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神的庇护 4.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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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的庇护
龙熙和蒋煜都坚持要带着贝麟来教堂受洗，似乎这对那她很重要。
贝麟已经冷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被龙熙的平静所感染，听着一大套关于上帝的理论，“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因为上帝终于看到他的痛苦，怜悯的给娱乐他解脱，他会去天堂，因为他在人间受了无尽的苦，所以上帝会召唤他，是因为喜爱着他，他会比在这里幸福的……”龙戏的嘴角仍然挂着微笑，似乎再讲一件很美好很憧憬的事情。
贝麟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个局外人的出现倒是缓和了贝麟挣扎的心情。
到了教堂的门口，龙熙目送着两人随着神父进入祈祷室。
“你不进去么？”
“我不能进去！”
“为什么？”贝麟有点费解，没听说什么基督徒不可以进入祈祷室的规矩啊？
“……”龙熙的微笑骤然消失不见了，脸上带着痛苦和绝望，眼睛中满是矛盾。那是贝麟无法在这张晶莹剔透的脸上想象出来的表情，“不要问了！”严厉的口气似乎刚遭受到侵犯一般。
贝麟当然觉察到这样明显的变化，知道自己似乎问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不再说话，跟着神父走了，只是心里也随之多了一丝忧愁，只是不久海涛就会占据她所有的脑细胞，让她无暇细想任何事情了。
受洗，领圣餐，经历这些贝麟也算是天主教徒了，这份信仰来自那个不肯进入教堂的男人的感染，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来自于上帝的感召，我只不过是解自己微薄之力尽可能传达他的福音而已，上帝赐予你恩惠，你也要把这恩惠在传递给其他的人。”也许将于也是受到这样的恩惠吧。
总以为只要相信，就算不受洗，不作礼拜，也可以拥有信仰的贝麟，却发现原来自己需要懂得的还太多太多。
合上《圣经》，贝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信仰。如果真的能像上帝之子教导的那样，也许认真地可以解脱，当不再顾虑自己，学会不仅为朋友和亲人祈祷，还为陌生的路人祈祷，甚至于还为自己的敌人祈祷，祈祷他们能早日从这种仇恨中解脱，祈祷上帝可以原谅他们的一切行为，原谅他们的嫉妒和对自己残忍的迫害，那时，人心中就只剩下爱和祝福，还怎么会留下仇恨和痛苦呢？
龙熙还在教堂外面等着他们，他笑着迎上来，看来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和，“这里的教堂其实更像是旅游用地，没有唱诗班，只听录音带很那体会到那种神圣的声音。”
贝麟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刚才的一幕又回到眼前，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龙熙呢？似乎他身上也藏着什么深刻的印记，一碰就痛彻心扉。
只是别人不说，贝麟就不会再问，这似乎已经是贝麟生活中的一个原则样的东西了。
“去我家吧。”
渐渐的在龙熙的笑容里，贝麟也放松了下来。
“我现在感觉很好啊？”当蒋煜担心着贝麟的时候，她故意躲闪开龙熙蕴含丰富洞察力的目光，说着，勉强扬起嘴角上的不自然的笑容。他也希望自己能像龙熙说的那样，自然得面对一切仍然不动声色。
贝麟一直没有说什么话，似乎还有淡淡愁云挥之不去，晚饭几乎一口也没有动，早早的就离开了。
龙熙看着手里的一支签，浅草寺的上上签，上面还不恭敬的骄傲的签着个名字：贝麟。
“贝麟就拜托你照顾了。”
“…什么？”看得出神的龙熙被骤然打断思绪，“……为什么？”
“我们学校下学期要去山东上课了，”蒋煜耸了耸肩膀，“鬼知道为什么？”
“……”又低下头好像继续着刚才的思绪，半响，“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能力，也许我也是自顾不暇啊，……”不过龙熙还是抬起头终于露出那温柔的微笑，“但是，我会尽力的……”
4.挣扎
海涛走之后的那段时间，贝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每天上课，记笔记，背书，做练习题。有时候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莫名其妙的涂些颜色，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在课本上画着别人看不明白的符号，只是，好久没拿起篆刻到了，因为，那是需要心如止水的平静和耐心的工作，正是贝麟现在所失去的东西。
又快要期末考了，贝麟想着天堂上的海涛，也许他会在那里支持自己的，也许，她能感动上帝，请求传达一点天国的福音。
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贝麟以出奇颓废的状态参加考试，在房价离开学校的时候所知道的四门成绩贝麟都以六十挂零的成绩低空飞过，也许上帝真地听到了自己的祈祷，贝麟带着一点点侥幸和忧虑的心情收拾东西回到了家，只等着学校集会的成绩单知道最后一门得分数了，如果过了，自己还可以继续留在这所医学院里。
可是上帝并没有再给贝麟什么特殊的眷顾，红色的56分，贝麟愣在了那里，在贝麟的脑海中交替闪现着海涛紧锁的双眉，海涛母亲挂满泪水的脸，更年期并患有甲亢的妈妈那暴躁的样子，脑血栓后遗症中的父亲那早已拿不起画笔地颤抖的右手……
贝麟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在这样呆下去她简直要崩溃了。
