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超蝙]你好，肯特先生》Zmoore

8、第 8 章

　　在早餐时分，克拉克的眼睛就没从布鲁斯身上下来过，布鲁斯倒是大大方方让他看，自己则是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早报。

　　有时候克拉克会觉得布鲁斯身上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到后来他才明白，这就是从小接受优质教育才能有的贵族气质。

　　在阿尔弗雷德为他倒满第二杯黑咖啡时，布鲁斯再次扫了一眼早报的背面——上面有一篇占据板块很大的新闻稿，这篇文章似乎引起布鲁斯的兴趣，他刚才已经看过一遍了，但这次他又认真地读了一遍。

　　克拉克也很好奇上面的内容，他盯着布鲁斯的脸，试图从上面寻找出蛛丝马迹，可布鲁斯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显得很冷静，直到他放下手里的报纸开始喝第二杯咖啡，克拉克也没发现什么。

　　布鲁斯把报纸按照平日的习惯折叠成整齐的一块放在桌角处，等着一会儿阿尔弗雷德过来将它和其他的报纸放在一起。

　　他有收集报纸的习惯，我曾经在书房角落里见到很多类似的报纸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这可能就是布鲁斯所喜欢的，克拉克想。他想到书房里那一堆堆像小山一样落起来的报纸堆，布鲁斯从来没制止过他去翻看。如果有时间，克拉克继续想，我应该去看看那些老报纸，被布鲁斯收集起来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玩意。

　　阿尔弗雷德又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一个金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摞今天刚收到的信件，托盘里除了信之外还有一把裁纸刀，在将托盘放到布鲁斯面前之前，阿尔弗雷德将他的咖啡杯转移到了旁边。

　　“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管家没有继续为他填满第三杯，“每天喝太多咖啡会让身体的钙质流失……您已经不年轻了。”

　　布鲁斯看他一眼，并没有理会阿尔弗雷德这种近乎奚落的话，而是抬手拿起第一封信。

　　托盘里的信件都是经过管家挑选出来的，只有那些需要让他本人处理的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布鲁斯熟练地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将它裁开。

　　那把裁纸刀引起了克拉克的注意。

　　一把银色的、丝毫不起眼的小刀，样式很奇特，至少普通人家不会使用这样的裁纸刀，那是一只依稀能看出轮廓是只蝙蝠的动物形状。

　　“那是一只蝙蝠？”克拉克问，布鲁斯抬眼看向他，当他意识到克拉克说的是手里的裁纸刀时，他还冲克拉克晃了晃手。

　　“是的，没错，是只蝙蝠，”布鲁斯没觉得哪里奇怪，“怎么了？”

　　“……没，只是……”克拉克干巴巴地说，“这让我想到了蝙蝠侠。”

　　为什么布鲁斯会用一把蝙蝠裁纸刀？

　　布鲁斯笑了笑，“并不是只有蝙蝠侠才能用蝙蝠的东西……他可没为自己注册商标……”布鲁斯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向克拉克，“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他把裁纸刀递给克拉克，让他仔细观察，“你要是喜欢，我转送给你也可以。”

　　“不不不，”克拉克双手将裁纸刀送回去，“我不能夺人所爱，还给你……”

　　布鲁斯被他故意搞出来的模样逗笑了，他接过裁纸刀继续拆信，这时阿尔弗雷德又为布鲁斯送上钢笔和墨水，“您是准备在这里办公吗？还是回书房？”

　　“哦……”不知布鲁斯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没直接回复阿尔弗雷德而是惊呼出声，然后向在场两个人展示这封信，“看看，是谁给我来信了？竟然是蝙蝠侠！”

　　这个名字让克拉克忍不住凑过去，他想看看那封信为什么会惹得布鲁斯这么惊讶。

　　“这个家伙！”布鲁斯冷笑出来，“有事明明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但他偏要写信！真是一副老派绅士的作风！”

