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咸鱼后》砚溪沉

79、隐瞒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太子扶起，慌乱地呼喊着御医。

　　不多时，御医匆匆赶来，顾不上喘息，急忙上前为太子诊脉。只见御医眉头紧皱，表情凝重，手指搭在太子脉搏上久久未曾移开。许久之后，御医缓缓收回手，深深叹了口气，向太子妃说道：“殿下曾身中蛊毒，虽侥幸解蛊，但已对殿下身体已造成了极大损伤。后又因朝事纷扰，思虑过度，气血郁滞，正该好好调理时，又赶上先皇丧事，操劳过度，心力交瘁，身子早已被掏空。如今这一吐血，实乃旧患新伤并发，情况极为棘手，怕是……”御医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让太子妃的心瞬间又沉入了谷底。

　　太子妃强自镇定，她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殿下吐血一事，谁都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若有走漏风声者，休怪本宫心狠手辣，定当严惩不贷。”说罢，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众人皆惶恐地低下头，齐声应道：“谨遵娘娘之命。”

　　交代完后，太子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也摇摇欲坠。一旁的青枝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青枝面露迟疑之色，低声问道：“娘娘，此事连相爷也要瞒着吗？”

　　太子妃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思忖良久，缓缓道：“此事且容我考虑一番，暂莫声张。”

　　青枝满心忧虑地望着太子妃，心中暗暗思忖：太子妃娘娘这些日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因先皇对太子殿下不满，太子妃在这宫中的日子便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后来太子殿下中蛊，太子妃受了打击，身体就一直没恢复好，紧接着又是先皇中毒驾崩，太子殿下入狱。眼瞅着太子殿下即将登基为帝，本以为苦尽甘来，可如今太子又....

　　御医替太子扎针，又服了药，气色总算好了些许。

　　太子瞧见在一旁满脸倦容却仍强打精神伺候着的太子妃，心中满是怜惜与愧疚，遂轻声唤道：“菀儿。”

　　太子妃听闻，赶忙凑上前，眼中满是关切：“殿下，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太子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握住太子妃的手，柔声道：“菀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是孤对不起你，让你在这东宫之中受尽委屈，还跟着孤担惊受怕。”

　　太子妃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太子的嘴，摇头道：“殿下莫要如此说，能嫁给殿下，是臣妾此生最大的荣幸。”

　　太子微微摇头，苦笑道：“菀儿，你总是如此善良。孤如今这副模样，怕是陪不了你许久。”

　　太子妃神色一凛，急忙说道：“殿下休要瞎说，御医说了，只要您安心调理，定能康复如初。况且，还有封老神医，臣妾可去求七皇弟帮忙，他定会请封老来为殿下调养身子。”

　　太子轻轻拨开太子妃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力：“菀儿，孤自己的身体，孤心里清楚，莫要瞒我。只是日后要苦了你与睿儿。”言罢，太子稍作停顿，又问道：“你可有通知唐相？”

　　太子妃轻轻摇头。

　　太子沉默着，缓声道：“通知吧，趁孤还能撑一撑，尚有诸多事务需要交代。”

　　唐相近日为国事日夜操劳，面容疲倦。幸好大局已定，他才总算能松一口气，突然听到东宫召唤，只道是太子为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相关事宜要与他商议，连忙换了套衣裳，往府外赶去。

　　唐夫人见他这般匆忙，忍不住叮嘱道：“你且跟太子妃说，过几日我便去看她。另外，之前见太子脸色气血不佳，如今既已到了这当口，让太子趁这段时间好好调理身子，莫要再过度操劳，一切且以身体康健为重。”唐相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快步出门，直奔东宫而去。

　　唐相匆匆步入东宫，见太子妃正于庭中伫立，赶忙上前躬身行礼。待他抬首，却见太子妃面容憔悴，那往日明艳的笑靥此刻也只是勉强浮于唇边，眸中似有阴霾。唐相心中不禁微微一凸，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太子妃似是察觉了父亲的目光，轻声说道：“父亲不必担忧，莞儿一切尚好，太子殿下正在书房等您。”言罢，唐相微微颔首，朝太子妃行礼后，便朝书房走去。

　　刚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唐相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太子听到门外动静，待唐相进来，脸上满是愧疚之色，缓声道：“唐相尚在休沐，孤却还得召您前来，实在是打扰您歇息了。”

