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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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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凌澈离开议事堂,凌霄问道:“你明明都安排了人去救太子,刚刚为何那样说?”
凌钰笑着说道:“这小崽子是真想接过沧溟剑,把沧溟剑法带回江湖,但我对沧溟剑法并没有那么深的造诣,想给他一些帮助也做不到,不如让他去西北碰碰运气。”
凌霄不解:“那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凌钰哼道:“现在他尾巴就翘上天了,如果让他知道我看好他,他不得连人都上天了?!”。
然后怅然又欣慰的接着道:“这小崽子的德性,虽然天天招猫逗狗,爱显摆炫耀,看起来不着四六,实则性情飞扬,做事靠谱,看什么总能看到好的一面,还有一股藏于那副嬉皮笑脸之下的韧劲儿,这幅性子实在难得。”
凌霄笑道:“第一次听你这么夸他。”
凌钰也笑:“这番话要是让他听了去,你信不信,他立刻就能买挂炮仗,在我头上放!”
凌霄想了想那情景,的确是凌澈能做得出来的事,片刻又问:“那为何去西北呢?”
凌钰挑眉道:“你忘了?贺小将军当年待的最长的地方就是西北。”
次日,凌澈去向凌钰、凌霄辞行。
一见面,二人见凌澈一身湖蓝色劲装,窄袖成暗金水纹样式,衣襟腰带处是灰黑色杂糅其间,竟使这个张扬的少年显得沉稳了起来。
凌钰见此十分满意,却无意间扫到凌澈胸前,像是揣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凌钰皱眉,“你胸前揣了什么?”
凌澈见问,笑嘻嘻的从胸前袋薅出一块和身上衣服颜色一样的旗子,“唰”地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凌霄阁少阁主、沧溟剑第十代传人、凌澈是也!”
凌钰:……
凌霄:……
凌钰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道:“你这是做什么?!”
凌澈笑嘻嘻将旗子看了又看,道:“我这是将我的名号都写出来,到时候遇到难缠的对手,将旗子亮出来——吓吓他们!”
凌霄忍俊不禁,说道:“你之前那块旗子不用了?”
凌霄之所以这样问,据说是凌澈第一次下山时,也扯了这么一块旗子,上面写着“凌霄阁少阁主,凌澈是也!”
上一块旗子用没用不知道,但这次这块旗子一亮出来,简直是异曲同工。
凌澈点点头,神气十足的说:“那块旗子写不下我的名号,所以做了张大的,这次做的特意留了些地方,我再有新名号,就可以直接添上去。”
凌霄听后好笑的问道:“这样就能吓住那些人了?”
凌澈胸有成竹的点点头,神秘兮兮的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这旗子的重点是“凌霄阁”三个字,我自然知道我的名号不响亮,但凌霄阁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说完眉头一扬,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凌钰心想:算了,随他吧!随他去江湖上祸害别人吧!
凌澈将旗子收好,和金木水火土一道,欢快的下山而去。
凌澈也不是毫无准备,既然是去西北,早已将西北各个部族了解了一番。
西北现在共五个部族,分别是漠弧、漠兹、漠宿、疏昌、瓜珲。
其中三个漠氏部族本是同一支,在西北部族混战中,在灭了其他部族之后,内部矛盾增多,便分割成如今的三个漠氏部族,且以漠弧最强。
疏昌一支,是距离北宸边境最远的一支,这支部族历来不喜征战,其首领早早的带领部族迁居乌达尔草原,远离纷争。
而瓜珲一支是只狡猾的狐狸,因瓜珲是唯一一个可以酿制乌叶酒的部族,这乌叶酒常人喝了可以养身,身体有疾之人喝了可以缓疾镇痛。所以,虽然没有强兵壮马,但凭此酒两头讨好,竟也没有一方去为难他。
凌澈了解到瓜珲部族时,觉得那乌叶酒莫不是里面加了药不成?哪有酒能养身治病的!
鉴于漠弧部族刚被枫槐序打的老窝都丢了,所以凌澈觉得,漠弧应当没这功夫派人潜入京中,毕竟都自顾不暇了,所以准备直接去瓜珲部族探探。
凌澈以往也曾去过几洲江湖,但大部分是在离凌霄阁最近的中洲和黄洲游历,而东洲、青洲、威洲也只路过几次,此次去西北,必然要经过威洲再向西而去。
一行六人快马加鞭,天黑之前终于在威洲玉箫楼落了脚。
玉箫楼,凌霄阁产业之一。
玉箫楼掌柜本在理账,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突然在这算盘声中出现一个清亮飞扬的声音:“齐掌柜,天都黑了,算账不费眼睛吗?”
