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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家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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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我毫无用处又造不成威胁,何必一定要杀我。”
叶初南蹲下身,用刀锋拍她的脸,划出几道浅浅的血迹,刀锋又往下滑,抵在她胸口上,他笑得阴戾:“因为,只要死人才是最老实的。”
语毕作势就要用力往下捅,突然间一声吼叫打断了他。
“住手!”
随着这声厉吼,从洞口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人。
荀木进来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又见时柒满身是血的靠在青石上,她那般孤立无援的模样刺得他心痛。
“放下刀,可保你不死!”
叶初南的确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但他丝毫不慌,将时柒提起来,用闭上抵着她脖子,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挑衅地说:“知府大人好气派!当下你有谈判的资格吗?不想她死你们全都退后!”
程旭等人没动,叶初南将刀锋往下按了按,血珠溢出留了一道殷红。
荀木朝程旭使了眼色,程旭了然并往后退。
荀木说道:“本事不小,我派人追了你几个月都没有消息,藏得够好。”
叶初南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同他周旋,他退到石壁前,手腕本想用力,一支利箭突然从空中划出,直戳叶初南衣袖将他手钉在石壁上,他惊慌之际用力挣开,衣裳被撕破挂了几条褴褛在箭上。
时柒见状连忙往一旁偏倒,避开了重力割喉却少不了一道红痕。
“柒柒!”荀木惊呼。
“主子!”
姜汐惊呼一声,按了石壁上的一处凹陷处,整张石墙竟拓开一小扇门,叶初南三人仓皇逃离后,门又合上。
荀木上前抱住时柒,撕了衣服给她裹着伤口。
程旭本想紧跟其后,但那门怎么都打不开了,他愤恨之极地将箭拔下来,摘出箭上的布条,仔细看了看,布条有两层,外层是叶初南的外衣,内层是檀色,却绣着檀色白色雪花。
“主子,逃走了!但是留下了这个。”程旭将布条递给荀木看,荀木只看了一眼便了然。
“派人将小孩尸身带回去,顺便在这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口。”荀木一手挽起她都腿,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起,边走边在她耳边呢喃细语:“柒柒,别睡,同我说说话,这些天我很想你。”
身体乏累得很,但新伤作痛,她也睡不着,想摸摸他的脸又觉得自己手太脏,她有些苦恼。
“我也很想你。”她说。
荀木听得小声,故意垂头,将耳朵凑到她脸前,问:“什么?”
时柒不禁失笑,用实际行动向他倾诉衷肠,一个亲吻落在他脸上,接受到这爱意的荀木忍不住落泪,落在她唇上,是苦涩的。
荀木将时柒带回去后找来了大夫,包扎伤口后借着药效终于安睡。可他整夜也没睡,处理好事情后也上床,抱着她一宿未眠。
自从时柒回来后,荀木几乎寸步不离,喂她喝药换药,事事做到面面俱到,哪怕出去办事也是办完就归,人在他身边他才安心。
见他来来回回风尘仆仆的样子,时柒哭笑不得又心疼他:“别担心,我没事的。”
荀木却是什么话也没说,淡眸中含着情又倒映小小的她。时柒被这眼神蛊惑,刚伸手被大手握住牵着走。
“才出来一会儿手就这么凉了,回屋去,担心着凉。”回到屋里,让宁儿承了一碗姜汤,试了合适的温度,舀一勺要喂她。
时柒一脸抗拒,这些天各种汤药喝了不少,姜汤驱寒也没能幸免,她都快喝吐了。
“我放了蜜饯的,不辣。”生怕她不信,荀木先喝了一口,神情没变,这才哄得她喝下。
喝完姜汤,时柒这才想起正事,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荀木不想她费神这些事,尤其是身子还没好,想了想后放了碗,不介意她嘴里刚刚过下的姜味,揽住她的腰,弯腰含住她嘴唇,吸吮个不停。
时柒被他这一突然动作整懵了,因脖子伤未痊愈也没敢乱动,只能仰头任他亲,不一会儿便忘了那些正事。
晚膳时候,陆颖然让下人单独做了些清淡的菜食,满满一大桌几乎都是为迁就时柒而做的菜,这让她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不必客气,你算是我们荀家的准少夫人,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陆颖然说着,又对荀木说,“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着了,届时你兄长和父亲都会回来,给你好好过个生辰。”
“娘亲不必大操大办,就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就够了,也不用准备什么生辰礼。”
陆颖然笑笑,显然没听进去。
回房间一路上时柒一直在想该送什么生辰礼给他,现实生活中也没送过男生礼物,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愁得眉毛都皱成一团。
荀木怎么会不知她所想,揉揉她眉头,说道:“不用想着送什么给我,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时柒弯起的嘴里久久不下。
子时,书房里还亮着光,荀木提笔在宣纸上画了又停,停了又画,最终结合了所有线索之后画出一幅关系图,虽然还有许多迷点但好歹也有个思路了。
以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轮廓。
叶初南故意在淞城利用千兰,杀了三人,其中有一人断右臂缺了魂,其次在义城,不知是和白蔹达成什么共识,让白蔹助他间接导致罗家两兄弟腿断且缺了魂,再然后便是洛城,断了言恪左臂,最后是邶都,姜汐割了祁南的头颅。
一连串下来,共同点是每个受害者皆是男人并且都是身子缺失而缺了相应部位的魂,还有每件案件里都有一个女子参与其中,是偶然还是故意为之?
