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论破]双向奔赴的病情》无心低语

2、Whydunit？

　　狩神怜子为什么会和狛枝凪斗交往呢？

　　她们在国中的时候就交往了，时间过去了太久，几乎让怜子都难以记清了。但她知道狛枝一定牢牢地记着这一切，她自己都记不住纪念日，他却连交往一年零五个月的纪念日都能记住……那种纪念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只要在手机里安装个倒数日就行了。但是怜子连个倒数日都懒得下哈，纪念日这种东西她才不会在乎呢，无聊。

　　真相是，狛枝太保守了。他说能为充满希望的狩神同学付出一切，却不愿意为她献身。他居然说这是交往之后才能做的事。怜子大跌眼镜。

　　她们只好交往了。怜子吻了狛枝。他向她献上了初吻。

　　他居然还说，这是结昏之后才能做的事。怜子再一次大跌眼镜。她当然不可能跟他结昏，但免费的、虚无缥缈的诺言，那样的空头支票想开多少张就能开多少张。

　　她只好和他说，我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地进狩神家的家门的。那个时候他似乎微微地笑了笑，跃动的日影在灰绿色的眼眸间流淌、飘摇，说实话很美。就算这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扭曲，再怎么令人手痒、讨厌，这一点也无从否认。即便是世界上最刻薄的人，恐怕也不能昧着良心贬低他的美貌。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带着她的手掌，他覆盖着她的手背，让她的掌心拢过他的胸膛。

　　“我呢……其实只希望怜子一直记得我就好了。”他那时候微笑着说，“不过对怜子来说是很过分的要求，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但怜子只想，原来狛枝也是有一点胸肌的啊……不过还得练，他的身形太过于纤瘦，看起来几乎柔弱可欺，作为奶制品并不丰盛。什么时候带他去办一□□身卡呢？要不干脆把他送到二大同学那里特训好了。田中同学也行。

　　狩神怜子就是这样很坏很坏的。然而狛枝凪斗甘之如饴。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这是狩神怜子给他的奖赏。即便是毒、即便是刀剑与厉火，他都会面带微笑地吞下。如同信徒亲吻巫子的脚背。

　　总而言之就这样向狩神同学献身了……经验不足的狛枝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感觉好像这不是太主流的方式……但这样好像更能让她作为被服务方而感到快乐。为此，即便不被允许释放，不被允许得到抒解，他也仍然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他那为她服务的灵魂在炸裂的烟花中不断颤抖。光是看到她满足的表情，就幸福得快要……

　　“怜子的话，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狛枝凪斗说。

　　狩神怜子明白，他是认真的。

　　少男的面颊上仍然晕有薄薄的红，这种与他人格底色不符的昳丽色彩已然在悄声中攀上了他的颈、他的耳廓，散发出一种颓靡开败的浓郁艳丽。挺秀的鼻梁还残留着湿漉漉的水痕，柔软的唇瓣亦然。那种淋漓的水光正如寂静安宁的春波，让他看起来趋近于透明。他剔透的魂、骨、肉在她眼中似乎都无所遁形。

　　“渺小的我……唯一的存在意义就是为怜子这样拥有伟大才能的人铺路……”

　　他在说什么？

　　“哈哈，我这种人啊……如果怜子能踩着我的后背、我的肩膀、我的脑袋……踩着我，就像踩着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一样……”

　　怜子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嘴唇。

　　“踩着我吧，走向「希望」……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一定是为了跟怜子相遇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

　　他好漂亮。
　　听不懂哎，根本听不进去。
　　——他好漂亮。

　　“我呢，想成为怜子的垫脚石。我想被怜子使用……呃、嗯——”

　　如狛枝所愿，怜子使用了他。

　　他在她的掌中发出了非常美妙、非常悦耳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气音，忽而急促忽而缓慢的声气，他缴械投降时的朦胧呓语，那粘稠的低吟……

　　“我是……”
　　“我是怜子的……哈哈……”

　　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慷慨大方的人，如此宽容地就满足了她人的愿望。简直是人间之神嘛！

　　*

　　狩神怜子的左脸上有三颗小痣。它们柔顺地分布在眼下的肌肤，简直像是在告诉别人：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