生》Zmoore

7、第 7 章

　　Chapter 07.

　　克拉克清楚地意识到，布鲁斯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对他的考虑。

　　正常来说，早上七点根本不是布鲁斯的起床时间，除非那天行程被安排得很满，例如韦恩集团开早会，他需要面对十个以上的董事会成员，不然布鲁斯绝不会在七点的时候向克拉克说“早安”。

　　当然，克拉克也很少能在早上七点彻底清醒过来。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和年轻时大有不同，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补充缺失的向导素——不过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早起对于他俩来说，暂时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克拉克还在打哈欠呢，他努力让眼睛睁开，看向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布鲁斯。

　　“我昨晚抽时间做了一份作息表，”布鲁斯右手抖开一张白纸，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好所有的时间，“从今天开始，我会陪你一起按照这个时间去生活，克拉克，你的生活需要变得规律起来，这样才能有助于你的身体健康。”

　　克拉克从他手里接过这份“作息时间表”，上面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每一个小时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布鲁斯：“你昨晚做的？”

　　布鲁斯点点头。

　　“嗯……”克拉克虽然很想问他是否科学，但他不想浪费这份好意，更何况，布鲁斯还陪他一起呢！

　　于是两个人早上七点准时起床，七点半出门绕着庄园慢跑三圈，八点十五准时回屋享用早餐，九点到十一点是克拉克独享的私人阅读时间。

　　之前克拉克会选择去后花园看书，但有了布鲁斯的陪伴之后，他决定还是在书房进行——因为——克拉克抬起头看向本来靠在沙发上看书的布鲁斯。

　　阔佬已经毫无形象地将书摊开放在脸上，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唉……克拉克摇摇头，没办法，无论是早起还是看书，对于布鲁斯来说，似乎要比让他去开会还要厌烦。但是这并不代表布鲁斯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克拉克手里的这本书上有着不少特殊笔迹，虽然他看不懂，但他知道这肯定是布鲁斯留下来的。

　　因为这里每本书，基本有这样的备注和笔记。也就是说，书房里所有的书，布鲁斯全部都看过，而且还认真地标注过。所以，他想睡就睡吧，克拉克想到这里便继续埋头看书，直到早上的时间慢慢过去。

　　“打扰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管家推门进来首先就看到布鲁斯躺在那里睡觉，他只是微微一皱眉，却什么都没说走到克拉克面前，“肯特老爷，中午饭您是准备在这里用还是去餐厅呢？”

　　“啊，已经中午了？”克拉克下意识看了看表，快到十二点了，他冲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去餐厅吃吧……顺便叫上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转身看了一眼被声音惊醒、正从沙发上坐起来的老爷，“布鲁斯老爷，需要我下午将沙发换成双人的吗？我想那样更方便您睡觉。”

　　“我没睡着……”布鲁斯将双臂放在腿上，又将额头顶在胳膊上，他的样子显得有些困倦，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睡着的样子，“……算了，先去吃饭吧。”

　　中午用餐的时候克拉克难得安静下来，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物上，但布鲁斯却敏感地发现他其实一直在关注自己。

　　布鲁斯放下手里的刀叉，他拿起手帕优雅地擦擦嘴，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他才看向克拉克，“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克拉克摇摇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想说，你没必要陪我……我自己也可以实施作息时间表……”他放下手里的刀叉，“布鲁斯，我发现你好像很累，你需要休息……”

　　“我是你的监督向导，所以我认为自己有义务陪着你，”布鲁斯说，“……在你需要‘向导素’的时候，我可以及时为你提供……”

　　果然是因为这样，克拉克皱起眉，他猜测到布鲁斯最近状态疲惫是和自己有关，也猜测到是自己对向导素需求量太高，以至于提供速度跟不上需求速度——

　　布鲁斯对他的责任心很强，强到只要克拉克稍微有一丝拒绝，他就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所以克拉克不敢直接对他说，他也完全能看得出来，布鲁斯全是为了自己。