　　克拉克没接话，他从布鲁斯手里接过这封信，放声读起里面的内容来：“韦恩先生，鉴于肯特先生在您那里已经休息多日，前几天我也收到奎茵医生的相关报告，希望您可以让肯特先生单独来实验室进行一次全方位身体检查，我们需要他的数据进行更好的监控。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为您提供一次身体检查。祝您一切安好，蝙蝠侠亲笔。”

　　克拉克放下信看向布鲁斯：“……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布鲁斯皱起眉，“他写得很明白，让你去实验室检查身体，没了。”

　　“不，我的意思是，”克拉克说，“我感觉最近身体很好，没有必要吧？”

　　“所以你猜为什么这封信是写给我的，而不是给你的？”布鲁斯从他手里夺过信，他也把上面的内容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读到最后，他还发出不屑的哼声，“什么叫‘也可以’？说得我好像是那个附赠的一样！”

　　他很不爽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但布鲁斯还记得这封信的主要对象：克拉克。布鲁斯把玩着那把裁纸刀，他思索了一会儿后对克拉克下了命令：“这周六，你去一趟实验室，让那只蝙蝠给你做个检查……不然他不会放心的。”

　　“那你不去吗？”

　　“信上要求你单独去……”布鲁斯沉默了一下，“我是顺带的……而且人家也说了，如果有需要可以为我提供……但是我没有需要，你就自己去吧。”

　　克拉克疑惑地看着布鲁斯，然后他凑近布鲁斯的脖子处，用力嗅了嗅。

　　“你干什么？”

　　克拉克又用力嗅了嗅，他缓慢地和布鲁斯拉开距离，更加疑惑地看向他：“你生气了？”

　　“没有，”布鲁斯的回答很干涩，他拿起第二封信是卢瑟的邀请函，本周六邀请他来集团进行图书馆修建事宜的商讨，对，重建图书馆也有韦恩集团的事，所以——“我有别的事需要做，到时候让阿福送你去实验室，”他冲着克拉克挥了挥手里的邀请函，又狡猾地一笑，“我亲爱的好友在邀请我呢。”

　　亲爱的、好友！克拉克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法向卢瑟口出怨言，毕竟那可是大都会最有钱的人，还是和韦恩集团一起进行灾后重建的人。

　　“那好吧，”克拉克有些失望，“我会很快做完检查，回到你身边的。”

　　“没关系，你可以陪蝙蝠侠多玩一会儿，”布鲁斯哼哼笑出来，他站起身用手指点点克拉克的额头，“你不是很喜欢蝙蝠侠吗？多跟他待一会儿不是也挺好。”

　　“我只是相信蝙蝠侠，”克拉克也同时站起来，他跟在布鲁斯身后屁颠屁颠的，“要是论喜欢，我更喜欢你，布鲁斯……”

　　“得了吧，克拉克，你只是雏鸟情节而已，等你回忆起过去之后，说不准就会厌恶我呢，”布鲁斯停下脚步，他深深地看向克拉克，“别把别人想得太好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克拉克停在原地，布鲁斯的话让他愣了一会儿，他看向站在窗户旁又躲在阴影下的布鲁斯，这位向导此刻给他一种生人勿近的错觉。

　　“我……我没有，我只是……”他想告诉布鲁斯，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无论他是为了什么对自己好，那自己都是认的，可布鲁斯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扭头就离开了餐厅。

　　克拉克还傻站在那里，收拾餐桌的阿尔弗雷德在后面直摇头，自家老爷实在是太会演戏了，现在不但能一人分饰两角，演得那是一个得心应手，将曾经拥有超人超级大脑的克拉克耍得团团转——当然，布鲁斯老爷绝对不会承认的。

　　看来接下来拿下奥斯卡也是指日可待，阿尔弗雷德准备一会儿查查，看看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会不会重新举办，他得给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报个名。

