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故事在秋

34、泡泡

　　陈一清看着镜子里和徐行双手牵着的自己，心跳过快。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两人牵着手，静静站着。
　　“小陈，徐行，快下来吃饭！”徐爷爷的声音打破安静。
　　徐行貌似刚回神，松手猛地抬起头，陈一清的下巴被他的头顶重重一撞。
　　徐行退后一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雪哥，没事吧？”
　　陈一清捂着下巴摇头。
　　还好他没开口说话，不然明天他的舌头就吃不出味道了。
　　徐行的头骨是真硬啊，自己的下巴好像要扁了。
　　“对不起，我……”徐行歉意着急地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陈，徐行！”徐爷爷又在楼下喊了一声。
　　“来了！”徐行大声回应。
　　陈一清朝徐行点头，往房门走去，徐行跟了两步，又进房间换回原来的衣服。
　　陈一清在楼道看他过来，才接着往下走。
　　“这是怎么了？”徐爷爷看陈一清皱眉捂着下巴，也皱起眉头，略紧张地问他。
　　陈一清笑笑，艰难解释，“没事，跟徐行打闹，不小心磕柜子上了。”
　　“哦，小心点。”徐爷爷放松下来，让他慢点吃饭。
　　徐行给陈一清盛好饭夹好菜，也让他慢慢吃。
　　于是陈一清嚼一会停一会，一小碗饭吃了半小时，菜都冷了他还没吃完。
　　陈一清看徐行满脸抱歉的样，好像恨不得要伸手喂他。
　　嚼着嚼着就笑起来，一笑下巴就疼。
　　陈一清看了两眼徐行和徐爷爷，两人都一副担心他撞坏脑子的表情。
　　陈一清更想笑了。
　　徐行也忍不住笑起来，问他笑什么。
　　陈一清摇着头笑，徐行看着他笑。
　　徐爷爷在一边，神色复杂，挤出一个笑容。
　　吃完饭，徐行说他来洗碗，让陈一清坐着安慰自己的下巴。
　　于是陈一清揉着下巴看徐行洗碗，徐爷爷跟他们说了句先睡了，就进房间了。
　　徐行洗好碗，送陈一清回去。
　　陈一清没揉下巴了，手垂在身侧，跟徐行的手不时撞在一起。
　　牵不到了。
　　唉～
　　徐行把陈一清送到门口，说了声明天见，就挥手说拜拜了。
　　陈一清也挥挥手，看着徐行回去。
　　进屋洗澡，陈一清把自己洗得浑身散发香味。
　　没办法，明天是约会啊。
　　吹好头发，他在镜子前换衣服，搭好了一套自我感觉非常好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盖好被子闭上眼，他双手握在一起，回想着和徐行牵手的那刻。
　　牵手，拥抱，还有……亲吻。
　　亲吻在梦里实现了，这是段很完美的暗恋。
　　陈一清定了六点半的闹钟，他又精准卡点，二十九分的时候醒了。
　　不拖拉，掀被子起床。
　　把自己收拾得像模像样，往镜子前一站，自恋在下巴比个八，又想到昨天被撞得生疼的下巴，笑着揉了揉。
　　然后对自己比个耶，脚步轻快出了门。没走两步，他就小跑起来。
　　按捺不住的兴奋。
　　陈一清在徐行家院门上敲了敲，徐行在屋里大喊来了。
　　“门没锁，我只是掩着了。”徐行同样兴奋的脸出现，在看到陈一清的那刻，眼睛里闪着惊喜。
　　陈一清捏了下徐行的脸，“好久没收拾自己了，还看得过去吧？”
　　“好看！”徐行重重点头，“之前也好看，今天更好看。”
　　陈一清听了他的话后，紧张消失，只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他低头笑笑，问徐行早上吃什么，徐行说汤面。
　　“吃点热乎的，等会出去不冷。”
