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救世万人迷》曾经与卿

72、细思

　　“截止至今早，他们都并未在附近发现异方人的踪迹。但学府的历史文献显示，数百年前那里曾有一个规模相当大的异方人部落长期居住，并与学府城区有过频繁的贸易往来，如今再访部落却早已荒废。北端地区历来由学府派出的高手看护，但由于迷迭森林深处地形复杂，林木茂密，沟壑纵横，若异方人转移了居所并避世其中，平时确实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么玄乎。”风吹雪道，“我们风境与阳界南极接境的那片虚空，也是屏障薄弱之地。虚空边缘一带也是异方人聚居地，公子一早就叫我传信回家让人去加紧监管了。”

　　“二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先见之明啊。”萧笙茗将笑不笑，“殿下那边呢，仔细说说？”

　　青阳琰回忆着道，“我去了碧波湖生态农场兼职，前两天倒是没什么异常，第三天京箫和小玉还有风小姐带了托儿所的小孩子们来游玩，我跟小玉到周围逛了一圈就下雨了，于是回了农场主的小屋里，没一会那个高修为的异方人就来砸门了。”

　　玉京箫接着补充，“我们乘车过来的时候四周还什么动静都没有，之后不久那些异方人就都成群结队地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了。”

　　萧笙茗扶了扶眼镜，“听起来倒像是会隐藏身形的幻术。早年我去北溟北极与梦溪北冰海交接处时，曾听闻过恶鲛的传言。说是堕落去修炼邪门歪道的鲛人会在夜间于冰海上奏乐，蛊惑意志残缺的人为他们所用，其中就包括了隐蔽行踪这一能力，还能幻化成对方死去的亲人欺骗感情，进而谋财害命。不过我当时没有在北海待多久，了解的不够清楚。”

　　鲛人……

　　“传言是真的。”幽雨寒兀地开口，“上一次两界开战的时候，阴界分别以北极和南极为突破口。当时局势混乱，恶鲛也因此横行一时，致使北境民不聊生。休战之后，王妃母家自请去镇压恶鲛，云端监控也是那时开始普及北溟全境，尤其是覆盖北极。自那以后，数百年没有过恶鲛的行迹了。”

　　北溟王室与鲛人互为姻亲，南溟亦是与鲛人颇有渊源，如果说蓝鲸和黑月鹿分别是北溟南溟独有的瑞兽，那么鲛人便是水域共同的瑞兽贵胄。

　　玉灵筝这辈子第一次去找幽雨寒的时候，也见识过北溟的云端监控了，又能站人又能俯瞰全境，必要时也能攻击或防御，还能在冰雾漫天、暴雪纷飞里看清海域上的一举一动，不可谓不惊人。

　　萧笙茗笑道：“呀，这么厉害，恰巧我最近也在钻研梦溪的监控系统，不若让我去偷偷师？”

　　萧府君：“你哪都别想去。”

　　事情说到这里，又像是恶鲛在捣鬼了。

　　“在得到确切真相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把事情简单化。”萧笙茗岔开方才的话题，“现在还不能确定幕后是恶鲛作乱还是外界的半神干扰。但此事既然发生在梦溪，我们自然有莫大的责任。距离召开家长会还有半个月，希望水域南北可以出力配合调查一下两极那边的情况，各域也关注一下自己境内有异方人出没的地界情况如何，梦溪亦会时刻监视与阴阳两界接壤处的动静。毕竟事关重大，届时综合出各界的情况，才好一起商量对策解决。”

　　大家都颔首应下，“理所应当。”

　　众人又商谈了一下要行动的细节，会议在将近正午时才散场。

　　——

　　谈完了要事，玉灵筝下午按部就班地到辅助院修主课，脑海里却难以全神专一下来，脑海中总是不经意间闪过那个女异方人看他的眼神……

　　那么的空洞又苍凉，像毫无生气的死人，却又那么狂热地渴望灵力流转的东西。

　　外界的虚空，也尽是这副光景么？

　　他心里也总有些异样，不论是先前凉凉了的海饕餮，还是现在的异方人，似乎都是以自己为首目标。这是巧合？还是别有原因？

　　玉灵筝想起，萧笙茗自事发后就一直披着白大褂，他应该一直在一线研究异方人异动的缘由，也许去问问他会有所收获。

　　说动就动，等他吃过晚饭，在学府里问了半圈梦溪的本家子弟，才问出他们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府君的大致行踪——星移室。

　　星移室不属于学府管辖，里面汇集了梦溪大量最前端的科研成果，前面紧跟着的就是萧府私宅，非特殊情况不对外开放。

　　玉灵筝七弯八拐才来到萧府门前，突然发现，萧先生平日里找谁似乎信手拈来，他找萧笙茗就有得好找。

　　难怪萧府君不肯给他再乱跑了。

　　萧府门前有两名青衣弟子看守，玉灵筝便过去与他们搭话，“两位师兄，可以麻烦通报一下么？我想找萧先生。”

