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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托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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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清神色一僵,与苏逸对视一眼,示意他先离开。苏逸心领神会,向唐念微微拱手行礼,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眼神中却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仿佛在说“王爷,您自求多福吧”,随后便匆匆退出书房。
唐念见苏逸离开,顿时眼睛在李淮清身上打转,而后双手抱胸,盯着他的眼睛道:“说吧,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李淮清无奈地轻叹一声,起身将唐念轻轻抱在腿上,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下巴蹭了蹭唐念的头顶,试图用亲昵的举动来化解她的疑虑,“不过是些朝中的烦心事,你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我便让苏逸别拿这些事扰了你的清静。”
唐念压根不信,她狡黠地一笑,伸出手指在李淮清的腰间轻轻挠起痒痒来。李淮清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憋着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身子微微扭动着躲避。唐念见他这般模样,突然停止挠痒,嘴巴一瘪,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呜呜,李淮清,你不爱我。”
李淮清瞬间慌了神,急忙将唐念紧紧搂在怀中,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眼泪,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宠溺:“念念瞎说,我李淮清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不爱念念。”说罢,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唐念的眼睛上,用最轻柔的方式为她吻去泪花。
唐念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我曾经听人说过,要是女子在心爱的男子身上挠痒痒,对方不怕痒,说明就不爱她。你刚才都不怕痒,肯定就是不爱我!说罢,还哼了一声,下巴微抬。
李淮清听闻这孩子气般的理由,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刮了刮唐念的鼻子,无奈道:“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念念,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唐念歪头着,正想着别的办法逼李淮清告诉她瞒着的事,却见青玄匆匆进来禀告:“王爷,东宫传话过来,让您进宫一趟。”
李淮清闻言,朝唐念哄道:“念念乖,我先进宫,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唐念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李淮清离开。
青玄也正欲离开,却被唐念叫住,只见唐念眼珠一转,目光便紧紧落在青玄脸上探寻,青玄被她这审视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正要询问,只见唐念朱唇轻启:“青玄啊,最近见你与苏逸每日外出,在忙什么呢?”
青玄自是知道王妃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也没想过隐瞒,只是觉得王妃难得对朝事感兴趣,挠了挠头,道:“哦,也没忙别的,就是与苏先生一起,在找康王府的账册,今日已经在康王的别院中找到了。”
唐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拖长了音调说道:“哦,是吧,你们真能干。”顿了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除了账册,可还有别的什么?”
青玄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还有几位姑娘。”
唐念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那这几位姑娘漂不漂亮?你主子打算怎么处置?”
青玄先是摇头,又是点头,说道:“漂亮是漂亮,说来也是奇怪,这几位姑娘瞧着好像有些眼熟。”他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唐念脸上看去,突然道:“好像和王妃有些相像。”
唐念闻言,脸上一僵,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随即想到什么,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捂住嘴,弯下腰去,直犯恶心。
一旁的云雀见状,吓得面色煞白,着急不已。她急忙上前,倒了杯茶水递到唐念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拍着小姐的背,试图缓解小姐的不适。见小姐总算缓和下来,抬头朝青玄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青玄离开,云雀面露犹豫,抿了抿嘴唇,终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您这……您这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语气中带着担忧。
唐念直起身子,白了云雀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会这么不知轻重,刚才只是突然想到恶心的事情罢了。”
