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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时辰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杨淏撩起眼皮,目光落时辰身上:“有人今天出来还没有收获,我不好交差。”

      时辰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我啊?”

      轻轻摆手:“没关系的,反正我也闲着。”

      杨淏懒洋洋:“沉船和章鱼不看都没关系吗?”

      时辰听说,又有点跃跃欲试:“那…我们现在抓紧下海?”

      杨淏却说,还要再等等。

      他让时辰随意活动,返身走进驾驶室,一番动作,开启了游艇。

      时辰跟着他进了驾驶室,探头看他驾驶:“沉船不在这?”

      杨淏没回头:“不远,你自己玩会儿,很快到。”

      时辰没好意思去玩,陪杨淏待了会,又问杨淏饿不饿。

      “刚潜完水,要不要吃东西?”

      杨淏低头看了眼表,转头看她,嘴角带着轻笑:“饿了。”

      “好嘞。”时辰快速滑到开放式厨房区域,打开冰箱。

      如他所说,冰箱里塞满了好吃的,有可以直接吃的蛋糕、水果、方便装的粥羹,也有半成品需加工的披萨、炸鸡、肉肠……

      这充足的架势,在海上生活个三五天不是问题。

      杨淏会有需要在海上待几天的时候吗?去做什么需要这么多天?他自己的话,岂不是会很无聊?如果有同伴,那会和谁啊?

      时辰放纵自己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从冰箱里取出放在梳理台上,又将瓜果拿出一些,一同切好摆盘。

      这么会儿功夫,船已经停住。

      杨淏帮着将切好的东西拿到甲板,时辰端着小块蛋糕坐下,看远处所剩无几的夕阳。

      海平线很低很低,今天恐怕不适合下潜了。

      杨淏倒是一副悠哉散漫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两瓶气泡水,一瓶递给她。

      时辰接过喝了一口,望着浅紫色的余晖,轻皱眉。

      杨淏:“味道不好?”

      时辰:“不是。我是看太阳都下山了,我们今天恐怕潜不了。”

      “谁说太阳下山就潜不了。”

      “没有阳光,海里看不清啊——”

      杨淏唇角噙着淡笑:“没听说过夜潜?”

      “夜潜?”

      时辰顿时双眼一亮,带着兴奋的笑脸裹在余晖的光,干净鲜明。

      杨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轻“嗯”了一声。

      夜幕降临,澎湃不息的大海深处即将上演一出精彩的易装更迭。白天里活泼精神的动物会找个窝躲藏起来,轮换夜间生物上岗。

      黑夜的海里将是一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生物相。

      期待又有点儿畏惧,得往嘴里又塞进一口奶油,甜丝丝的。

      她这个时候一点儿不需担心热量,等会夜潜的消耗量,预测将是个大数字,这点卡路里一点儿不用放在眼里。

      她调节心情地哼哼几句,想象等会或许能在黑暗里看到圆坨刺刺的海胆,舒展飘舞的海蛞蝓,还能再会章鱼小姐……

      她想问问杨淏危险系数大不大,转头看杨淏揉了揉眼,才想起杨淏今天已经忙了大半天了,体力肯定消耗得多,待会还要陪自己……

      他会累吧。

      时辰有点惭愧,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已经种了一下午的珊瑚,耗了那么多体力,要不,我们改天?我不着急的。”

      杨淏侧头看她笑:“呀,没想到,我们小时同学这样善解人意。”

      时辰:“啧,我认真的。”

      杨淏笑:“那你放心吧,我很习惯潜水,了解自己体能深浅。就凭你这点体力,待会的夜潜对我来说,并不会太累。”

      哦,被鄙视了……

      这大言不惭的,待会玩久一点,让他好看。

      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吃着蛋糕,看太阳即将带着最后一抹残辉落下,坠入在大海尽头,星星努力地一点点跳跃进暮空。真是最享受的时刻。

      离下水时间还要再等上一等,杨淏问时辰,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时辰说不用,等会潜水不能太饱。

      杨淏点头:“那潜完再吃吧。”

      时辰好奇问他:“你冰箱里那么多吃的,都是给自己备的?”

      “也有给今天种珊瑚的志愿者。大家累了,会想弄点吃的。”

      时辰的手一顿:“那我岂非无功还受禄……”

      “有点。”杨淏点头。

      时辰一下觉得端在手里的蛋糕分量重了许多,沉甸甸的拿不住。

      杨淏随即开口:“开玩笑的,蛋糕是我专门给你买的。大老爷们不吃这个。”

      “嘿?!”时辰拧眉,“我怎么觉得,你不做教练后,有点……不太一样啊?”

      差点就吓到她了。

      时辰这才心安理得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嘴里的奶油喷香甜软。

      “能适应吗?”杨淏问她。

      这问题不好答吧,时辰错开他望过来的视线,模棱两可:“还行吧。”

      “好。”杨淏答。

      船的四周幽暗下来,寂静无声,只有海风不时撩人发梢。

      时辰只好继续找话题。

      “看你们今天种珊瑚,个个都很专业。”

      “几年前请过专家过来做培育培训。”杨淏恢复了他专业的一面,“珊瑚很娇嫩。水质、温度、地形、营养、光照……这些环境因素,直接影响它的生长,需时时观察,耐心打理。”

      “珊瑚苗需要1年左右的培养周期,再潜水作业,进行海区移植。”

      “在这的教练几乎每年都会参与,都有经验。”

      时辰:“他们都自愿?还是你要求?或是有奖励?”