齐掌柜一听这声音,从一堆账册中抬起头,快步走到门处,眯缝着眼睛瞧了半晌,才“哎呦”一声,笑呵呵的回道:“算账费什么眼睛,费的是脑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白花花的脑袋。
凌澈一看,笑着道:“刚刚那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可真不像个小老头扒拉出来的,还是您这个顶着个白花花脑袋的小老头。”
话音刚落,齐掌柜抬手佯装敲向凌澈的脑袋,嘴上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有你这样跟小老头说话的吗!?”
凌澈捂着脑袋蹿来跳去,嘴上也没闲着:“哪有小老头像您这样中气十足的!”随后又胡喊一通:“哎呦,哎呦,别敲了!”
笑闹一番后,齐掌柜让几人坐下先歇一歇,转身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然后才笑呵呵问道:“少阁主这是又出来游历了?怎么想起到威洲来了?”
凌澈没直接回答,而是一扬手,喊了声“一金!”
随后只听“唰”的一声,金木水火土五兄弟中的一金,将旗子展开来。
齐掌柜眯了眯眼睛,没看清,于是准备站起来,走近些看。
一金见状,麻溜的跳起,将旗子举到齐掌柜跟前,齐掌柜一字一字看过去,口中一顿一顿的念出声:“凌、霄、阁、少、阁、主、沧、溟、剑、第、十、代、传、人、”念到此处,没字了,停了片刻,一金见状,迅速将后四个字移到齐掌柜眼前,齐掌柜被迫又接着念道:“凌、澈、是、也!”
齐掌柜念完后,叨叨着将字连起来念叨了一遍后,又眼神模糊的扫了一眼旗子,觉得似曾相识,寻思片刻,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前两年的那张旗子吗?如今多加了个名号?
齐掌柜:……
凌澈见齐掌柜叨叨完,尤自得意的问道:“怎么样?威风吧?”
此刻,年过花甲的齐掌柜,都没注意到新加的名号是什么,只心下哀戚的想:以后的凌霄阁,真要交到少阁主手中么?
凌澈见齐掌柜被旗子震撼的说不出话,甚是满意,宝贝的亲手将旗子叠好,交回给一金。
在齐掌柜还陷入担忧中时,后厨准备的吃食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焖卤牛肉面!
凌澈瞬间感到腹中饥饿,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精光,最后尤不满足,将面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齐掌柜,乖巧的说道:“没吃饱。”
齐掌柜有些恍惚,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和刚刚显摆旗子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齐掌柜叹息一声,又让人拿些海葱烙饼来。
凌澈又三下五除二将海葱烙饼吃的一个不剩,方才满足。
突然,外面传进一阵打斗声,几人对视了一眼,眨眼的功夫蹿到了门口,伸脖张脑、津津有味的观看。
只见一个小道士被几个穿着锦衣的人围在中间,身材瘦小,一身道士服已经破破烂烂,腰后别着一把拂尘,脑袋上的发髻也歪歪斜斜,几缕发丝掉落在脸上。
小道士眼神铮亮,一身气势丝毫不弱,声音清脆却杀气腾腾:“告诉那老秃驴,既然已经入了驴门,休想从我逍遥门拿到东西!”
围着他的其中一人听后,冷笑道:“小道士,别不自量力,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道士“呸”的一声,“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们几个要是能抓到我,也不会现在还在这瞎咧咧!”说完,身形一晃,向说话这人冲过去。
这些人刚刚还放着狠话,此时却神色紧张,立时防备起来,一人迅速道:“列阵!”
小道士见状,诡秘一笑,从腰间甩出拂尘,未看清如何变换的步法,瞬间移向东北方向。那几人列阵的阵型也随之变换,向东北移去。只见小道士一个跃起,拂尘如游龙般,在手中来去,不知哪里来的风,将地上的落叶卷起,然后,那拂尘竟裹挟着劲风向几人甩去,只听“啪”的一声,阵型涣散。
小道士轻蔑一笑,不知按了什么机括,拂尘调转,已然变成一根长棍,在几人身上一通乱打,专挑手肘、脚踝、膝盖这些关节部位,随后接二连三的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
半柱香的功夫,那几人便缩肘抱膝的倒在地上,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宛如虾米。
小道士将拂尘别回后腰,强横道:“回去告诉老秃驴,他放一批狗,我打一批狗,等我先宰了那个骗子,回头再来宰了他!”
凌澈几人看的大为过瘾,不自觉的拍起手来,嘴里叫“好”。
小道士这才看见门口的这一群人,除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各个劲装短打,为首的少年,面相俊秀,但那双眼睛神采飞扬,头发利落的束起,梳成一个长尾。
小道士皱眉,不悦道:“你们是谁?!”
凌澈一听,喜上心头,喊了声“一金!”,随后“唰”的一声展开了一张旗子,凌澈拱了拱手,抑扬顿挫的说道:“我乃凌霄阁少阁主、沧溟剑第十代传人,凌澈是也!”
小道士:……
小道士嫌弃的问道:“凌霄阁是要不行了?让你做少阁主?”
凌澈:……
小道士接着问道:“沧溟剑第十代传人是什么东西?”
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