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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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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列镇那头精神攻击系绝兽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安全恢复局科调部果然按照之前的约定给闻谨发了一份副本。
年龄:18个月
发育状况:不完全
行为习性:对人类有一定程度的依赖性
……
闻谨把其中几个重要线索圈了起来:适应和依赖,有主动攻击行为,医学实验痕迹。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头精神攻击系绝兽其实是人工哺育长大的。”她打电话对廖筠言道。
廖筠言也有些吃惊:“擅自驯养绝兽,这是可以判五十年的重罪。”
闻谨皱紧眉头:“更何况是精神攻击系绝兽,这种稀有的绝兽对人工哺育的环境要求极高,如果是个人的话,成功率很小。”
廖筠言:“这样的话……”
闻谨:“团伙作案,背后有专门的团队大批量人工哺育绝兽。”
她依然怀疑那个神秘的龙首帮。
如果确实是龙首帮在暗中驯养绝兽,并制造相关药剂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可以说是近二十年来最为严重的一例。
而这一点廖筠言也想到了。
廖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想到十五年前的案子会牵扯出那么多,小谨,我真的没想到。”
闻谨察觉到廖筠言情绪变得有点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闻谨不知道的是,廖筠言此刻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廖筠言曾调侃闻谨是慈善家,无缘无故被伤害了,还要原谅对方,甚至还要帮对方完成心愿。
那时,闻谨对她解释过自己的真正动机,查清那个案子并不是为了泽迟,而是为了发现其中隐藏的危机。
廖筠言神色有些复杂:“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是对的,你是理智的。”
闻谨还是觉得廖筠言莫名有点伤感,甚至眼眶都有点红红的。
她小心地提出来:“不说这个了,我的休假还剩下几天,你应该也是,我们明天去玩吧?”
廖筠言笑起来:“你这个宅得快要烂掉的家伙居然也有主动邀请我的一天,啊哈,如果我不去呢?”
闻谨:“……那就联网打游戏。”
廖筠言苦笑:“喂!”
闻谨露出“计划可行”的表情:“那就一起去呗,去不去?好不容易的休假!”
廖筠言:“去!毕竟你要去的地方,哪怕那里有魔鬼你也要去,拦不住你。”
闻谨:“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我暂时干涉不了,要是给我机会深入调查的话,我绝对第一个把你拉走,再去调查。”
廖筠言双手抱头:“……你不要榨干你的朋友啊!我只负责处理你们法律上的事务而已!”
闻谨笑倒在沙发上:“我吓你呢。”
结束和廖筠言的通讯后,闻谨躺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下该做的事项。
她无所事事地看着天花板,忽然脑中闪过在咖啡店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Z……”她喃喃道。
糟糕了,她才和他约定明天见,回头她就忘了这件事。
看来不得不放他鸽子了。
她骨碌一下爬起来,着急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她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该怎么告诉他明天见不了?
Z遭遇失业打击,(看起来还有点抑郁),如果还被她放鸽子的话,会不会让他的心理状态雪上加霜?她不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闻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色已经黑了,在下小雨。
总之不是什么好天气。
对于她来说更是糟透了。
闻谨披上外套,扣上帽子,走出家门。
无论如何,她要尽到自己的义务。
一路来到那家“寂静”咖啡馆。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助咖啡馆里昏暗无人,只有门口的“营业中”灯牌还亮着。
她踏进咖啡馆,感应门打开的时候,咖啡馆内的灯才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
防水的外套上泛着斑驳的雨水亮光,她脱下外套,挂在干燥机前。
睫毛上挂着细小的雨珠,她抬手抹掉了。
“还从没来过夜晚的咖啡馆,托Z先生的福,来了一趟,体验很不错。”她心情不错地环顾四周。
给Z先生的道歉信和说明都放置好以后,她离开咖啡馆。
刚出咖啡馆的感应门,一个人便莽莽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心。”她话刚说出口,那人已经和她撞了个满怀。
雨下大了,青年的外套上都是淌流的雨水,她鼻尖里充斥着湿润的味道。
“抱歉。”青年低着头。
“祁原?”
她认出了一头撞到她怀里的那个冒失家伙。
祁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瞳孔猛然扩张,心跳的响声盖过了环境噪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是湿漉漉的?”她诧异道。
印象中,祁原也有一次是淋着雨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她有点忘记了,和谁在一起遇到祁原的她也忘记了。
总之那次这个家伙也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来也好笑,明明是有权有势家族的小少爷,怎么总是混成这副模样。
祁原跑过来踉踉跄跄的,整个人的重心有一半都倚在她身上,他勉强站直:“不……没什么事。”
她拉着他进入咖啡馆:“进去把自己烘干。”
随着两人进入,咖啡馆内刚跳灭的感应灯再次亮起来。
暖色的灯光照射在空荡的大厅内,玻璃的外侧是黑的,内侧便像镜子那样映照出两人的模样。
“怎么了?”她问。
祁原低声道:“这回没什么事。”
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要骗我,不然以后工作上你向我汇报我都当你是谎报军情。”
祁原:“……”
这回他确实没什么事,只是,想念她了而已。
在家里待不下去。
他便出来,来了这个和她一起来过的咖啡馆。
可能她会觉得奇怪,只是一起来过一次的咖啡馆而已,为什么会想到这里。
可是对于他来说——对于他这个抱着一丁点的回忆过了11年的可怜蛋来说——已经是足够有纪念意义的地点了。
他小她四岁,除了十二岁时那件事以外,便没有和她的其他交集了。
但她几乎伴随着他的整个成长历程。
她凑近了看他:“真的没事吗?”
在这种温暖的光线下看她,让他有点想哭。
“……有事。”祁原说。
他的头脑已经昏掉了,他把自己靠过去,抱住了她。
他双臂环着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她显然愣住了,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所以果然还是有事吧?”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道。
从十二岁到二十三岁。
是他的朋友,他的支柱。
而她自己不知道。
……
清早,泽迟照常去了“寂静”咖啡馆。
他在桌上发现了一束花,花束中夹着的纸片上写着:【很抱歉,我今天有约了,不能遵守约定了。祝你一切顺利!闻谨留】
纸片上还有昨天晚上的雨水痕迹,已经干了,剩下薄薄的褶皱。
他看着纸片发怔。
脑中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
为什么。
为什么Z先生只是他编造出来的一个人设而已。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为什么他是泽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