　　既然是萧家私宅，学员自然是不可以擅入的。说来他入学这么久以来，平日里忙于任务和课业，倒没有进过这与学府围墙咫尺之遥的萧府大门。

　　两位看守互看一眼，其中一位颔首转身入内。不出一会儿，府门敞开，进去通报的青衣弟子伸手请道，“小世子快请进吧。”

　　玉灵筝道了一句谢，跟随入内。

　　萧府进门后是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其内的环境却与外头古色古香的装潢大相径庭。头顶垂着科技感十足的方格水晶灯，地上还有长成各种古文物状的机器人在打扫搬运，端茶递水，来来往往忙碌得不可开交。

　　只见一个雕着四座羊头的古樽从百忙中在他面前停下，羊头上还分别长着不同的表情，笑嘻嘻的羊头道：“呀呀，来客人啦。尊贵的客人需要茶点嘛？我这儿什么都有呢，么么～”

　　另一边发怒表情的羊头道，“咦！！你不要这么恶心！”

　　“嘁，你懂什么。大少爷说这叫风情万种！”

　　“你一个羊头哪里来的风情？呸呸，油腻死了啊！！”

　　看着吵吵闹闹的四羊方尊，那青衣弟子便朝玉灵筝致歉，但神情是骄傲的，“让小世子见笑了，我们家少府君从小就喜欢捣鼓这些古玩文物什么的，它们能通人语，能跑能跳，所以有时候可能有些……聒噪。”

　　玉灵筝有些意外，“这么厉害？那之前开讲座时，在孟章堂里飞来飞去的饮料机也是萧先生的手笔了？”

　　“诶？”四羊方尊猛地凑到他面前，“你认识它们？哈哈哈，它们可都是我小弟呐！”

　　“……”

　　青衣弟子抬手指向走廊尽头金碧辉煌的大堂，“长信宫灯、青铜神树、千里江山图云云，都是少府君采用与原文物相同材质，根据遗留下来的古图复刻而成的，力求还原它们原本的风貌。但实际上它们只是功能各异的家政机器人而已。”

　　笑嘻嘻的羊头接着道，“所以小客人想喝点什么嘛～人家这里有明前龙井，信阳毛尖，云南普洱，武夷山大红袍，铁观音等等～果汁奶茶咖啡也供应，保证亲亲想喝的都有呢～”

　　发怒的羊头继续跟它呛，“你能不能好好说人话！人家都给你腻歪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少爷说对待客人要有礼貌够热情！况且人家本来就不是人啊。”

　　玉灵筝被它们的人性化又惊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就是来找萧先生问几个问题的。不过，他竟还喜欢这些。”

　　倒像是……懂风雅的理工男。

　　青衣弟子心情不错，便又多说了一句，“听闻少府君抓周的时候，一手就抓了府君老爷珍藏多年的那罐名贵茶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另一手接着又马上摸到了一个笙。古茗笙乐，皆为风雅。可把老爷高兴坏了，当即就给少府君取了如今这个名字。”

　　看来府君和萧家的人都挺喜欢萧先生的，毕竟是能改良升级全景模拟系统的人，即使没有传承到能学萧家重剑的体魄和天赋，也是这辈人里能在祈神之境大放异彩的年轻一代。

　　玉灵筝便也道，“萧先生确实很有文人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没有别的话比这句更适合他了。”

　　青衣弟子显然也很是欢喜他这么夸自家公子，“可不是。而且大少爷醉心学术这么多年，修为也从未落下。虽然定位是辅助，府君可没省着给他契约自保和伤害类的仙器。除了音域空悲鸣那样万年一遇的法术痴，能三十岁前冲破七重天。跟少府君一般年纪的世家子弟，此时也差不多五重天中期而已。”

　　又行了一段路，才终于到了一道镂刻着满天星斗的华门前，青衣弟子正欲扣门，却听见内里传来声响。

　　“说起来，怎么一个人过来萧府找我了？倚歌呢，他没跟你一起么？”

　　是萧笙茗的声音，听上去对对话者的语气是别样的温和。

　　“我们总不能到哪都待在一块儿吧。别说我这个半外人了，师兄不也没有跟自己亲弟弟整天待在一块儿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倚歌性子也独立，以前很少黏我，他要是跟着我，怕不是老爷子吩咐来盯我的。”萧笙茗搁了笔，扶了下梁上的金边眼镜。

　　对方言语温润如脉脉流泉，“我看倚歌不是不想黏你这个哥哥，而是连你在哪都找不到吧。”

　　萧笙茗摇头而笑，“好了，东西找齐了便早些回学府吧，晚了让苏师叔担心可不好。”

　　玉灵筝听见对方应了一声，转头便推开了那扇星斗华门。

　　“诶……是你啊。”门后出来的人略有惊讶，“小世子也来找萧师兄么？”

　　“是啊。”玉灵筝回了他，认出了对方是苏府君的小儿子，公审那天读判决书的苏酾酒。

　　“正好我要走了，你们慢慢聊。”苏酾酒报之一笑，便有文物自动前来领着他往外走。

　　青衣弟子示意玉灵筝萧笙茗就在室内后，便也退出去了。后者扣响半开着的厚实的华门，朝内里唤道：“萧先生？”

　　“嗯？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