云雀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要知道,先皇刚刚过世,若小姐在此时有孕,无疑是公然违背礼制,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受千夫所指。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李淮清进宫,刚踏入东宫书房,远远见到太子正端坐在书桌前,奋力写着什么。他身着一袭厚实的锦袍,似乎有些惧冷,脸色也透着几分苍白。李淮清见状,赶忙上前行礼,语气中满是关切:“皇兄这会该好好注意身体,如今父皇新丧,朝局动荡,诸多事务固然繁重,但皇兄的身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还望皇兄莫要太过操劳,适当休憩,也好让臣弟等安心。”
太子听闻,手中笔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李淮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七皇弟,你来了。”说罢,轻轻放下笔,示意李淮清坐下。
太子目光落在李淮清身上,眼神复杂,似是羡慕又是欣慰,突然开口:“七皇弟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李淮清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说道:“自然记得,那时臣弟还小,因对冷宫外面的模样好奇,有次偷溜出去,却被几个太监欺负,是皇兄救了臣弟,后又对臣弟心生怜悯,常常暗中贴补臣弟。皇兄对臣弟的大恩,臣弟会永记于心。”
太子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自责,“你那时还没睿儿这般大,也是皇兄无能,亲眼瞧见你在冷宫里受苦,却无能为力。”
李淮清急忙反驳:“皇兄,您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皇兄您屡屡照拂,臣弟在那冷宫恐怕难以存活。再者,要不是皇兄,臣弟也没有机会去战场历练,也不会知晓这世间的广阔与艰辛,才知道父皇和皇兄守着这江山的不易。臣弟愿毕生追随皇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子听了李淮清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赞许与感慨:“有皇弟这番话,皇兄便放心了。”
李淮清蹙眉,不明所以,只见太子突然神色凝重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李淮清,郑重其事地说道:“七皇弟,日后这江山就交付于你了。皇兄深知你品行高洁、智勇双全,比皇兄更能担当此等大任。望你心怀天下苍生,让我朝百姓安居乐业。”
李淮清脑子嗡嗡作响,以为自己听差了,见皇兄一脸郑重,赶紧跪了下来,说道:“皇兄,臣弟绝无觊觎皇位之心,臣弟发誓……”话未说完,太子便打断他:“淮清,皇兄命不久矣,睿儿还小,如今只有你能担此重任,才不会导致天下大乱。”
见李淮清还要拒绝,太子又道:“这事我已经和唐相商议过,你皇嫂也没意见,你就当时皇兄求你。”
李淮清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出声拒绝:“皇兄,且先听臣弟一言。臣弟回府后会即刻请封老回京,为皇兄悉心调养身体,皇兄切勿如此悲观。再者,睿儿如今已然九岁,聪慧过人,早有储君风范,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臣弟愿与唐相共同辅政,竭尽全力,让我朝江山稳固。况且,若是臣弟当了皇上,按规制,后宫必不会只有念念一人,可臣弟曾发过重誓,若有负念念,便绝子绝孙,不得好死,臣弟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太子听闻李淮清这番决绝的话语,尤其是那发下的重誓,一时间,也没了言语,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太子缓缓抬手,轻声说道:“七皇弟,你先起来,此事再议。”
李淮清回到凌王府,第一时间写信给封老,命青玄即刻送出。
从青玄口中得知唐念在他离开后,犯了恶心,李淮清顿时撇下手中事务,赶回房间。
刚踏入房门,便见唐念一幅没精神的模样半躺在床上,李淮清的心猛地一揪,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道:“念念,你哪里不舒服?”
唐念瞪了他一眼,气恨恨地说道:“心里不舒服。太子喊你进宫干嘛?”
李淮清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恢复如常,轻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为皇兄登基的一些筹备事宜商讨一二。”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探究看向唐念,缓缓开口:“如今皇兄即将登基,皇嫂也将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念念,你会不会羡慕皇嫂?”
唐念听闻,嘴巴一撇,神情满是不以为意,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才不羡慕呢。我只是心疼我姐,往后的日子必定比太子妃时更为艰辛劳顿,光是想想都觉得惨不忍睹。”言罢,身子微微一颤,似被那景象吓到。
李淮清看着唐念那娇俏又率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怜爱与庆幸,他伸出手臂,将唐念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喃喃道:“念念,能遇见你,我何其有幸。”说着,腰间的佩棍却在不经意间猛地抬起,抵在唐念下腹。唐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涨起一抹红晕,嗔怒地瞪着他,啐道:“李淮清,你这大色痞,在想什么呢!”
李淮清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突然倾身向前,双手捧住唐念的脸庞,狠狠在她的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又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向唐念诉说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爱意与眷恋。片刻后,他才缓缓松开唐念,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又甜蜜的气息。随后,他才带着一丝不舍与回味,转身重新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