就这样在街上一直跑下去，累到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没有知觉……却不由得到了龙熙的楼下，停下了脚步，一口一口得喘着气。
“贝麟？”龙熙拎着一堆从超市买回来的半成食品，看到贝麟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家楼门口，不由得有些吃惊，“怎么了？”还回过头向四周看看，没有人追来。
“我……”说不出口，人生的失败和耻辱要怎么才能讲得出来。
坐在龙熙家的客厅，贝麟只是低着头再次任凭泪水流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大一就没有了学位证，以后的几年要怎么过，还有什么意义，对不起海涛，对不起父母，甚至都对不起自己一年来辛勤的努力。
“给，喝杯咖啡会好一些。”龙熙煮的曼特宁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贝麟却无动于衷，自古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回答。
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龙熙在贝麟身边坐下来。“就是这样/？”知道事情的缘由后，他依旧冷静。“你本来就没必要为这样的理由选择医学，既然选了，也努力过了，证明不适合自己，就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走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帝会祝福你的。”
“可是上帝听到我的祈祷，甚至没能让我再多的几分，只要几分就够了。”
“……真的是这样么？那要看你认为现在是痛苦的开始还是幸运的解脱？”
“……”抬头看着龙熙，似乎思考着…困惑就变得明朗了……“解脱。”
看着龙熙微笑的点点头，贝麟的眼睛终于还是黯淡下来了，“但是我父母不会原谅我的。”
“你试过了？”
“没有，我哪敢……”不由得又想起母亲突出的双眼和父亲颤抖的右手，北邻的眼眶又湿润了，这样的消息会引起家里的轩然大波。
“没试过你就敢断言？”
“你不了解。”
“那你打算怎样？不再回去了么？我倒是可以收留你，但你自己要想清楚，我还是不赞成你这样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这个词从没在贝林德脑海中出现过，只是想要逃避，逃到一个完全没有压力的地方。
“对，你这样就叫离家出走！”龙熙以肯定的语气回答着，眼神中透着严肃。贝麟知道他没有开玩笑。“还记得《摩西十戒》么？第五条是什么？”
“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耶和华，你上帝所赐你的土地上得以长久。”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上帝在第七条中也说不可□□，怎么没有惩罚那些腌臜的人呢？”仅仅是单纯的抱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坦然提及曾经的痛苦。虽然只是小声地只让自己听得到而已。
“你说什么？”尽管贝麟的声音小的像哼唱的蚊鸣，但龙熙依然是听到了，好看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面对着贝麟再次陷入沉默，他烦躁的询问：“你都知道什么了？”还透着一丝绝望。
不知道是对他又一次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还是害怕真的被洞察自己的过去，贝麟感到莫名的恐惧。不得不沉默着。
龙熙抱着头坐在那里，似乎也沉浸在痛苦中。
直到过了好久，他才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得不回到家，面对王想逃脱的现实了，贝麟的脚步异常沉重。龙熙送她到了楼下，勉强的翘起嘴角，摸摸贝麟的头，“上去吧。”
贝麟以前最讨厌别人这样做，讨厌有男人碰到自己，现在，却眷恋着这样的安慰。
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敲开自家的大门。
“滚出去！”随着一个靠枕被扔了出来，爸爸的声音嘶哑着在耳边响起，“你有脸回来，一年你就有五门不及格，你还想不想学了，你说你还是高中的你么？还敢带男孩子回来，楼下的那人是谁？！”颤抖的手从贝麟的屋里推倒了画架，然后是贝麟的衣柜。
一件件衣服被撕烂扔了出来，“衣服，我看你也不配穿衣服！画，你也不要再画了，别玷污我的艺术！！”随之被费力地举过头顶的是贝麟的一小箱石料……
“不要！……”贝麟几乎是扑向自己心爱的宝贝，祈求着不要发生眼前的事情。
但是，为时已晚，贝麟愣住了。
“你说你要怎麽办？还上学么？你让我们怎么在街坊四邻面前抬起头？你以后吃什么，要我们养活你一辈子么？”妈妈尖刻的声音刺痛着贝麟的每一根神经。
扬着贝麟走时落在桌子上的那张满是红色的成绩单，“你趁早离开这，别让我们再看见你，没你这个女儿还省得丢人！！”贝麟紧绷的神经似乎就要断了。
可是父母的暴躁似乎还没有发泄完全，爸爸气呼呼的一脚把贝麟踹出了门口，“滚！！”看着妈妈扬起的成绩单上一片红色的数字，贝麟的父亲更生气了，“你就跟着小白脸走吧，永远也别回来了！”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贝麟红肿着双眼低头不语。似乎下了决心，一咬牙跑下楼去。
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却渐渐地走到了教堂门口，想见见自己的神父，但好像又犹豫着，贝麟就这样站在门后一口踌躇着，突然看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样的瘦弱，也同样的无助，他抱着头坐在教堂门口的一个角落里，贝麟想起这个热爱上帝的孩子不肯进入教堂的那一天，和今天他莫名其妙展现出的痛苦。
龙熙……（第一部分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3.神的庇护 4.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