　　既然这样，克拉克决定不再拒绝布鲁斯的好意，他会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补足对向导素的需求——那就是睡眠。

　　布鲁斯为他制定的计划中，本来并没有午睡的时间，但在克拉克的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在上面加上一个半小时的午休——这样就可以了，克拉克想，早上七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午休，充足的睡眠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合适。

　　毕竟他不能总是让布鲁斯为自己付出。

　　没过多久，布鲁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付诸行动。

　　“布、布鲁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克拉克为自己小计谋得逞而洋洋得意的第五天时，他发现布鲁斯抱着被子出现在屋子里。

　　“陪你睡觉啊，”布鲁斯很自然地爬上他的床，又拍着另外一边冲克拉克说，“别愣着了，快来啊！”

　　“不是，等一下，”克拉克甚至向后面退了两步，“……你就这么爬上去了？”

　　布鲁斯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和我睡觉吗？”这话一出来，他就看到克拉克的脸慢慢地变红，布鲁斯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他无奈地叹口气，“就只是普通的睡觉，克拉克。”

　　“我、我只是觉得……”克拉克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他还傻笑两声，今天布鲁斯好主动，他好喜欢，“我们在没确定关系之前，这样不好吧……”

　　他果然在想那种事！布鲁斯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弧度，也难怪克拉克会往歪处想，一个哨兵一个向导，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会不会擦枪走火——但这些，对于布鲁斯来说，都不算事。

　　“我知道你最近在想什么，”布鲁斯说，“也很高兴你在为我着想，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同时入睡的话，你对向导素的需求可能就没有清醒时候那么强……所以，这或许是一种办法，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克拉克抬头看向他，布鲁斯说得很诚恳，他顿时对刚才脑海里飘出来的奇怪念头感到羞耻，布鲁斯却觉得没什么，“别害羞，小伙子，一个哨兵确实很难拒绝一个心仪向导的邀请，对吗？克拉克。”

　　这是克拉克第一次和布鲁斯躺在床上，他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这令克拉克心跳得厉害，之前他曾被布鲁斯强吻过，被故意注入大量向导素——现在这个情况，和当时有什么区别？

　　布鲁斯似乎很快就睡着了，他在克拉克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在黑暗里盯着布鲁斯的睡颜——感谢韦恩家客房的大床，这张床就算是睡三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成年男性都绰绰有余。

　　当初克拉克一个人睡这张床的时候，他还表演了一下那个“早上肯特少爷从他八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过来”的样子——而现在，真正的少爷，就睡在他身边。

　　克拉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哨兵体质的原因，现在屋子里几乎没有亮光，他也能把布鲁斯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哪怕现在年龄大了些，也依然是个帅哥，他甚至能看到布鲁斯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着——真好看，他轻轻移动身体和布鲁斯贴得更近了——他能闻到布鲁斯身上的向导素味，那味道正安静平和地围绕在自己鼻尖——就像——

　　就像很久之前，他们经常这么做一样。

　　「……你在做什么？」

　　克拉克抬起头，他看到头顶一大片树叶随着微风在沙沙作响，布鲁斯正从上面看向自己。

　　「布鲁斯？」他坐起来，发现一片落叶正好落在手里的书上，布鲁斯将那片落叶从书里拿出来放在双指间把玩着，他看向他：「你睡着了……」

　　「这是哪里？」

　　眼前的一切很陌生，他站起来看向远方是一片金黄的麦田，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橘黄的夕阳。

　　「我们在斯莫维尔啊，你怎么了……？」

　　斯莫维尔？他扭头看向布鲁斯，布鲁斯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挽住他的胳膊，「你说过要带我回来见你的父母……」