　　“嗯，爷爷呢？”
　　“烤火房呢，等会我去叫他。”
　　陈一清想去厨房看徐行煮面，徐行不让，说油会溅衣服上。
　　他就搬个椅子坐在门口，看徐行在里面忙碌。
　　徐爷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一清往厨房探头跟徐行说话，徐行在厨房里笑得很开心。
　　“小陈来了啊。”徐爷爷说。
　　陈一清回头，笑着对徐爷爷说：“嗯，今天我和徐行出去玩一下。”
　　“徐行跟我说了，你们开开心心玩，我在家等你们回来吃晚饭。”徐爷爷笑着坐下。
　　陈一清把椅子搬回桌前，“嗯，我们也会早点回来的。”
　　“吃面啦。”徐行跑了三趟，把面端出来放在几人面前。
　　跟上次一样圆的荷包蛋卧在面条青菜上。
　　面吃到最后几口，陈一清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司机师傅打来的。
　　“喂？”
　　“就到了啊？那可能还要等我们一会。”
　　“好，好，那我们等会过来。”
　　徐行看他放下手机，才问：“车来了吗？”
　　“嗯，师傅说他提前了十分钟，不让我们等。”
　　“那这师傅人还挺好的。”
　　“嗯，我来的时候就是打到他的车，人是挺好的。”
　　陈一清和徐行两口吃完面，徐爷爷让徐行快去换衣服，把几个碗摞在一起放在面前。
　　陈一清想伸手拿到厨房去，被徐爷爷挡了一下。
　　徐爷爷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笑了下，说他们玩得开心点。
　　陈一清点头，有点不知所措，还好徐行跑下来了。
　　“我好了！”徐行跑到陈一清面前，围巾很亮眼。
　　“爷爷，怎么样？”徐行转向徐爷爷，张开双手。
　　“帅小伙，精神！”徐爷爷拍拍徐行的手臂，对他点头。
　　“那我们走啦，晚上会早点回来的。”徐行说。
　　“去玩吧。”徐爷爷冲他们摆手，让他们快出门。
　　徐爷爷看着门和院墙中间那个方框里蹦跳地徐行，深深叹了口气。
　　良久，才苦笑着端碗去洗。
　　“孙哥。”陈一清朝孙师傅挥手打招呼。
　　孙师傅也朝他挥挥手，“今天精神看着很不错啊！”
　　陈一清点头笑笑，几人上车。
　　“我记得送你来那次，老长一个苦瓜脸，笑也是挤出来的。”
　　“看来人还是要休息啊，这都变了个人一样。”
　　孙师傅在前面感叹着。
　　陈一清笑笑说：“人也得多亲近大自然，在山里住着，很放松。”
　　孙师傅又问：“旁边帅哥是你弟弟吗？带他去玩？”
　　“不是，是我好朋友。”陈一清看了眼徐行，确实很显小，“不过弟弟也对。”
　　说完，他揽着徐行，往自己身上靠。
　　徐行只是对他笑笑，没说话。
　　路上，孙师傅和陈一清聊着城里哪块又修路了，搞得他们要绕路不方便，又闲聊一些新闻，一路话没停过。
　　下了车，徐行才问陈一清，“你以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吗？”
　　“嗯，所以我才到你村里住啊，不然太远了。”陈一清说。
　　“难怪，师傅说哪里你都知道。”
　　“我在这这么多年了，地图还是看过很多次的。走吧，我们先去那边公园逛逛吧，江边还是很舒服的。”
　　“好，我都没来过几次，不太熟。”
　　陈一清带着徐行在江边散步，说自己以前偶尔也会来这里走走，放松下心情。
　　徐行看着阳光下闪光的江面，突然说想吃火锅了。
　　陈一清说好，带他去吃他觉得很好吃的一家小火锅。
　　徐行点头，说起了读书时跟李天一他们去对面水上乐园玩的事。
　　陈一清偏头看他双手在空中比划，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徐行一举一动都非常可爱，很想抱着他。
