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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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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听闻圣旨有异,皆面露惊色,忙让李公公将圣旨取出再细细查看。然而,当圣旨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时,却只见一片空白,那原本应该写满满字迹的圣旨上,竟空无一物,只留下一道玉玺印章。
康王见此情形,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圣旨,反复查看,双手不停地翻动着那明黄的绸缎,然而一切皆是徒劳。终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失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原本志得意满的神态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慌乱与失措,身体也微微摇晃。
玄机道长看着康王失魂落魄的模样,一脸得意,“皇上用来书写圣旨的墨水里,被我悄悄掺入了特殊的药物。这圣旨一旦被揭开,若未使用我独家的特殊手法处理,其上字迹便会在一个时辰内逐渐消失不见。这本是我为自己谋划的后路,本想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殿下这个诀窍。可殿下您如此心急,竟在事情尚未完全落定之时,便对我痛下杀手,妄图独吞成果。如今这局面,也算是您的报应。”道长说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又嘲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
康王听了玄机道长的话,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身体剧烈摇晃,眼神中满是怨毒与愤恨,死死地盯着玄机道长,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千刀万剐。“你……你这阴险狡诈之徒!”康王怒吼道,声音因愤怒和吐血而变得沙哑破碎。
众人见真相已然大白,当下也不再迟疑。唐相率先站出身来,神色凝重而又沉稳地说道:“如今真相既明,当务之急乃是处理皇上的身后事,以全皇家体面与孝道。太子殿下,您宜即刻着手安排礼部相关事宜,务必让皇上的葬礼庄重肃穆,合乎礼制。”
太子闻言,收起了之前的惊愕,神色庄重地点头应下:“唐相所言极是,本宫自当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几位禁卫军将领上前,押解着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康王。另外几名禁卫军也走向玄机道长,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拽起。玄机道长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后悔。
随着康王与玄机道长被押解下去,局势逐渐平定。
李淮清与唐念相视一笑,两人手牵着手,正欲回府。太子款步走来,他的脸上虽仍有几分疲惫与沧桑,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感激与释然。
太子站在李淮清面前,诚挚地说道:“七皇弟,此次若不是你,为兄怕是过不了此劫。这份大恩,我定会铭记于心。”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李淮清赶忙回应:“太子皇兄客气了,皇弟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皇兄经此磨难,日后必有大福。”
唐念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俏皮地打趣道:“太子姐夫,您可别忘了,念念也出力不少呢!”
太子被她逗笑,“念念巾帼不让须眉,待日后论功行赏,孤定不会忘了你。”
唐相这时走过来,看着唐念,眼中满是慈爱,轻声叮嘱:“念念,今日回府后赶紧好好休息,之后可有得忙了。”
唐念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朝爹爹调侃:“爹爹,您可得回府好好保养一番了,瞧您最近都老了好多,娘都要嫌弃你了。”唐念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唐相佯怒,“没大没小,为父日夜操劳,还不是为了这朝堂安稳,你们能顺遂无忧。”唐念却不以为然,依旧笑嘻嘻地挽着唐相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最是辛苦了,念念这是心疼您呢。”
说罢,几人一起离开了皇宫。
回到凌王府,李淮清拉着唐念在房内椅上坐定,为她倒茶后问道:“那妖道怎么回事?”
唐念轻轻抿了口茶水,抬眸看向李淮清,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离开后,林婉清来凌王府找我。”
见李淮清蹙眉,唐念便把成安伯暗中勾结康王,被沈君翊大义灭亲之事告诉了他。
林婉清从凌王府离开后,唐念找苏逸商议,让苏逸带着凌王府的侍卫去林婉清口中说的道观搜寻那道长的踪迹,以她对成安伯的了解,成安伯城府很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之人,她猜测成安伯定会多留一手,虽然费了不少功夫,却果真让苏逸找到那道长的藏身之处。
李淮清听完唐念的讲述,眼中满是笑意与宠溺,他轻轻抬手,温柔地刮了刮唐念那秀气而挺拔的鼻子,打趣道:“念念真是我的贤内助。”
唐念下巴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骄傲自得的神情,随即眼珠一转,问道:“若是苏逸没找到那道长,你又该如何应对?”