　　老管家又扭头看了一眼克拉克，但他只捕捉到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

　　克拉克是在后花园找到布鲁斯的，他见到布鲁斯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布鲁斯，你为什么会答应做我的向导？”

　　之前的生活实在是太一帆风顺了，克拉克好像都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在韦恩庄园生活，他在布鲁斯的照顾下向一个正常的哨兵成长——但他自己也查询过相关文件，他这个年纪分化成哨兵，其实危险性还是很大的，正常来说，他的存在是会被政府抹杀的，可现在他却悠然生活在这里，那就说明在他平安顺遂的时候，有人在前面替他挡着一切。

　　那个人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

　　“这个回答很重要吗？”

　　“我认为很重要。”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是蝙蝠侠求我的。”

　　蝙蝠侠！克拉克发现他对这个人知道得很少，“他求你，所以你就答应了？”

　　“当然，”布鲁斯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想想吧，克拉克，像他那样的人，会为了你求我……所以我就答应了。”

　　这话说得很像那种怨妇发言，就是老公被三抢跑了，现在三过来求他办事的那种感觉——克拉克被自己这种想法给吓了一跳，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盯着眼前的草坪发呆。

　　「看吧，他根本不在乎你！」

　　一个恶毒的声音在克拉克脑海里回荡。

　　「他对你好都是装出来的！」

　　那个声音继续说，克拉克不由得坐直身体。

　　“克拉克？你还好吗？”布鲁斯发现克拉克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

　　该死，他现在没法通过信息素的味道去判断克拉克的状态，只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看他那副嘴脸，真是令人恶心，你真的需要他关心吗？不！你只是……」

　　克拉克看向布鲁斯，他猛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布鲁斯，你能帮我问问蝙蝠侠，身体检查的时间可以提前吗？”

　　布鲁斯疑惑地看向他。

　　克拉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好像产生幻觉了……大脑里总有个声音和我说话……”他有些慌张地看向布鲁斯，“我该不会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吧？”

　　布鲁斯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在草坪上。

　　“我可以问问他……”布鲁斯盯着克拉克的眼睛，“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啊……一些不好的话……”克拉克挠挠头，“很难听的话……那个声音一直在骂你……”

　　布鲁斯挑挑眉，“骂我的人很多，倒是不缺他一个。”他深吸一口气，“听着克拉克，在一个多星期前，奎茵医生来的那一次，她判断你当时正处于‘哨兵分化初期’，要知道哨兵是对身边一切都很敏锐的人，其中就包括声音……你脑海里的声音很有可能是其他人的……你能明白吗？就是你的精神网络它可能串台了……那个声音有指名道姓地骂我吗？”

　　克拉克摇摇头。

　　“所以，我想你可能是听到了别人的内心话……”布鲁斯耸耸肩，“那个人可能也是个哨兵……而且是个暴脾气的哨兵。”

　　“这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但你需要学会去分辨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

　　克拉克点点头。

　　“因为很多哨兵在分化时都是青少年，所以这一段时间也是他们最难熬的日子……可是你是个成年人，”布鲁斯说，“分辨那些话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克拉克盯着布鲁斯的脸，一个自称“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现在就像是人生导师一样教育自己，他怎么可能将布鲁斯定为一个坏人呢？布鲁斯说得对，他是个成年人，有能力判断对与错。

　　“很好，小伙子，等你经历完这段时间后，你大概就能看到自己的精神体了！”布鲁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现在成长得很好，我们都可以很放心了。”

　　“精神体？”克拉克听到这个词之后十分感兴趣，他看向布鲁斯，“每一个哨兵和向导都会有自己的精神体，那你的是什么？”

　　“我的？”布鲁斯故作神秘地冲他摆摆手，“不告诉你，只有愿意和我结合的哨兵才能看到它。”

　　“我愿意！”克拉克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愿意成为你的哨兵！布鲁斯！”

　　布鲁斯笑着敲敲他的头，“你才刚会走路呢，小‘哨兵’，我可不喜欢孩子，你没机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