      杨淏很有耐心,跟时辰娓娓聊着。

      “没有奖励,我也没有要求。”

      “他们多数原不是里亚本地人,也不是教练。有编制的,开饭店的,当兵退伍的,也有纯粹爱海的……共同点是,都喜欢上潜水。”

      “多数人起初只是潜水爱好者、玩家。但环球潜水过程中逐渐观察到,近些年,海洋污染日渐严重,许多海洋潜点被悄然破坏。大家都很沮丧。”

      杨淏说着出神:“有一天,我们这几个共同萌生了为海洋环保做些什么的想法。于是,在鲸鱼创始人,就是我爸妈的支持下,用“鲸鱼”的品牌,在这里开了这个基地。一边学习海洋环保技能,一边经营基地的事务。”

      “后来,有兴趣的人越来越多,自愿留下参与珊瑚保育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希望更多来里亚的旅行者,可以意识到海洋环保的重要性,再传递出去。”

      他的语气平静又坚定,涵盖感染力。

      默然半晌,时辰低声说:“你们都很好,都很伟大。”

      杨淏笑说:“只是愿意做喜欢的事,谈不上伟大”

      时辰问:“那你呢,你最初潜水是因为——家族传统?”

      杨淏将手撑在身体后面,双腿伸直坐着,有意说得多些。

      “可以这么说。家里做潜水器材生意,从小我就和海打交道,别人童年篮球足球打电动,我无师自通潜海摸鱼追海龟,周围接触的几乎都是与海有关的东西。等到了年龄,就去考了潜水证,之后能潜的地方,都会尽量去看看。”

      时辰:“是受环境影响?”

      杨淏直直看进时辰眼里:“对喜欢的,我一向只凭主观。”

      此刻风浪静得出奇,海上、船上都已一片漆黑。

      对喜欢的,只凭自己意愿,喜欢就去做——明明这就最基底的东西,最本能的选择。

      时辰判断不出杨淏最后那句是不是意有所指,又怕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杨淏再没多说,去开了船灯,两人要换潜水装备了。

      时辰将两人的对话消化了一阵,才起身去拿包。

      拉链拉开,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释出她一直压箱底的比基尼。

      换好出来,发现杨淏也仅堪堪套了条泳裤!

      标准的胸腹肌第一次毫无保留在她眼前展露,她视线不受控制从男人身上的划过。

      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线条啦,再到充满肌肉质感的肩膀胳膊,健身教练都挑不出毛病的程度。

      时辰心脏不受控地狠跳了几下。

      杨淏注意到她的目光,挑起眉。

      时辰顿时慌乱,一紧张,脱口便说:“那个,晚上不太晒哈。”

      说完立刻想掌自己嘴,这有什么可主动说的,此地无银。

      杨淏老神在在:“我知道。”

      杨淏没为两人故意制造更多难为情。他坦然走向过道,打开挨着墙的原木矮柜,弯腰从里拿出两个手电筒,一大一小。

      时辰认得这是潜水专用的强光手电。

      他打开电量壳看了下电池,往窗户外试着推开开关按钮,一束强光像把破开黑暗的利箭,穿透夜幕。又试了另一个。

      似乎觉得满意,关闭手电后将它们放置在矮柜上。

      接着又从矮柜里摸出根细细的绳团,利落地将其解开。

      展开的绳子非常长,时辰粗粗估计大约至少有7、8米,绳子两头各有一个环状卡扣。

      杨淏检查确认没有打结的地方后,将绳子一头缠绕上自己手臂扣好固定。

      又向时辰道:“伸胳膊。”

      时辰听话地抬起手臂,杨淏低头将绳子另一头绕上她的,一边缠绕,一边叮咛:

      “安全绳。海里光弱,若手电耗尽了电,绳子能帮助找到对方位置。以防万一。”

      低头说话时,温热气息轻拂在时辰脸上,近在咫尺。

      两人彼时穿得单薄,他的手指有点凉,触碰到她手臂的位置勾出一丝酥麻,轻轻的痒,敏感窜向她心脏。

      暗光下他微低下的脸静谧柔和,她怦然地回想起那个旖旎的梦,有种想直接伸手搂住他脖颈的欲动。

      还未等及她的动作,时辰手臂一紧,杨淏将绳扣一收,适时压制住了她的遐思起舞。

      系好绳扣,抬头与时辰眼神一触,杨淏才恍然觉察空气中有一丝旖旎在飞旋,旋转的舞裙越转越大,裙摆拂上他的脸。

      他随意地,轻声,问出一句,让时辰惊风骇浪的话。

      “现在就去潜吗?还是……等下?”

      语声朦胧低沉,是一种掀风作浪的策动,跃跃欲试的撺掇。

      这话什么意思?现在不潜的话,要干什么——

      杨淏看进她的眼睛,视线纠缠住她,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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