　　一只白色的小狗横冲直撞地进入他的视野里，白色的小家伙飞扑进布鲁斯的怀里，他听到布鲁斯笑出声，又用力揉揉小狗的脑袋：「这就在这里能让你到处乱飞了，小氪。」

　　小氪是谁？他看着布鲁斯怀里的小狗，小狗冲着他汪汪叫着，脸上带着一股的期待。

　　「……」布鲁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从刚才开始你就不太对劲，是睡蒙了吗？……」布鲁斯松开双手，小氪轻轻地飘在旁边，他凑近他，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看，「……你是需要‘向导素’吗？」

　　向导素？这个词在他脑海里翻滚过来。

　　「告诉我，你是需要‘向导素’吗？卡尔。」

　　谁？卡尔是谁？

　　布鲁斯和小氪站在原地，他看着一人一狗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卡尔是谁？」

　　他听到有人在耳边重复这个问题。

　　「卡尔就是卡尔-艾尔。」

　　声音很不友善，而且似乎在隐藏着怒意。

　　「卡尔-艾尔就是超人！」

　　克拉克猛地扭头，看到蝙蝠侠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他拎起克拉克的衣领，凶狠地盯着他。

　　「超人！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

　　克拉克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瞬间从刚才温馨的麦田变成一片火海，而他本人也穿上了一件熟悉的红蓝相间的制服。

　　「我……我……」克拉克不敢相信地看向蝙蝠侠。

　　这是梦吗？

　　「超人！卡尔-艾尔！」

　　蝙蝠侠的怒吼将他拉回来，他是在叫自己吗？克拉克皱起眉，我是卡尔-艾尔？我是超人？

　　熟悉的向导素味道瞬间包裹住克拉克，他在这令人窒息的味道里，盯着蝙蝠侠露出来的那半张脸，他忍不住叫出来：「布鲁斯？」

　　他又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都褪去了。克拉克看到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进屋子，外面早就阳光明媚，而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今天的太阳出来得意外的早啊。

　　克拉克用力抱了抱怀里的人，在满鼻子熟悉的向导素味道里再次沉睡过去。

　　这又是梦吗？

　　他似乎看到眼前有人，他走过去发现这是在悬崖边上，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你在做什么？」

　　克拉克好奇地问他。

　　「在看海。」

　　那个人没有转过来，却回答了克拉克的话。

　　克拉克突然好奇想看他长什么样子，走过去之后发现依然是后背——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发现他根本没法看到这人的正面。

　　「这很正常，」那个人似乎看穿了克拉克的想法，他说，「因为你忘记了自己，所以你看不到。」

　　……忘记了自己？克拉克眨眨眼。

　　「等你想起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克拉克从梦里醒来，他身体的生物钟已经习惯早上七点睁眼，这次也不例外，可布鲁斯依然趴在他怀里没醒。

　　昨晚他做了两个梦——克拉克盯着天花板，可他一个梦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中途醒了，看到窗帘边上的阳光，哥谭竟然出太阳了？！

　　他记得自从离开实验室来到韦恩庄园后，他就很少能见到太阳，一是他不怎么出屋，二是哥谭这地方确实常年雨水天气要更多一些。

　　“嗯……”布鲁斯在他胸口处蹭了蹭脸，手也自然地搭在他腰的另一侧，他没睁眼问克拉克，“到时间了？”

　　“还有五分钟七点，”克拉克说，“实在起不来就继续睡吧。”

　　布鲁斯本想听他的话继续睡，可就在他收紧胳膊将克拉克当成人形抱枕时，他突然意识到问题，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眯起眼睛盯着一脸无辜的克拉克——他和克拉克太亲密了。

　　布鲁斯张了张嘴，此刻他的大脑根本没法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掩盖。

　　“怎么了？”克拉克好像没在意他俩之间的行为过于密切，反而以为布鲁斯哪里不舒服。

　　“抱歉，我晚上睡觉不是很安分……”

　　布鲁斯扶住额头，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克拉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没事！我很乐意当你的抱枕！”

　　你当然乐意！布鲁斯想，但他说：“……下次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