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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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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安让姜闰把阿伯安置好,自己以孙子的身份一家一家去报丧。阿伯无儿无女,由金水安来报丧,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李笙和宋玟见金水安来敲门时,还以为他上门来赴约,结果却是报丧途中顺路来说句抱歉的。他没有多做停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此时此刻,任何猜疑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关上门,宋玟想起了那位老人,他迷路的时候见过他:“哥...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我听村里人说,后山那块地方虽然不至于人迹罕至,但是鲜少有人去那边。所以金水静的坟在那边能瞒这么久。那位老人住在后山脚下不远处,你说如果一些事情在后山发生的,他会不会看到?”
李笙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问了个问题:“那后山树多吗?”
“有树,不算茂密,遮掩点人迹还是可以的。”
李笙“嗯”了一声:“知不知道为什么村民都不去那边?”
“六年前,金水安在后山被蛇咬,伤得还挺严重,下山后就跟村民们说不要再去山上了,蛇多,岛上医疗条件不好,容易救不了。村民们都很听他的话的,就自然而然都不去了。”宋玟越讲越心惊,怎么又是金水安?他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李笙心细如发,他发现了宋玟的表情不对劲:“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哥,我能大胆做个假设么?”
“宋玟,虽然说我们破案要讲证据,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假设。”
“事实不一定与假设相符,但多一个假设就多一条思路,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宋玟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六年前的村庆,金水静去了城里,但实际上她是死了。又是六年前,金水安让村民们不要再去后山,但实际上金水静的坟在后山。有没有可能,金水静的死是不能见光的,所以金水安和姜闰要死死瞒着。对于这个愚昧的村庄而言,最不能被人知道的死法...”
李笙和宋玟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两个字:“奸杀。”
李笙回到桌前,拿出自己先前涂涂写写的纸,加上了金水静的死法后给宋玟看:“十年前:罗山和八个孩子打人,姜闰重伤,罗山被判四年,结果死在了狱中。八个孩子心生怨恨,趁老金出海,将他杀害抛尸大海,而后解散。六年前:金水静被奸杀,尸体埋在后山,金水安对外宣称她去城里上班。去年年初开始:八个孩子中的七人陆续失踪。”
宋玟指了指“六年前”:“最有可能奸杀金水静的,只有那八个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李笙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假设,一切都是合理的,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
宋玟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也只能说出那个名字:“金水安。”
李笙这回没有赞同宋玟:“你忘了姜闰。这件事情中,金水安的动机安在姜闰身上,也是完全合理的。”
“啊?”宋玟诧异地否认,“就他那病秧子,能干出这事儿?”
“你武断了,宋玟。”李笙指出宋玟的错误,耐心地教导他:“你看到的表象,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你作为一名警察,要学会穿过表象看实质,这样才能抓住案件的核心。回到案子上来,最后一个人,派出所那边给你消息了么?”
宋玟掏出手机,刚刚有信息进来,但他没来得及看。这条短信正是所长发来的,告知了宋玟最后一个人的姓名和身份:“消息刚给。最后一个人叫罗勇,是罗山的亲侄子。”
“你打个电话给局里,让他们快点查一下这个人的行踪。”
“好的,马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在那天下午发生了:姜闰来自首了。
宋玟的家里,姜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改往日单纯的模样,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恼火。对面是李笙和宋玟,神情严肃。
姜闰没有去派出所自首,他径直来找这两位城里来的警察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带我走吧。”
宋玟先开的口,他是最受打击的那一个:“你有证据吗?”
“宋警官,我就是证据,你不信我?”姜闰都快被宋玟笑死。
宋玟想要继续问话,李笙拦住了他,自认为朋友的两个人先后欺骗他,他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你来自首,金水安知道吗?”
姜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嘴上却逞强:“人是我杀的,我来自首,关我哥什么事?”
李笙犀利地盯着姜闰:“你想好了?你确定要把事情认下?”
姜闰没听出来李笙话中的古怪,可是回答却也并非李笙所愿:“你们好奇怪,我都说人是我杀的,时间地点手法讲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你们磨磨唧唧,不把我带走?”
“那你跟我们去派出所正式地做个笔录。”
一听要去派出所,姜闰显得更加逃避了,他一脸为难地问:“能不去派出所吗?直接跟你们回城里不行吗?”
李笙拒绝了姜闰:“你要自首,就要按我们的流程办事。”
姜闰耷拉着脑袋:“那好吧。”
到了派出所,李笙嘱咐所有人,不能把姜闰自首的消息透露出去,包括自己的家人、朋友。
所里的这群人,显得有些不高兴,这分明是觉得他们嘴巴不严。可人家是城里来的领导,该配合的还是得配合。
临近下班,金水安来了。
“小金啊,你咋来啦?”马上要走的老民警看到金水安,热情地打招呼。
“阿伯去世了,我来咨询户口注销需要些什么材料。”
老民警同情地看着金水安:“大家都知道阿伯把你当孙子,你们的情分非比寻常。阿伯这年纪去世,也算是喜丧。你要节哀。”
“嗯,我知道。天色暗了,您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可别再摔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等老民警回到家,跟妻子闲聊提到下班这一出。
妻子随口说了一句:“他爸没的时候不是他去办的户口注销吗?”
老民警这才意识到,金水安似乎不是来咨询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