时柒说对方很可能在通过断尸然后用各个部位重新组合重塑一个灵魂体,那么应该还有下一个,心脏。
看图纸上各个案发之地分别组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这一点恐怕得等父亲回来,找异士帮忙看看。
那姜汐带走时柒,又分尸一个孩童让时柒补魂,这是不是可以推断,对方本想试探时柒能力,若补魂一事为真便将她为自己所用,可意外的是,时柒失败了。
还有叶初南逃跑时落下的衣袖布条,上面的白色雪花纹状荀木是见过的,正因为见过,才觉得震撼并且难以置信。
他不愿将事情想得太坏,但现实却告诉他,容不得他为难。
若是按方位来看,那么下一个案发地点极大可能就是亶州,对方也许也是男子。感觉事态严峻,荀木吩咐一旁的程旭:“这阵子要加强巡逻,注意亶州城内城外,切不能再发生命案。”
“主子,那叶初南又如同之前一样销声匿迹,这要怎么追?”
“仔细守好亶州,他兴许会自己出现。”
腊月十四这天,亶州下了很大的雪,高山上连同整座城全是银装素裹,寒风凛凛呼啸不止,腊梅被雪压弯了枝,终于承受不住时“啪嗒”落了一地雪。
荀木在书房里冥想案件,被这落雪惊了回神。
“主子,白晏公子差人来传话,说是……”程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见对方并无异色后又继续说,“说是邀您前去白府小聚。”
荀木神情淡淡,似乎不是很意外。他修长而干净的手抚过案桌上的纸张,指尖落在“白晏”二字上,轻扣几声,程旭不明其意。
“是时候了,又正好父亲要回家。”提起父亲,荀木问道,“对了,父亲他们到哪了?按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吧。”
“外头雪大,前方传来消息说是路滑会慢些,兴许还能赶上晚膳。”
风雪交加呼啸不止,不断地吹打轩窗发出年旧的吱呀声,程旭将窗合上以防寒风伤身。
因着荀木的生辰,陆颖然上下忙着布置和准备,时柒刚从主堂帮忙结束,直奔书房找他。门外脚步声靠近,荀木知道来人便上前去迎她,五指握住她的手,弯唇问道:“这么快就忙完了?”
“夫人主事,自然完得快些。”时柒一边答着一边靠在他胸膛,吹着眼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梦见遥远的故乡,几米宽的小河却频发洪水,汹涌河水冲垮了木桥,又梦见家里土灶上烧的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泡。
家乡有迷信传闻,梦到这件事都不算好事,可能意味着身边会有亲朋故友去世。
这种事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时柒向来不放在心上,但次数多了,内心惶恐不安越来越重。不知父母亲怎么样了?自己穿过来后,自己的尸身是不是已经化为灰了?别说回去,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越想越多,时柒心事更重了,荀木忙着案子的事她不想让他担心,自觉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察觉了,晚上一直守着她入睡,见她噩梦缠身又差大夫来看,再忙也记得哄她喝下安神汤。