　　唐相赶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言辞恳切：“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为殿下分忧，为朝廷效力，此乃臣下的本分，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太子抬手虚引，温和说道：“唐相，您且坐下，咱们慢慢叙话。”唐相落坐，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凝重。

　　唐相察觉太子似有几分犹豫之色，便主动问道：“殿下，可是在为登基之事有所忧虑？”

　　太子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沉重与愧疚，长叹一声后说道：“唐相，本王有负于这些年始终在背后默默支持本王的诸位大臣啊。”

　　唐相顿时愣住，满心疑惑不解太子这话语究竟何意。正思忖间，却见太子眼神黯淡，语调悲戚：“唐相，实不相瞒，本王恐怕时日不多了。”此语一出，仿若一声惊雷在唐相耳畔炸响，他震惊之下，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茶杯瞬间滑落，“哐当”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一片。

　　唐相从东宫离开，一路上脚步沉重了几分。回唐府后，他径直把自己关在书房。

　　唐夫人觉得奇怪，问到唐煜：“煜儿，最近朝中都还安稳吧？”

　　唐煜思忖后，点头回答：“如今各部都在忙太子登基事宜，再就是对康王的处置。”

　　江氏在一旁听闻，脸上笑意盈盈，说道：“太子妃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连带着咱们皓儿、辰儿，还有嫣然都要沾光了。”

　　辰儿对太子妃不熟，心里只惦记着小姑姑唐念，便抬头问道：“祖母，辰儿何时能去凌王府看姑姑？辰儿想吃好吃的烤肉。”

　　连带着轩儿和嫣然听了，眼神不禁也流露出几分向往。

　　江氏闻言，神色暗了暗，自从唐念出嫁，就连那厨娘许婶也被选作陪嫁一同去了凌王府。如今许婶子一走，唐府的点心虽说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子制作，可江氏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吃起来也没了往日般的味道。

　　唐夫人嗔怒：“胡闹，国丧期间，不可肆意妄为，徒惹祸端。”

　　辰儿年纪尚小，不明白国丧其间的诸多规矩，见祖母不同意，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嘟起，眼神中满是失落与委屈。

　　唐念自是不知辰儿正惦记着她，当然，或许只是惦记着许婶的手艺。

　　自从先皇下葬，唐念过得好不惬意。虽说国丧期间，有诸多禁忌，反正她关着门来享受，旁人也抓不到把柄。

　　待太子顺利登基，太子妃顺理成章成为皇后。

　　唐念身为皇后的亲妹妹，原书中的剧情也早已偏离，她自然也没了任何顾虑，终于能过上梦寐以求的威鱼生活。

　　只是国丧期间，需禁欲守礼。这可苦了李淮清，每夜与唐念同榻而眠，欲望难耐，每夜都要起身泡个冷水澡，甚至还不至一次。如此折腾，他自是难以睡个整觉。

　　看得唐念一脸无语：“何苦这样折腾，凌王府的空房多的是，分开睡便是。”

　　李淮清略带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唐念，“念念莫不是嫌弃我？还是说之前没把你伺候好？念念对我不满意？”说着，眼神中似有深意。

　　听得唐念老脸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浑身酸软。

　　李淮清见状，轻笑出声，那笑声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他长臂一伸，顺势将唐念轻轻搂进怀里，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这世间唯有怀中之人最为珍贵。

　　李淮清近日都在忙着兵部账册上的军资被占案以及江南知府贪污案，这两起案子牵连甚广，先皇中毒前，他便已找到与康王有关的线索，只是后面被耽搁，一直未找到账册。如今康王因谋逆被打入天牢，只待新皇登基后，提交相关证据，再数罪并罚。

　　苏逸带着刚找到的册账踏入书房。难掩激动，“王爷，账册已在康王别院中找到，那上面详细记录着康王挪用军资以及与江南贪污案相互勾结的铁证，有了这些，总算能替我先父刷洗冤屈。”言罢，眼中泪光闪烁。

　　李淮清脸上露出欣慰之色，真心为苏逸感到高兴，拍了拍苏逸的肩膀以示宽慰。

　　只见苏逸脸色突然一变，带着迟疑之色，李淮清不禁微微蹙眉，“何需这般？”

　　苏逸硬着头皮回应道：“康王别院里还藏着几个女子，模样似乎与王妃有些相似。”

　　话一出口，苏逸便察觉到李淮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

　　李淮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声音冰冷：“这件事，别让念念知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唐念的声音，问道：“什么事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