　　走到一个圆形广场，他们看到有家长在吹泡泡，几个小孩子在追着跑。
　　很热闹，很美好。
　　“差不多了，去吃火锅吧。”
　　“好，在对面吗？”
　　“对，就四楼那个长长的红招牌。”
　　“哦～”
　　“嗯～”
　　两人笑着穿过广场，徐行还伸手戳破了两个小泡泡，然后转头看着陈一清笑。
　　陈一清的心也变得像泡泡，飘啊飘～
　　“这里是这样点菜啊，像超市一样。”
　　“嗯，想吃什么就放进去。”
　　陈一清边说边拿了几盒肉放在小推车里，徐行也拿了一盒土豆放进去。
　　两人推着车，边聊边挑菜，一圈转下来，小推车也半满了。
　　“这顿必须我请啊。”徐行拿出手机，在陈一清面前晃了两下。
　　“这手机用着还行吗？”陈一清看徐行用上了自己送的手机，很开心。
　　“非常好用！”徐行点开微信付钱，陈一清瞄到了他的壁纸，好像是个背影。
　　有点像徐行。
　　徐爷爷给他拍的？还是以前的？陈一清暗自猜测。
　　徐行拿着小票，拉着他的衣袖，在小料台前停住。
　　“这还写了蘸料推荐。”徐行看了看，挑了万能蘸料，照着配方加料。
　　陈一清一般只放蒜末辣椒还有醋，看徐行在加麻酱，于是把碗递过去让徐行给他也加点。
　　找到位置坐了一会，两个小火锅端上来，放在他们面前，菜也摆上来了。
　　“商业街那边还有一家转转火锅，也很好吃，下次我们去尝尝。”陈一清把肉卷递给徐行。
　　徐行点头说等会，然后把围巾取下来叠好，用纸擦了擦凳子，才放下围巾。
　　他又低头把棉袄拉链往上拉，把毛衣全部挡住。
　　陈一清看徐行这么珍惜他织的衣服，心好像泡在了热水里。
　　他往徐行锅里下了两盘肉，又从自己锅里夹了一筷子煮好的肉放他碗里。
　　“谢谢雪哥。”徐行搅了搅肉，裹上蘸料吃了一大口，“好吃！”
　　徐行两颊鼓鼓，眯起眼睛嚼着。
　　陈一清看着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火锅了。
　　边吃边聊，陈一清给徐行说了些这座城的变化，商场翻新，公园改造之类的。
　　“这个地方我从它挖地基一直看到它装修。”
　　“你之前住在这附近吗？”
　　“不是，我要经过这里。外面那条路封了一年，只留了很窄一条人行道。”
　　“感觉还挺奇妙的，这么高的楼，每天都能看到变化吧。”
　　“嗯，有些围挡中间有缝隙，我就会多看两眼，进度确实很快。”
　　“开业那天你来了吗？”
　　“没，那会不是全国放开吗，在家里躺着呢。而且人太多，好了也不敢去，我去的时候都开业快一个月了。”
　　“哦～那会真的太难受了，我和李天一两个人轮着煮粥，头疼得厉害。”
　　两人感慨了一下国家医护的伟大，又聊到基建上，等聊得差不多了，火锅也吃好了。
　　“我们接着去逛什么？”徐行吃得暖暖的，把围巾拿在手里。
　　“里面随便看看吧，我记得那边有家卖配饰的店，风格很大胆。”陈一清低头朝三楼左顾右看，没找到店，“先下去吧。”
　　徐行说好，跟着陈一清去了三楼。
　　两人慢悠悠在走廊上转，路过一家女鞋专卖店的时候，陈一清看着玻璃墙里的高跟鞋，想到了徐行把头埋他怀里的场景。
　　自己要是穿个高跟鞋，比徐行高这么几厘米的话，他就不用弯着腰低着脖子这么累了。
　　陈一清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徐行看着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笑你可爱。”陈一清摸摸徐行的头，揽着他往前面衣服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