李淮清脸色稍显凝重,沉声道:“怕是要再生诸多波折,今日这局面未必就能如此顺利平定。”
唐念心中好奇那木盒里为何会有那符纸,不禁开口问道。李淮清微微沉吟片刻,“只能说,他是自作聪明,为了让父皇这传位圣旨显得更为合理罢了。”
唐念听闻,不屑地撇撇嘴,说道:“难怪这圣旨的内容这般奇怪,原来是为了让你们不起疑心啊!只是为何偏偏要放那增寿符,这也太有违人道了,康王莫不是个蠢的。”
李淮清闻言,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却又很快隐没不见。
唐念正自顾自地言语,并未瞧见。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唐念打了个吹欠。
李淮清见状,心疼的抱起唐念朝床塌走去,将她轻轻放下,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轻声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我就留在房里陪你。”唐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转眼就睡了过去。
皇上驾崩,康王谋逆之事如一阵疾风迅速在朝中传开。
礼部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筹备着皇上的丧事。
依照祖制,国丧期间,三年内不得举办婚礼嫁娶等喜庆之事。然此次,朝中大臣们经多番商议,考虑到诸多因素,权衡之下,决议为了给先皇祈福,特将禁婚之期最终定为一年。
此消息一经传出,众人反应各异。
云喜听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惋惜多些还是庆幸更多。小姐与成安伯世子成婚在即,却因为遇上国丧而要被耽搁。这一耽搁,以后的事情着实难以预料,毕竟世事无常。庆幸的是,国丧禁令从三年变为一年,这于小姐而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女子花季短暂,小姐又早已及笄,若真要再等个三年,那女子最美的花期可就全然过去了。
云喜满腹心事朝小姐书房走去,见小姐怀中正抱着雪球,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轻咳一声,缓缓走近,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如今国丧,您的婚事……”
话尚未说完,就被林婉清轻声打断,“无妨,成安伯府怕是也无心筹备那婚事。”说着,轻轻抚摸着雪球的柔毛,头也未抬。
成安伯府内,一片死寂沉沉的压抑氛围。成安伯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之中,身影显得格外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困惑,他向来行事谨慎,他与清虚观的关系又从无人知,玄机道长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凌王府的人找到?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正思忖间,沈君翊推门而入。他缓缓走向成安伯,看着父亲那憔悴的面容,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坚定地开口道:“父亲,事已至此,您也莫要再纠结了。孩儿前来,是想让您放心,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定会看在我成安伯府提供妖道消息有功的份上,对我们从轻发落。成安伯府会不会被夺爵,尚不清楚,好在性命无忧,接下来的几年,沈府必须低调行事,以避风头。”
成安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指着沈君翊大骂道:“你这个逆子!原来是你坏了老子的事!”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
沈君翊却丝毫不惧,迎上父亲的目光,冷静地说道:“父亲,您且认清事实。即便没有玄机道长被擒,康王之举也绝无成功的可能。他逆天而行,不忠不孝,这等行径本就为天理国法所不容。若不是这次我们成安伯府及时迷途知返,将玄机道长的藏身之处透露,从而立下功劳,或许此后,成安伯府便会在这场谋逆案中彻底覆灭,从此销声匿迹于朝堂与世间。”
成安伯听了这番话,眼神逐渐空洞,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心的抱负与算计在这一刻都化为泡影,只觉心死如灰。
太子生性敦厚,此前虽因牵扯父皇中毒之事而被父皇打入天牢,在天牢里消沉了好几日。但如今父皇驾崩,巨大的悲痛将他淹没。他全然不顾自己消瘦的身体,以及太子妃的劝阻,执意每日要去为父皇守灵。
直至皇上灵柩安然入陵寝,大礼告成,太子那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有了松弛之态。
这一夜,太子睡得安稳,仿若要将此前数月的辛劳与煎熬通通补回,竟足足睡了六个时辰。
太子妃起初只当是太子近月来操劳受累之故,并未过多惊扰。然随着时间流逝,见太子依旧毫无转醒之兆,心中渐渐泛起一丝惊慌。她疾步走到榻前,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猛地推了推太子,同时口中焦急地呼唤:“殿下,殿下,您醒醒!”声音中已然带了几分哭腔。
太子在这声声呼唤中悠悠转醒,眼眸中尚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
太子妃见状,正要把心放回肚子里,随即,却见太子猛地捂住胸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间发出一阵压抑的“咯咯”声,紧接着,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落在锦被上。
太子妃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